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照万里
“行行行,好好好。”沈葵敷衍点头。
沈知澜好不容易把这茬混过去,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去山下逛集市去了。
施初偶尔回头,见到同样是御驾卫的人马,便重新转头,留心眼前的护卫任务。
*
“回皇上,刚才那碰瓷的男子已经被捉了,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做的不错。”
皇帝今日出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有闲心去找糊涂大师下棋了。
糊涂大师正在后院里等候,摆好了棋盘,做出欢迎的姿态。看两人的肢体语言,竟然还是熟人。
微风吹拂,树叶轻轻晃动,一局已经终了。
皇帝扶额,“还是这么臭棋篓子,我说你就不能学一学棋艺吗?”
“贫僧终日苦读经书,对下棋只是略懂,消磨时间而已。”糊涂大师笑了笑,“每次遇到困难,只要想想下棋,就能开悟。”
“这么难的棋都学了,再也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你?”皇帝饶有兴趣的说。
“不,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糊涂大师果断说。
皇帝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也懒得生气。
“说起来,皇上今日心情上佳啊。”糊涂大师说。
“因为我有了小秘密。”皇帝微微一笑,胜券在握。
*
心满意足的逛完庙会,沈知澜带着一筐子的纪念品回了家,今天买东西有人报销,这不得开开心心买个痛快?但是皇帝到底为什么突然想要带人逛庙会?难道他出门也想找个逛街搭子?
沈知澜把各种小玩意分给亲近的人,也暂时没人找他,他狗狗祟祟躲在房间里,检查刚刚出现的话本。
现在弹出来的话本实在太多,他也不会每一个都看,都是挑了感兴趣的瞧一瞧,或者被触发了他才知道。
比如才触发不久的《耳坠泪》,一本典型的虐恋情深文,女主就是吴二小姐。
她先是逼的无路可走被迫承认婚约,跟男主相处后情愫渐生,然后又被男主报复到家破人亡,想要豁出命去报复时又发现自己身怀有孕,好容易躲着生下孩子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又被男主找到,她逃,他追,他们都无路可退。
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虐身虐心后,男主终于发现他报仇找错了人,吴父并不是他的仇人,但是他却是吴二小姐实打实的仇人,两人之间的裂痕难以弥补,终成陌路。
对此沈知澜只想问一句:你们话本里的主角是不是都没长嘴?查清事实能要命么?
牙疼,相当的牙疼。
然后就是沈岩叔叔喜当爹的故事,话本名《富贵之下》,沈岩并不是故事的主角,主角是那个高烧不退的孩子,沈岩被按头认子非常不高兴,对孩子不上心,孩子在王府长大也同样被王府苛待,长大后含恨在心跟着青花教,一起掀翻了整座王府……
现在能确定此子并不是沈岩的孩子,未来的故事还会怎么展开……
沈知澜正思忖着,系统突然探出提示,叮,该话本可以购买番外。
番外是主线的延伸,讲述了主线之外的配角故事,或者说补全了某些故事情节,或者是主角的心路历程,沈知澜饶有兴趣的花费了9点八卦值购买了番外。
等等,为什么是9点而不是10点呢?凑整不行吗?强迫症犯了!沈知澜买完番外后开始阅读,发现讲述的是整个故事的起源,竟然是青花教。
这个拥有奇怪名称的组织深埋地下多年,拥有无数的能量和无数的人手,谁也说不清它有多大,但是它暗中策划了这起偷天
换日的故事,把不属于沈岩的后代塞给他,又不断煽动此子的不平,最终酿成惨剧。
《耳坠泪》的故事同样如此,是它误导了男主的寻仇,让他借机对付吴家人,吴家人倒台后又坐收渔翁之利。
沈知澜豁然站起,这可不行!青花教如此行事,不知道酿成多少冤案,又有多少人倒霉,他既然知道了真相,肯定要想法子告诉当事人,让他们小心提防啊。
至于到底怎么告诉,就是见招拆招了,实在不行就重启他的告密小马甲,只要事情说的准,总能引起重视的。
对于新增的小跟屁虫,沈岩表示有以下六点想说:……
他很无奈,“你除了上学就不用干点别的吗?”
“有,那就是关心岩叔叔咯。”沈知澜小心看了他一眼,“我也是担心你嘛。”
“我还好,只要证明了清白。”说着沈岩又咬紧了牙关,现在想起他还是愤恨不已,这不是成心在他跟夫人之间捣乱吗?他答应过无异生之子,扭头就冒出个私生子来,家里还不乱起来?
哼!
不过,终于还是有人相信他的,沈岩十分欣慰,又想起当初沈知澜被割的手指头,“伤口好些了吗?”
沈知澜伸出手,这手指头上的伤好的快,现在已经结疤,快好了。
放下一重心事后,沈岩又说,“别担心,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早晚会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看他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沈知澜也就打算见招拆招,顺势打补丁了。
第124章
沈岩抛开最初的担忧和不爽后,冷却的脑袋里智商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首先,那位姑娘实打实是王府内的侍女,有私情的人想必也是王府内的人,而且还知道自个的肩头上有伤疤……沈岩不自觉的摸着肩膀,其实已经锁定了目标,只缺一点更实在的证据。
但当着沈知澜的面儿,沈岩却不能提这点,借着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些,把沈知澜哄走了。
切!沈知澜心想,没关系,他可以厚着脸皮多来几次,实在不行就借着系统查看也行。
不过,沈岩手段不差,嫌疑人的范围也很小,他已经查到人了。
再次被排除在吃瓜现场的沈知澜:……
没关系,他有万能的系统!话本除了原先的路线,还可以看到改动后的路线,只需要花点八卦值而已。
值。
宗令府。
今日王府的主人把各房子嗣的当家人都叫到了正厅,又让其余仆从都在室外等候,自己朝着厅堂,一言不发。
王府的几房子嗣挪来动去,屁股下跟有针似的,偏生碍于父亲的尊严,不敢开口说话。
良久宗令才开口,“我们府上,最近出现一桩丑闻,肇事者我已经查到,就是你们几个,证据确凿,还牵扯进了朝堂。”
几兄弟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投向沈岩,他是长兄理应是他开口,沈岩却闭口不谈,活像变了哑巴。
次子只好硬着头皮说,“爹,到底是怎么事情让您这么担忧,您不妨直说。”
“我也想直说,终日里管着别家的家务事,临了却没管住自己的家人。”宗令疲惫的一挥手,“不管如何那人也是我的孩子,我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夜里来我书房自己说清楚,拼着这张老脸我也会去求情,减轻他的处罚,如果他不想要自首的机会,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说罢他一挥手,“你们自个选吧,我在书房等着。”宗令自顾自走了,只留下几房人心中忐忑。
沈岩是第一个起身离场的,他的二弟连忙跟上长兄的步伐,“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着糊里糊涂的。”而且看爹的表情,事儿还挺大,他只能赶紧去找兄长探探口风。
沈岩看着二弟也看着后面几个兄弟,“有人做了一桩事不肯承认,还推卸到旁人身上,不敢去担这个责任,但这事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了朝廷,爹舍了老脸去皇上面前求过情,只说咱们关起门来先自首,能够减轻罪责,二弟和大伙儿,看着办吧!”
说完沈岩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宗令心知兄弟阋墙的危险,前三子俱是一母同胞,唯有老四老五是庶出,平日也低调,一门心思的吃喝,平时半点危险都不沾,老二回头一见他们那个吭哧瘪肚的样儿就来气。
这样的性格能干出什么蠢事来?难道是欺男霸女,包揽诉讼了?老二一个激灵,突然觉得莫不是自己干的事发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老二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回去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事早认罪早完事,说不定还能减轻罪责。
老二翻身起来,狗狗祟祟摸到老父亲的书房里,果然宗令点着灯还在等,老二一张嘴就开始认错,“爹,我干了蠢事,我认罪。”
“喔,什么事?”宗令不动声色。
“我从古玩斋买了一副假画,被坑了五百两,我假装不知道,扭头又把这副假画卖给了恒王世子,他是不是发现了,撺掇他爹要在朝堂上找我爹的麻烦……唉唉唉,爹你抽棍子干嘛?小心闪着你的腰啊,嗷,爹你打我干嘛,我不是承认错误了吗?”老二的狗哭狼嚎传出来老远,他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不是已经按照爹说的来自首了吗?干嘛还要挨打。
宗令看着他不成器的次子,气的炸了毛,对着旁边的沈岩说,“拖到旁边去,等会儿再跟他算账。”
老二坐在旁边房间还一脸委屈,爹怎么出尔反尔?
处理好老二后,老三也同样来了,张嘴就是认罪,而他认罪的内容让宗令顺手操起棍子,重复上演了刚才的追逐战,嚎叫再次传出。
从系统里探知到这一幕的沈知澜:……
他有六点要说。
除了这两傻蛋闹出的乌龙,宗令并没能等到其他人,可见对方心存侥幸,想蒙混过关,倒把别的诈了出来,既然如此他也不用留情面了。
“去把老五叫过来吧。”
沈峪被叫到书房时,心里还揣着几分侥幸,等看到父亲和大哥都在时,还试图装出无辜模样:“爹,我连王府都很少出,可没干坏事!”
沈岩接口,“你确实没出王府,坏事都是在王府内干的,这是珍珠的口供,你自个看吧。”沈岩劈头盖脸扔出一叠纸,砸到
沈峪的头上脸上,沈峪捡起来一看,心中再也没有侥幸,反而厚着脸皮承认了,“没错,我确实睡了个丫头,还跟她有了孩子,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京城勋贵中难道少了这样的事吗?我自己难道不是丫头生的?”
“了不起就是一顶轿子抬进府的事,还要怎么样?”沈峪摆出无赖模样,甚至自揭身世。
可宗令并没有被这样的招数打动,他慢声道:“你母亲虽是丫头出身,但也是摆过酒过了明路才入府的,可没做出什么旁的。而你,不仅玩弄了那姑娘,不顾念自己的亲生血脉,还从一开始就打着让你大哥顶包的念头,这些可都没诬了你吧?”
沈峪破罐破摔说:“我大哥是王府长子继承人,这点事情难道担不起吗?”
宗令难掩失望,“看来你真是污了心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思悔改,让外人利用还不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
“那当然是因为我母亲出身低贱,玷污了您的高贵血脉,老鼠的儿子自然会打洞,对吗?”
宗令气的哆嗦,沈岩只好先扶着父亲,单刀直入:“不用掩饰了,你是为了掩护那个背后出主意的人吧?虽然我跟你年岁相差大,倒也相信自己不是个那么讨人厌的家伙,肯定是有人在你背后怂恿,你才会冒出这样的念头,说罢,那人到底是你的奶兄弟,还是哪个小厮?”
见沈峪还是不肯开口,沈岩淡淡的说:“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身边所有人都已经被关押起来,重刑之下总会有人招的,宁错杀,不放过。”
“不,你们不能冤枉无辜!”沈峪惊叫。
“他要害我家满门,我怎么不能用手段?他是青花教的人!你知道上次牵连进青花教事宜的人,杀的人头滚滚,连棺材都买不到吗!”沈岩厉声喝道:“沈峪!你还姓沈,念着这点养育的恩情,你就老实交代,至少能从轻发落,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
沈岩说完,直接命人进来把沈峪捆上堵上嘴巴,竟然不肯再听他说话。
宗令气过后,又跟沈岩商量该怎么办,沈岩说:“一切都听皇上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现在就是庆幸,那日珍珠抱子认父时,那么巧就撞上皇帝在场,一切都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至少把自家嫌疑摘去一半,虽有失察之责,至少不是蓄谋已久。
“你能记住这点就很好,为父在这么多宗室里能够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听话二字。”宗令遥遥想起另一个被逮住的嫌疑人,人就怕比较,跟那人一比,至少自家人没出事。
被关进天牢的另一个嫌疑人,经过好几番的审问后,终于吐露了事情。
徐海拿着供状回去交差,皇帝至少瞄了几眼,“他交待的怂恿他去吴府碰瓷的僧人呢?”
“奴才已经派人去搜了,只是人去楼空,僧人怕是连夜逃了。”徐海小心翼翼回答,生怕答的不好,就让皇帝生气。
皇帝在虚空中瞄了两眼,重新在纸张上写了一个地点,“点齐兵马,不许告诉任何人此行目的,直奔此处将所有人都逮着,有活口就行。”
徐海接过白纸一看,发现是京城郊外的一个小村落,他不敢多问,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