作者:子姮
木佩佩:“……哦。”
木佩佩:“快看!那是什么?!”
顺着木佩佩手指的方向,吴辞看到了很是亮眼的一幕。
水沟从两道山壁之间穿过,能看到山壁的彼侧盛开着一大片绿色的花,香味就是这些花散发出来的。
山壁之间的距离狭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吴辞和木佩佩先后通过山壁,来到了这个隐藏在山壁后的小世界中。
这里,流水绕着一片绿色的花田,花香习习。无数绿色的花朵团团锦簇,绵延到二十多米外的悬崖。
又是花?吴辞不由就想到昨天的摘郁金香小游戏,一时猜想这里是不是和昨天的郁金香花田、萝卜田一样又是干扰项。
但是绿色又是由黄色和蓝色调色而成,如果这片绿色花田是不褪色物质,那么确实能从中提取出黄色成分,也值得一试。
“绿色的花,现实中不太常见。”木佩佩问道,“这是什么花?”
“罂粟。”吴辞淡淡说。
木佩佩不禁皱眉,一听“罂粟”俩字就没什么好预感。她思考了一小会儿,喃喃自语:“这些绿色的罂粟藏在一个这么不好找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重要物品。但偏偏又是绿色的,不是我们要找的黄色……”
吴辞取下唇边早就熄火的烟蒂,丢在地上踩进积雪中,说道:“我过去看看,有可能会触发什么小游戏。”
“那我……”
“你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吴辞说。
木佩佩还想说什么,但既然吴辞愿意先进去看看,木佩佩私心里当然是愿意有别人在她前面探路,这样自己的风险就大大降低。
吴辞根本不介意木佩佩会不会跟进来,就像是韩老师说的,如果每天不会褪色的颜料只有一份呢?那就会是先到先得。所以,如果这片花田真的蕴含了永不褪色的黄色颜料,吴辞必定要第一个将其拿到手。
这片花田的面积不小,绿色的罂粟花在皑皑白雪中摇曳,有一种清新、纯粹,又令人不安的奇异美感。
吴辞背对木佩佩,脸上神色一片清冷如雪。她在走进罂粟花丛的瞬间,果然,周围的一切又变化了。本来就不小的花田,以急剧扩张的速度转眼间就蔓延到地平线,覆盖了原本都是雪景的地面。
吴辞对此已经习惯,她不动声色地向木佩佩的方向瞟去一眼。果然,她看不到木佩佩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处在这片花田异空间里。
这次又会上演什么小游戏呢?
吴辞正静静等待,忽然,一声响亮刺耳的砰声炸开在她耳边。
第62章 流传之画(10)
这是枪声。
吴辞眼中怔了一下,她转头看去,忽然发现满地的罂粟花不见了。脚下踏的不再是雪地,而是城市柏油马路;周围不再是寂静清冷的雪原山谷,而是现实中的城市街道、门面店铺,无数的车水马龙和如影子般飞速闪过的各色行人。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所有行人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接着枪声响起第二声、第三声,行人们终于如梦初醒,伴随着惊恐的尖叫,慌不择路、推搡……
有人的皮包和首饰在慌乱中掉在地上,没有人顾得上去捡,满是褶皱的皮料和发黄的首饰被踩得变形。马路上开车的司机来不及刹车,撞倒混乱的人群。人们爬起来继续逃窜,夹杂着恐惧的哭声和接连不断的枪响。
吴辞就置身在这里,周围只有一张张恐慌的浮光掠影般的脸孔,耳畔尽是尖利的呼喊和震耳欲聋的枪声。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好似时光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吴辞愣住了,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怎么可能忘记这一天发生的事呢?纵然她那时候还很小,甚至是许多小朋友还不能记事的年龄,可是这么多年,哪怕直到如今,只要她稍有松懈,那天发生的一切就会清晰的、无比残忍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当年,那几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持枪在街头扫射,劫持过往路人作为人质,想以此达到他们的目的……
破坏和死亡,尖叫和枪声,就是那天的主旋律。
看着周围的一切,吴辞只觉得有种窒息感正在剥夺她的冷静。
她还记得那几个犯罪分子所在的位置,就离她很近很近。
她转过脸去,眼前正对上一柄黑洞洞的枪口。
记忆中犯罪分子模糊的脸,现在却清晰极了。
一张癫狂的疯癫的脸,眼中是发红的杀意和疯癫的漠然。犯罪分子举着枪逼近吴辞。他的同伙们还在街头扫射,他们把一批行人逼到了街角当作人质。有试图逃跑的人被他们一枪爆头,飞溅的鲜血、倒下的尸体和其他人尖锐的叫声,伴随着不断逼近吴辞的枪口。
吴辞只觉得手脚凉透,烙印在记忆里的绝望恐惧在翻涌,令她头脑中难以冷静。
她本能地想逃,尽管知道此刻这一切都是游戏生成的异空间,但她还是本能地后退。
“到那边去,否则杀了你!”犯罪分子把枪口靠近吴辞的额头,逼迫她去街角,和那些被圈作人质的市民蹲在一起。
吴辞被他拿枪顶着,被迫按照他说的话,一步步退向街角。
“走快一点!”犯罪分子厉声道。
吴辞脚下停住,看了他一眼。他把枪口更威胁似的朝吴辞脸上怼。
吴辞咬牙继续后退向街角。
身后是街角市民们压抑的恐慌哭声,脚下不知道是踩到谁的血和头发,黏糊糊的线状物缠住吴辞的鞋子,那种感觉让人无比窒息。
吴辞知道自己该冷静地想想这个小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的脑子此刻发胀得厉害。唯有脚下在一步一步地后退,离她最开始站立的地方越来越远。
不行,她得冷静,必须冷静。
得想想这个小游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要撂倒犯罪分子,还是解救人质?
毕竟当年她年龄还很小,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被犯罪分子拿枪顶着。两者间的不同之处八成就是这个小游戏的破局关键,那么到底该怎么破局?
又往后退了一步,吴辞看向自己初始站立的位置,猛然间,一道炫亮的霹雳划过脑海。
不对!
这是陷阱!
从她进入这片花田起,周遭的一切变化以及她再也看不到木佩佩这一点,都似乎在说明她进入到一个“异空间”——就好比昨天的打地鼠游戏和拔萝卜游戏,就是进入异空间玩小游戏。
事实上未必是她进入了异空间,而是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罂粟花是会使人产生幻觉的。
所以,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么实际上她仍然在雪地里站着。而她此刻一步步后退的方向……吴辞记得,这个方向是……是悬崖!
忍不住脊背一凉,吴辞心道这垃圾游戏可真给力。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完全清明了。
吴辞猛地上前一步,在犯罪分子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
就在夺过枪的瞬间,吴辞觉得脑袋里似乎阵痛了一下,眼前也眼花缭乱了一下。
再下一刻,枪声、求救声、哭喊声,连同混乱的城市街道和影影绰绰的人群,一并消失无影。
吴辞回到了雪地上。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握着一大把绿色罂粟花,而本来这只手里拿的是抢来的枪。
余光里看见木佩佩,吴辞向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回头看向悬崖的方向。
这一看不得了,自己距离悬崖只剩下不到两米,如果她刚刚再多往后退几步……
真是好险。
这时候系统给吴辞发了提示:【获取蕴含永不褪色的黄色颜料的罂粟花,请玩家去“三只鹦鹉手工作坊”加工碾磨】。
吴辞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这回对了。不过一想到刚才幻觉中的场景,吴辞眼中的笑意就退去,化作一片冷凝。
这游戏能将她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呈现出来,很显然,塔罗猎杀阵有能够读取玩家记忆的能力。
吴辞之前曾猜想,塔罗猎杀阵拉玩家进游戏的原理,可能是把玩家的意识直接抽离,塞进游戏系统;也可能是以能量磁场的方式侵入玩家的脑电波,制造出VR般的体验。
现在看来,塔罗猎杀阵的能力还不止如此,它还能自由读取和仿真出玩家的记忆。
甚至,它能把游戏里的星币兑换成现实中的RMB,能管控各种汇款账号,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有着无数触手并伸向世间各个角落的利维坦。
这样的敌人……
而她的哥哥,就落在这样的敌人手里。
吴辞的心有些发沉,但是片刻之后她就调整好了心情,捧着罂粟花走出花田,回到木佩佩面前。
反正不管「神」是什么玩意儿,游戏有多恶劣,她都硬刚到底。
“天啊,你刚刚、你刚刚真吓死我了!”木佩佩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抚着胸口对吴辞说,“我看见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一直往悬崖那儿倒退。我喊了你半天,你也没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辞把罂粟花放进储物空间,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抽上烟,说道:“这片花田会制造幻觉,我被幻觉诱骗,往悬崖走,幸亏最后关头我忽然想明白了。”
木佩佩又把视线移动到吴辞的左手手腕,那个印有储物空间图腾的位置,试探着问:“你刚刚放进储物空间的花,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黄色颜料吧?”
“很遗憾,是的。”吴辞淡淡道,“你如果不害怕,就进去闯闯,我会在外面等你。”
木佩佩斟酌了一会儿,道:“每天只要找到一份不褪色的颜料就行,我就算再得到一份也是多余的,我今晚也不会触发死亡条件,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不进去了。”
吴辞道:“那回去吧。”
见吴辞丝毫没有生气,木佩佩有些惊讶。于是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木佩佩忍不住观察了吴辞好几次。
吴辞知道木佩佩在观察她,于是说:“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说出口。”
木佩佩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计较,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吴辞吐了个烟圈,凝望向半空,“我经历的事情多,看透了,看开了,就不会介意别人做什么说什么。其实人活着很简单,感受自然,做自己想做的,不受世俗看法的拘束,包容自己也包容别人。”
木佩佩:突然哲学……!
木佩佩的表情有点古怪,但还是给吴辞刷了点「被蒙骗值」。
现在「被蒙骗值」是54%。
***
两个人穿过雪地,穿过森林,回到了一开始的森林入口处。
那个驾驶狗拉雪橇的NPC,非常耿直地守在这里,等着送吴辞和木佩佩回温泉雪乡。
两个人坐上狗拉雪橇,在一阵愉快的汪汪声中,回到了雪乡小镇上。
随后,吴辞先按照系统提示,去“三只鹦鹉手工作坊”。这里就是可以从绿色罂粟花里提纯出永不褪色的黄色颜料的地方。
此时木佩佩已经和吴辞分道扬镳,吴辞一个人来到作坊里,把绿色罂粟交给作坊的匠人处理。
大约一刻钟的处理时间过后,匠人递给吴辞一个漂亮的水晶瓶,水晶瓶里装着满满一瓶黄色颜料。
上一篇:嫁给年代文男主的美娇媳!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