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为舟
“啊~~”
“其实他有教我怎么将灵力运用在剑上,也有教我一些基础的剑招,我不太记得住,他也只说没关系,慢慢来,只要我想学,他会教会我的。”
“哇哦~~”
大鹅抬头看了一眼沈遗墨。
那小子被浮云这几句话说得有些脸红了,一时坐姿都局促了不少,一双眼不知该往哪里望,最后扭头看向了窗外。
有的人,说几句他的好,他都会不好意思。
有的人,指着鼻子骂他坏,他都能当你在夸他。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是那么大。
大反派啊大反派,真不怪女主不喜欢你。
感情就是要单纯一点才好,满心算计的人不配有老婆!
不对,某人可不止满心算计,他还长了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损嘴呢。
鹿临溪于心底这般想着,望向谢无舟的目光不自觉多了几分嫌弃。
若要她给这家伙打个分,满分100分,她最多给10分。
别问,问就是——脸110,嘴-100。
夕阳沉入天际,天色渐渐暗沉。
浮云将大鹅抱在腿上,一边顺着她的羽毛,一边扭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天都快黑了,几时才能到歇脚的地方啊?”
她的声音不小,外头驾车的车夫听见了,连忙应道:“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那要到深夜了!”
车夫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附近倒是有座陆城可以歇脚,但是那边近日不太平,听说是有妖邪盘踞,已经出了不少人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绕开比较好。”
“妖邪?”浮云下意识看向了沈遗墨。
“是啊,白日里我和那红衣的公子说过了,他也同意绕路的。”
车夫这话一出口,沈遗墨不由皱了皱眉,眼中显然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短暂沉默后,他出声问道:“谢兄这是不想管吗?”
噢哟!好尴尬的场面!
鹿临溪一下把脑袋抬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谢无舟。
她倒要看看,这波他要怎么解释!
“竟有此事?”谢无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沉思片刻,愧疚地叹了一声,“怪我,那时实在乏了,睡得有些昏沉,隐约听到了他在问我什么绕不绕路的话,还以为是山路难行,没太在意便随口应下了……”
鹿临溪忍不住龇了龇牙。
他是真会演啊,那一瞬的错愕,短暂的思虑,加上最后自责的小表情,过度丝滑到简直没有半点表演痕迹。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压根不怎么需要睡觉,也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持头脑清醒,她都差一点点就要信了!
沈遗墨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谢兄舟车劳顿,难免恍神,不必自责。”
“对呀对呀!”浮云点了点头,“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不就在附近吗?我们赶紧去看看吧!”
“这……”车夫显然有些犹豫了,“姑娘确实身手不凡,可这妖魔鬼怪也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车夫大哥,你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浮云冲着外头认真喊道,“其实我没什么本事,但车上另外两位可厉害了,只要他们出马,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的!”
鹿临溪沉默望天。
这三界最大的魔头就在车上,其余的妖魔鬼怪确实不可能在话下啊。
就这样,原本绕道的马车调了个头,朝着那个名为陆城的方向赶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进了城门。
陆城的天色还未黑尽,街上已经没了什么人烟。
四周房门紧闭,几乎家家户户都贴着像是辟邪的符纸,那么大的一座城,看上去竟比闹了鬼的云县还要冷清。
这陆城里是出了个什么品种妖魔鬼怪啊?
看上去还怪唬人的。
鹿临溪不禁问道:“这城里妖气很重吗?”
此言一出,一时无人应答。
短暂沉默后,浮云看了鹿临溪一眼,抬眼望向沈遗墨,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城里妖气很重吗?”
沈遗墨答道:“没有,没有妖气。”
鹿临溪:“竟然没有吗?”
浮云:“竟然没有吗?”
沈遗墨点了点头,望着窗外思虑片刻,低声说道:“寻常妖邪大多无法隐匿自身气息,可若是大妖,不靠得近一些,确实很难察觉。”
鹿临溪:“所以这里藏了一只大妖咯?”
浮云:“所以这里藏了一只大妖咯?”
沈遗墨:“很有可能。”
鹿临溪抬眼望向浮云:“浮云,你为什么要学我说话?”
浮云歪了歪头,认真道:“我在帮你转达啊!”
鹿临溪:“竟是如此!”
浮云:“嗯!”
鹿临溪一下就泪目了。
当初一起鹅叫的姐妹,现在都当起鹅叫翻译官了。
说不痛,那肯定是假的……
可导致这一切这么痛的源头是谁呢?
怎么想都是谢无舟!
但凡他搭理自己一下,浮云也不至于要帮她把话翻译给沈遗墨听了。
鹿临溪这般想着,没忍住瞪了谢无舟一眼。
后者回望着她的视线,脸上挂着几分莫名的笑意,颇有几分有账待算的意味。
心虚的大鹅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车夫带着三人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他们到来之前,客栈大门就是关上的,敲了半天才给敲开一条门缝。
掌柜的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听说是住店的,忙将四人迎了进来,而后急匆匆地关上了大门。
“还好,还好,还没入夜……”
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栓锁上。
末了,又拿出一张符纸,小心翼翼贴在了门缝之上,这才松了口气。
“外头天都黑了!”掌柜的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声,“几位客官,你们要再来晚点儿,这生意我可就不敢做了啊!”
他说着,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四位啊?要几间房啊?”
话音刚落,又摇着头改了口:“随便几间吧,上楼自己挑,入夜了不要随便走动,后院也别去,就在屋里老实待着……”
“记住,千万别开窗!”他说着,摆了摆手,“至于其他的事,天亮了再说吧,我也得先回屋了。”
鹿临溪下意识朝谢无舟看了一眼,只见他跟没听着人家说话似的,不但半点反应没有,甚至不需要谁来招呼,便已自个儿就近挑了张桌子坐下。
旁侧的沈遗墨倒是上前一步,向那掌柜的问道:“敢问此地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人心惶惶?”
“还能有什么事呢?”掌柜的摇了摇头,“这四处都贴满了符纸,只能是有妖啊!”
“什么样的妖啊?”浮云好奇问道。
“没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这妖夜里出没,被它杀掉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连全尸都没有!”
浮云:“这么残忍!”
掌柜:“哎,可不是么。”
浮云:“就没想过什么法子,将它拿下吗?”
“先前城里也不是没有寻过方士,可是没有用啊,那些闻讯前来除妖的方士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没有一个能对付那妖物!”掌柜的说着,忍不住哀叹了一声,“城里能跑的人都跑了,还留下来的,要么是真的无处可去,要么就是实在舍不得自己的家业……”
浮云:“怎会如此!”
车夫:“我就说这里危险了,你们非要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妖邪之事。
因为至今说不了人话,导致完全无法参与话题的大鹅逐渐开始心不在焉。
她仰着脖子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这客栈里头也贴了许多符纸。
这些鬼画符的东西她是一点也看不懂,但既然人家是贴出来防妖的,应该会对妖产生一些伤害吧?
鹿临溪一时好奇,抱着作死的心态,悄无声息地走到一张符纸边上。
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嘴巴轻轻碰了一下符纸。
“……”
无事发生,失望透顶。
这符谁画的啊,上面都画了啥啊?
会不会画,专不专业了?
这玩意儿,别说是能杀人的妖邪了,就连她这只小鹅妖都伤不了半点,要来何用啊?
贴得满屋子都是,除了黄得晃眼,还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大鹅愤愤地用嘴叨了一下那张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