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来了个大美人 第132章

作者:眉夭夭 标签: 天之骄子 种田文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报幕员亦对谢茉眉眼弯弯。

  打过?招呼,报幕员愈发聚精会神,而谢茉则低头默读报幕词。

  过?了两遍,她已记下大概内容,四周嘈杂热闹,有表演者兴奋不能自已,跑去拉开帷幕张望观众席。

  谢茉正跟着凑热闹,一个面熟的?工作人员忽在不远处垫脚喊她:“谢茉同志,外头有个年轻男同志找你。”

第119章

  谢茉忖着来人约莫是公?社同事, 跨越攒动的人群挤出后门,眼?睛四下逡视,却没发现熟面孔, 正疑惑——

  “谢茉同志——”

  谢茉循声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陌生男青年正站在左下方的楼梯脚冲她摇手?。

  近一米八的身高, 瘦长?脸, 眉形浓黑, 眼?睛狭长?,鼻子薄而削,虽可称一句清俊,但因浮动晦暝风雨的眼?神, 以及玩世不恭撩起的笑,看上去?乖张轻狂,让人望而却步。

  他身后还?站着个矮墩墩的青年, 面相憨厚, 眼?神却十分活泛。显然这也不是个老实?人。

  谢茉眉心不自觉拧起浅纹, 察觉四周若有似无的视线, 她迟疑着靠近两步脚步:“请问您是?”

  “谢茉同志你好?,我曾拜读过你那篇在省报征文中荣获第一名的文章, 十分佩服。”

  因距离原因, 男青年声音拔得很高, 谢茉能听见, 周遭人也可听见, 一时间议论声起,“省报”、“第一名”、“谢茉”、“哪一篇”、“就她啊”、“报幕员”之类的词此?起彼伏, 浪潮似的向谢茉耳道里涌来。

  落在身上的视线犹如实?质。

  谢茉浑身炸了蚂蚁窝似的刺挠不自在,驱使着脚步走下台阶, 站到男青年几步外?。

  礼堂在一楼,台阶不远处修筑了一个不大的四方花坛,花坛另一侧挨着条青石板路,越过花坛分作?两股,一股直通礼堂正门,另一股连接到后门。

  三人所处位置并不偏僻,尽在行人视野内,但说话相对隐蔽,若非刻意高喊,声音且传不出去?。

  谢茉直接问道:“指点不敢当,请问二位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狭长?眼?男青年笑笑,自我介绍:“我们是化工厂的,我是王东兴,在厂里保卫科工作?。”

  “我叫六子,我们兴哥是保卫科科长?,我是他手?下一个小科员。”另一个男青年赶紧接话,报上王东兴的“光辉”履历。

  谢茉不由地皱了皱眉。

  原来这就是让卫明诚打翻醋坛子的王东兴。

  浑身上下透着股不规矩的骄横味,着实?令人厌烦。

  对上那双放肆盯视的眼?睛,谢茉忍不住在心里暗斥了声“晦气”。

  她冷淡又?简短问:“有事吗?”

  “谢茉同志,冒昧喊你过来,希望你别生气,是这样?的,我平素有读书看报的习惯,受你那篇文章启发,我也起了写作?的想?法,可这笔好?像不听话,写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符合我的预想?,却怎么都找不出问题在哪里。这回慕名找你,就是想?让你指点指点文章。”

  心动的人就站在他眼?前,饶是王东兴自诩颇有城府,这会子也因激动而脸红脖子粗。更遑论,谢茉的漂亮远超他想?象。

  先前只能远远瞭望,就觉得她是他所见最美丽的姑娘,晕黄光束里的她就像被众星拱卫的明月,含笑的嗓音好?比甘冽的美酒,一场汇演下来,他已不知不觉被醉倒,此?时就近再看,竟又?好?看了三分,人不仅比他珍藏的那幅画报中的姑娘更美,还?比画报中人多了份勾人心弦的鲜灵。

  仿似那开了屏的孔雀,王东兴眉眼?神态、言谈举止忍不住溢出一股浮浪气息。

  满口?进步和文章,一双眼?睛却牢牢粘在谢茉身上,黑亮黑亮的,分外?渗人。

  上一世谢茉走路上常会被陌生异性搭讪询问联系方式,所以她早已饱受旁人目光淬炼,对陌生人有意无意投来的眼?神具备较高的免疫力,和多数人欣赏惊艳偏善意的眼?神不同,王东兴眼?底的那团黑,像黑泥一般,粘在身上极不舒服。

  谢茉作?为体面人,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事端,但有些东西,有些事情,有些人却是万万不能忍的。

  谢茉敛起所有表情,板声道:“这位同志,我能力有限,怕给不了你什么指点。”

  闻言,王东兴眉心一跳,荡漾在半空的心霎时跌地上,扯了扯嘴角,讪笑两声说:“谢茉同志,我再没见过比你文章更好?的,你真的太?谦虚了。我是初学写文章,你这个大才女来指点我,还?不就是耷耷眼?抬抬手?的事儿。”

  谢茉眉心褶皱愈深,强调说:“才女不敢当,更不敢误人子弟,这位同志你的请求我委实?不敢应,让你白跑一趟了……”

  王东兴朝谢茉迈脚,凑近谢茉两大步,弯腰倾身,压低声音说:“谢茉同志,我实?心实?意请你帮忙,你千万不要推辞。你放心,我不白让你出力,这行吧,我在这县城还?算有几分薄面和门路,如果你缺啥,或是想?要什么紧俏物件,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设法给你弄来。这么着怎么样??”

  说到后头,到底没忍住得意的语调。

  狗腿子六子奋力捧臭脚:“兴哥在县城这一亩三分地是这个……”说着,他比了个粗短的大拇指,“公?社到底没县城大,没县城物件多……兴哥对自己人一向掏心掏肺。”

  三句四六不搭噶的话,却字字句句戳进王东兴心窝子。

  王东兴笑斥六子一声,眼?睛却没离谢茉。

  在王东兴靠近时,谢茉便已后退到台阶上,现如今听着王东兴言之凿凿,六子直剌剌的边鼓,谢茉都要气笑了,于是,言辞便益发直白锋利:“这位同志咱们今儿头一回见,你这要求的确冒昧,至于你说的所谓‘互利互惠’,就更不必了。我男人是军区干部,我是公?社干事,我们夫妻俩不追求享受,工资福利足够应付三餐四季,不用向外?求助。”

  王东兴脸色渐渐僵沉,可不愿轻易放弃。

  这几天他着意跟永河公社宣传科的赵梦认识,赵梦和谢茉同为永河公?社宣传科干事,跟谢茉熟识,通过赵梦他倒打探了不少谢茉的相关情况。

  谢茉不是本地人,随军到的永河,结婚不足仨月,丈夫——那个一身骇人煞气的男人是个营长?,具体什么来路他还?没打听到,不过他却从?赵梦提供的信息里找出个接近谢茉,与谢茉光明正大交朋友的办法,那就是“以文会友”。

  他从?小看见书本文字就头晕,可这回专门翻到刊登谢茉文章的那期省报,强摁着头把那密密麻麻的千多个蝌蚪文的从?头到尾读了三遍,前所未有的耐心,就是想?和谢茉聊天时有话说。他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心着急地想?去?讨好?一个人。

  对谢茉越了解,越读她文章,他心里就越躁动,越不甘心,一颗心似被蚂蚁啃咬着。

  眼?瞅着谢茉面上未流露出一丁点转圜余地,王东兴赶忙说:“谢茉同志要是实?在不方便指点我写文章,那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我读你那篇文章时,产生了好?几个疑问,跟别人讨论不出个结果,就想?问问你这个作?者。”

  谢茉如何看不出王东兴一直在借机搭讪她,已然没了耐心,接上之前被打断的告别:“不好?意思,我后台还?有事忙。”连个具体借口?都懒得找,说完,谢茉抬脚便要离开。

  只一个照面,谢茉便可确定王东兴这人自私又?自我,总要别人围着他打转,听不进旁人的话,她既没义务带他师长?领导教他做人道理,更不想?和他站一堆被人围观看戏,转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别介!”王东兴垫前一步,伸臂挡在谢茉身前,急忙忙说,“谢茉同志,今天是我选错时间,不管是指点文章,还?是解答疑惑,都可以放到以后,来日方长?嘛,今天耽误你时间,我也过意不去?,哪天我敬酒赔罪。咱们今儿就当交了个朋友。”

  谢茉皱眉说:“交朋友也不必了。”虽然她一贯奉行与人为善,但“人”有前提要求,绝不能是王东兴这种人,而且有些话、有些立场,越早表达清楚越好?。

  王东兴一怔,问:“为什么?”

  谢茉抬眼?直视着王东兴,漠然冷声说:“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王东兴跨步上台阶,探究又?不解地盯着谢茉打量。

  谢茉:“……让开。”

  狗皮膏药似的,撕撸不开了是吧?

  四周人来人往,不时便有目光扫过来,谢茉不担心话说狠了激怒王东兴,她跟卫明诚练习防身术,每天运动量足够,身体素质较前世好?一大截,即便打不过王东兴这样?年轻气盛的男青年,但在他跟前逃脱混进人堆却一点问题没有。

  谢茉厉言斥责王东兴,眼?尾余光瞥见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军绿身影。

  谢茉心里一愕,卫明诚怎么来这儿了?

  卫明诚并不是一个人,他跟四五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走在一起,肩宽腿长?,身形高大笔挺,且面庞年轻英朗的他在那一堆人中格外?显眼?。

  他虽没站在最中央,可跟最当中那干部紧挨着,而且那干部说话的时候,一直是朝着卫明诚的。两人走在最前面,其余人隐隐后错半个身位。

  “谢茉同志!”

  王东兴的声音把谢茉喊回神,事实?上他音量不大,但不知是卫明诚耳力异于常人的优秀,还?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感应,王东兴话音一落,卫明诚的目光顿时如同利箭般疾射过来。

  花坛里零落开着数朵月季,大多红色,只颜色深浅不一,像人们面上浓淡不同的表情,而花坛四围是修剪整齐的冬青,夏日的疏狂好?似全凝在叶子上,那一抹绿浓而深,反射出的光泽便沉且敛。

  越过花坛,谢茉和卫明诚眼?睛对上。

  他的眼?眸是极深的墨色,此?时掩在背光的暗影里,偶有活跃的日光辉色跳进去?,一闪即逝。

  谢茉不禁挑了挑眉,勾起唇。

  这就是所谓的“修罗场”吗?

第120章

  卫明诚的顿足和凝视被同行人察觉, 沿着他的目光都朝谢茉望来。

  待看清谢茉模样,几人不由地一怔。

  今儿是个艳阳天,瓦蓝瓦蓝的天穹下阳光赤白, 楼檐下,斑驳日影里立着一个穿雪白衬衫, 梳两条黝黑麻花辫的姑娘, 俏生?生?站在台阶上, 身后的礼堂白墙红柱,日光下一切都是透亮轻盈的,可那眉眼带笑的姑娘尤其凸出,清新得拔丛出类, 第一眼便看见她。

  哪个单位新添了个外貌气质都这么出色的年轻女同志?

  卫明诚像是还认识?

  卫明诚目光不挪,谢茉便坦然从容地抬步走?近。

  “这是我爱人谢茉,现在是永河公社宣传科干事。”卫明诚又把站中?央的那个中?年干部介绍给谢茉, “这是咱们县的杨书记。杨书记曾在军区任职。”

  杨书记意外挑高眉, 继而朗声笑道:“原来这就是咱们宣传口新进的笔杆子。老邢可没少?跟我们显摆。说新笔杆子虽然年轻, 但积极上进, 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才高谦逊, 是个优秀的多面手?。”

  杨书记非常欣赏谢茉将才走?来的那股沉稳大方劲, 不慌不忙, 不卑不亢, 又不显轻慢, 从容沉着,处处透着熨帖敬重。不必交谈便知, 这是个见过大场面,自?然圆融毫不怯场的女同志。

  谢茉恍然。眼睛不着痕迹地在杨书记面上绕过一圈, 主动礼貌伸手?打?招呼:“杨书记您好,您叫我小?谢就行。”

  杨书记伸手?握了握,笑说:“那就叫你?小?谢。你?那篇在省报获奖的文章我读过,着眼点很高,年轻人就该敢想?敢干,非常好。”

  两人握手?,杨书记察觉这年轻女同志落落大方,丁点不扭捏,出手?坚定?自?信,力道恰如其分,不像一般女同志软绵退怯。以他过往经验,坚定?自?信的人必是有硬本领且拿得住事。

  松开手?,谢茉笑说:“书记您过誉了,像您跟邢主任,以及各位领导才真是高瞻远瞩,与您们这么前辈们比,我思想?委实浅薄天真。”

  杨书记点点她,说:“虽说谦虚使人进步,但我们革命人更讲究实事求是。优秀就是优秀。”

  谢茉微笑不再?反驳。

  一再?推诿,未免虚伪。

  “小?谢同志这样的人才合该调到县里来。”边上一个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插话。

  杨书记放开手?,笑说:“老邢出手?太快了,我报纸还没看呢,他就把人招麾下了。”

  他转脸看着谢茉,半开玩笑道:“怎么样,小?谢考虑调县城不?”

  工作调动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要和原单位协商,要走?组织部,要安排好接收单位和职位,哪是一两句玩笑性质的话便可拍板决定?的。况且从杨书记的态度看,他只?是一时兴起,随口提了提。

  谢茉并不当真,笑说:“我是军属,无论在公社,还是在县城,有您跟邢主任这般部队出身的领导坐镇,都像回了家一样,心里头稳当。”

  这句话既强调军属这个和军转干部天然便亲近几分的身份,又委婉表达了拒绝的意思,甚至还隐晦地小?小?捧了两人一把。

  杨书记眼底掠过一道欣赏之色。

  他笑看一眼卫明诚说:“我才刚提这一嘴,小?卫就急了。放心吧,知道你?们夫妻新婚不久,即便调动也会充分听取家属意见的。”

  话落激起一片笑声和打?趣。

  杨书记便顺势给谢茉介绍同行其他人,谢茉一一礼貌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