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眉夭夭
望着暖黄灯色下,谢茉红润润的唇和水澄澄的眼, 卫明?诚干脆圈紧人,抬起精巧的下巴堵上去。
谢茉嘤咛不满。
唇舌交缠, 她?的不满随急促的吐气?逸出,脑子昏昏沉沉之际,卫明?诚终于稍稍移开,和她?以额相抵。
谢茉溜黑的眼珠一转,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她?翻身把卫明?诚压在身下。
堂屋中,座钟连续敲响八下,透过卧室门的缝隙传进里间,可从卧室里模糊传出的声?响的判断,此间的男女主人应该没心?思关注如今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一阵水渍声?中,间杂着谢茉的俏皮轻笑和卫明?诚泄自喉头?的闷哼,而后便是谢茉娇蛮的声?音:“老实回答问题。”
卫明?诚手脚并不老实,把谢茉摁在胸膛前,大掌在她?滑腻柔嫩的肌肤上流连游走,谢茉刚要?奋起反抗,他赶紧出言安抚:“别动,别动,我这就说。”
待谢茉安稳下来,接过谢茉飞射过来的一记轻飘飘的眼刀,卫明?诚胸腔震了震,压下笑,一面儿啄吻谢茉发顶、鬓边、唇瓣,一面儿老实交代说道:“咱俩当时去照相馆拿照片,你等在车上,我问师傅要?的。”
谢茉声?音里浸着笑:“怎么自己偷偷藏着,不告我?”
卫明?诚停顿两秒,还是实话?实说:“……我想贴身收着。”
“哼。”谢茉的这一声?轻哼,哼出九转十?八弯,抑扬顿挫,尾音简直要?冲云霄。
“出任务贴身带着照片,也是同理,方便……”卫明?诚低声?续说,“睹物思人。”
话?毕,他虔诚地在谢茉眼皮上印下一个亲吻,直视着谢茉,说:“我很想你。”
谢茉承受不住从卫明?诚眼中沉沉压来的情感,别开眼。
完了,男人用那副赤诚坦荡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情话?的模样太有杀伤力了。
这谁顶得住,太犯规了。
谢茉脸颊悄悄爬上红云。
她?竭力抿了抿上弯的唇角,发现不顶用,干脆一探头?咬上卫明?诚喉结,轻咬舔舐一番,又一路向下点火。
卫明?诚翻身将人完全拢在怀里,平稳下声?音问:“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那两个问题?”
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喘息、低·吟,时间如窗外走月。
月亮瞧不见室内情形,却蓦地听见谢茉绵长?甜腻、似快活似痛苦的轻哼声?。
谢茉低呼:“你把手拿开,我再说。”
卫明?诚从善如流,把手上移,停在她?腮畔,将纷乱的发丝捋到她?耳后。
几?秒钟后,谢茉声?音绵沙沙的:“你走那天晚上画得。”
不知道卫明?诚做了什么,谢茉低低吟哦出声?。
卫明?诚仿若未觉:“嗯。还有一个。”身上肌肉却绷硬,犹如石块。
“至于为什么画你……”顿了顿,谢茉心?神稍稳,念及卫明?诚今日如同开怪般的挥洒情话?,好?胜心?顿起,于是贴到卫明?诚耳边,声?音细细碎碎,抖抖颤颤道,“我也很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
“你!”谢茉轻吸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你干嘛呢,我要?睡觉休息。快把手……呼,抽出来。”
卫明?诚声?音低沉,呼吸粗重:“我也想你想的睡不着。”
但他的“想”,明?显和谢茉口中的“想”,所蕴含的深层含义不同。
卫明?诚俯下去,肌肉紧绷就要?行事?时,却蓦地顿住,重重吐出口气?,说:“你等我一下。”
谢茉把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问:“你干嘛去?”
一阵悉悉索索,卫明?诚说:“我去拿那个。”
微妙的停顿两秒,谢茉轻笑:“哦。值得表扬。”
卫明?诚重新?覆上谢茉,碰了碰她?耳朵。
虽然因为技术落后,此时的避孕工具很厚,体感无法跟后世比,但因为卫明?诚的自觉,谢茉心?情不错,乐意配合,水乳交融时,俩人体验都比昨晚更棒。
卫明?诚本就卓越的学习能力,用在这事?上尤为突出,明?明?昨天还是个刚解禁的萌新?,现在却各项技艺纯熟。
谢茉很快如坠云堆,迷失自己。
月亮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云团里。
谢茉这只飘摇的小舟,差点溺毙在卫明?诚掀起的惊涛拍浪里。
好?在卫明?诚还有几?分良心?,只做了两次,便意犹未尽的停了手。
因而,第二天谢迷迷糊糊醒转时,卫明?诚还在身后。
谢茉眯着眼睛透过窗户看远天曦光,醒了会儿神,听见身后人的呼吸变化,用脸颊蹭蹭枕着的胳膊打招呼。
这样窝枕在宽实的怀抱里,不仅像船只泊入港湾一般令人舒适安心?,而且卫明?诚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熨帖的体温度递过来抵挡清晨凉气?。如今已入八月中旬,深夜清晨已微凉。
“醒了。”卫明?诚也刚醒,眼神却清明?,他无意识亲了亲谢茉发顶,低低地、叹息似的喊,“茉茉……”
嗯。
自从定下“茉茉”这个称呼,卫明?诚喊的不多,却在这两晚的不可描述时,一遍又一遍唤她?“茉茉”,低哑的、叹息的、愉悦的、难熬的、缥缈的……总之,都沾染着情·欲的潮气?。
这一刻,听卫明?诚凑在她?耳畔低喃,谢茉不由?地想起昨晚汗津津瘫软在床铺上的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半醒半睡地歪靠在卫明?诚身上,由?他给自己清理身体。
谢茉应激似的打了个激灵,人彻底清醒:“早啊,卫营长?。”她?板着声?音,问候。
卫明?诚低笑一声?。
这笑声?像是胸腔震颤而上,水波纹似的,一圈一圈扩散到谢茉耳边,可能是裹挟了空中微尘的缘故,声?音格外磁性?生动,涟漪般冲击她?耳膜,带起酥酥麻麻的痒。
谢茉想翻身躲开,却因动的太急,浑身酸软又倒下去。
谢茉懊悔不已,恨得咯咯咬牙,自作?孽不可活,做一根只会享受的木头?人不好?嘛?如今便宜的是谁,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又是谁?
蛄蛹着翻了身,谢茉瞪着某些地方又蠢蠢欲动的男人,义正言辞:“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应该继续跑步锻炼身体。”
卫明?诚低笑赞同:“嗯。”
谢茉微微一笑,图穷匕见:“既然你没异议,那么咱们今晚就安安生生睡觉,休息!”
俩人渐入佳境,昨晚的酣畅还残留在身躯中涤荡,他正欲罢不能,谢茉却要?止兵待戈,休养生息,卫明?诚哑然片刻,尝试建议:“可以下午……”
谢茉不等卫明?诚说完,便打断他:“早上起不来,一整天乏力没精神,下午你还想我去跑步?”
卫明?诚凑她?耳边说:“你这两天的锻炼量足够了,不用再跑步。”
谢茉握拳锤他。
了不得,这才开荤两晚,都会说荤话?了。
冷哼一声?,谢茉伸指点着他肩膀:“我虽然在家,但事?情也不少,去买菜卖肉,收拾家里,关键是我这两天还要?琢磨文章,截稿日期快到了。”
“所以,今晚我要?休息。”
“否则,你就是阻碍我进步。”
卫明?诚:“……”不敢。
***
说琢磨文章,谢茉并非诓骗卫明?诚,稿件她?已经修改到第三版,但有几?个小地方还差强人意,她?想再雕琢雕琢。
和卫明?诚讲好?后,谢茉翻身继续酣眠。
睡饱后起床吃完卫明?诚准备的早餐,她?便进到书?房,伏案写起文章。
中午肚子“咕咕”叫时,谢茉满意收笔。
吃过午饭,想到林春芳的焦急,谢茉推出昨天刚得的女士自行车,带上草帽和家门钥匙便出门了。
骑自行车就是比步行省力,在树荫里穿梭时,风丝或轻柔或活泼地吹拂在脸上,谢茉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情不自禁地唇角上扬,树荫和长?长?的光条好?像钢琴琴键,车轮或快或慢地骨碌碌碾过,似奏出欢快的旋律,应和着谢茉哼唱的曲调。
谢茉长?得好?,见着的人总爱多瞅她?两眼,但今天路人的目光多聚焦在她?身下的自行车上。
自行车本已少见,女士自行车很多人更是见都没见过,因而挑着扁担赶路的老乡见着,都忘记把扁担卸下,直愣愣望着谢茉乘风骑行的背影越来越小。
林春芳瞧见也两眼冒光,小心?翼翼摸了又摸:“这自行车不说咱们镇子头?一份,也差不离了,反正我是没瞧见过这么崭新?的,这么好?看的样式。”
见状,谢茉干脆让她?上去骑两圈,林春芳确认了两遍,眉开眼笑地接过车把,在供销社门前的大路上来回绕了好?几?圈。
“你爱人对你可真好?……”林春芳一脸羡慕向往。
谢茉见她?过了把瘾,新?鲜感稍减,闻言便笑了,把李驾驶员昨天来家的事?说了:“那李万里同志昨儿一下班便来我家了,他千万请我帮忙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谈对象?”
林春芳两颊登时挂了两盏大红灯笼。
谢茉仔细把李驾驶员大概情况讲给她?听。
林春芳显见很满意。
谢茉挑眉一笑,略说几?句,林春芳被叫回柜台,谢茉趁机跟她?告别回家。
日暮夕落,谢茉正盘算卫明?诚快回家了,恰巧院门被敲响,可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卫明?诚,而是一位中年妇女和她?身后揪着衣角低着头?的林春芳。
“你是谢茉吧,我是芳芳的妈妈。”中年妇女笑着开口,“芳芳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谢茉心?头?一动,莫不是林春芳她?妈对自己闺女跟李万里这事?另有想法?
第077章
林春芳妈妈姓陈, 谢茉称一声陈婶子。
陈婶子今天来镇上办事,瞅着小闺女快下班,就去供销社找人, 林春芳和谢茉道别?后,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见到陈婶子忍不住提起李驾驶员, 并在陈婶子的追问下, 一一道明原委。
这个年代的自由恋爱跟后世可不一样,男女双方深入接触前是要?经过父母同?意的,不然便是不懂规矩,不正经, 要?被?人指指点点轻视的。
林春芳也是基于这一点,想着早晚都要?向父母交代,便脸蛋发?热头发?晕地坦白了。
陈婶子来找谢茉并不是兴师问罪, 而是来表达感谢和歉意的, 小闺女天真不知世故, 给谢茉添麻烦, 谢茉并未在意,还贴心帮衬。陈婶子就带林春芳上门拜访来了, 顺带还想亲耳听谢茉将将这军区驾驶员的情况, 她?担心小闺女大大咧咧漏听了什么。
谢茉把母女俩引到堂屋让座倒水。
双方感谢客套完, 陈婶子就说?:“婶子活了这么大岁数, 见过不少人了, 我一看你,就知道小谢你比我家这憨丫头稳当, 有成算。”
谢茉摆手?,笑吟吟说?:“婶子可别?再夸我, 我担待不起了。芳芳是个好姑娘。”
“旁人倒是都说?芳芳这丫头还成,可就结婚这事,这丫头也不让我跟她?爸省心,我托人给她?相看了几个都没?成,不是咱家眼光太高,看不上人家后生,这那?的不合适也没?法硬凑,小谢你说?对吧?”
见谢茉点头,陈婶子这才道明最终来意:“芳芳这丫头向来咋咋呼呼,这李驾驶员到底是个啥情况,她?也没?跟我说?明白。小谢婶子想听你说?说?。”
谢茉笑道:“婶子您别?客气。”
于是,谢茉便把李驾驶员当日陈述的个人情况巨细靡遗地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