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然如风
电影开拍在即,导演请尤浩戈先到剧组选定的几个采景点看看,有问题可以及时更换。
尤浩戈一个人先过去,晚几天沈青杨会派车来接秦悠这一大家子。
分别时,秦悠把自己这点家底全挂到尤老师的木剑上。
尤浩戈哭笑不得:“都给我了,你这几天怎么办?”
秦悠一指新刨出来的土豆地瓜:“待会我就扛去玄易换符咒。”
尤浩戈拗不过她,只得背上她的超大号背包上路。
秦悠往牛车上扔两把镰刀,去玄易卖土豆。
苏尘说这批土豆比不得菜园种出来的,却因为其中有那么点妖气而更加珍贵。
秦悠留了一批用于明年种植,再留一半给自家几小只,余下的都可以卖掉。
老师们对小秦老板不定期上新的货品期待满满,又有苏尘倾情推荐,即使秦悠这次开价要高一点,他们也毫不犹豫买买买。
反正是用中低阶符咒支付,他们画不动还可以让学生们画,成品错品都能交易。
秦悠估摸着换来这两大兜符纸能撑住剧组两个月的消耗,顺手把剩下的土豆给了老牛。
从玄易出来,她拐去常去的几个老小区,把最近做好的平安符灯这一类新品卖一卖,谁家撞鬼撞邪了也好有个镇宅安心的物件。
所有能想到的活儿都干完,秦悠往床上一躺,专心玩游戏等车来接。
小学生轻轻松松就能通过的关卡到她这就又成了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的难关,她不甘心,便邀请了她的固定游戏搭子尤老师和沈青杨一块玩。
游戏有组队模式,关卡设置比单人版要稍稍复杂一点。
仨人在小黑屋里蹲了半天,连一样有效道具都没找到。
~
开机仪式那天,秦悠和尤浩戈作为唯二不出境的人躲在角落里喝着茶水嗑着瓜子。
剧组都是去年那部电影的熟人,原汁原味原班人马。
再多加几个新鲜面孔。
秦悠在这几位新加入的演员里还瞧见个认识的。
那个减肥减到灵魂出窍的年轻人,名叫吕灰。
秦悠:“原来他减肥是接到了新的演绎工作。”
吕灰出道以来的所有起伏都围绕着恐怖片,如今再演恐怖片说不定会是一次重生。
尤浩戈嚼着瓜子皮,闷头还在玩游戏。
秦悠:“要不你算算?”
游戏没法算命,但可以占卜。
尤浩戈各类术法学了这么长时间,多少还是学会了一点。
他摸出几枚硬币打算抛到地上看看结果。
秦悠递给他个龟甲。
尤浩戈眼睛盯着手机,龟甲入了手,他才猛地一惊:“这又是哪搞来的?”
秦悠:“垃圾山刨出来的。”
尤浩戈的嘴角抽了抽,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秦悠觉得他这不是挖到宝贝的神情。
尤浩戈轻抚龟甲上那一条条裂痕:“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么?”
秦悠摇头。
尤浩戈:“雷劈的。”
秦悠:“?”
尤浩戈说龟甲之所以不能随便硬剥,主要是抢来的龟甲乃是大凶之物。
正途得来的龟甲是算卦神器,从龟身上硬扒的龟壳只会算什么糟什么。
问卜跟算命差不多,都是探究自己下一步要怎么走。
问卜者不是非得照办,只是预知某些风险后人们可以有意识地规避一二。
而凶龟甲给出的占算结果永远都是最差的选项。
最开始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问卜者都是谁占卜准就请谁来算,对算出的结果亦是深信不疑。
占卜者也没怀疑过自己算出的指引有问题。
然后问卜者不是死了就是生不如死。
在大量血的教训中,人们意识到所有需要借助外物来施展的正统术法都不能强夺活物为原料,这就跟邪术师常用人命来施法是一样的原理——邪术师要的就是人死时那股滔天的怨气来加持术法,而正统术法和怨气相冲,不但难以发挥作用,还会适得其反害了别人。
尤浩戈:“这副龟甲就是强剥来的,用它占卜,别管准是不准、是吉是凶,都叠加了老龟的怨恨。”
老龟被剥甲惨死,有恨有怨很正常,可它害死的却不是害死它的人。
那些问卜者又不知道龟甲的来历,却因为得了龟甲的占卜而突遭横祸,这笔冤孽债要老龟自己来背。
积攒到一定数量,老天便会降下雷劫劈龟甲,既是惩戒它祸害无辜的行为,又是给老龟一个彻底解脱的契机。
尤浩戈:“每次雷劈都会在坚硬的龟甲上留下一道这样的裂痕。”
秦悠瞅瞅龟甲上的裂痕数量,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浩戈:“你没用过吧?”
秦悠:“……”
尤浩戈:“你又不会占卜,肯定没用过。”
秦悠:“我用过。”
尤浩戈的眼睛立马瞪圆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秦悠无语望天:“也许是它被雷劈的次数太多,改过自新了吧。”
~
开机后这几天的戏是生活片段,没什么恐怖镜头,也不去危险地带。
尤浩戈打算趁这几天先把出差任务搞定。
秦悠把跟来等着混镜头赚零花钱和零食的几小只留给沈青杨,她去给尤老师打下手。
尤老师递给她一页资料:“这次的任务很简单。”
秦悠一看:“驱邪?”
尤浩戈:“看我干嘛,我是不会驱邪,所以我不是不想接这活儿么。”
被邪祟附身的是个乡下老太太,年轻那会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一辈子都在为别人驱邪她今年初开始行为举止变得怪异,所有上门求她看“事儿”的人都被她破口大骂轰走了。
人们觉得不对劲却也无可奈何,他们自己都还等着神婆救命呢。
后来有人求上了外乡的神婆神汉,人家来给看过之后说老太太得罪过太多邪祟,如今人家看她命数到了头儿,来向她讨债了。
这是大多数神婆神汉避免不了的结局,谁都没办法解决。
这消息传到玄易已是下半年,老太太年事已高气数将尽,太刚猛的驱邪术法怕是会连老人一块送走。
谁都不敢接的烫手山芋自然就落到了尤浩戈这位出差排名第一人的头上。
尤浩戈哪会驱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如今来都来了,怎么都得过去瞧瞧。
尤浩戈:“万一咱们歪打正着把老太太的邪给驱了呢,让老人安享几天晚年也是好的。”
秦悠认可这样的理念,至于能否办到,且先看看再说。
老太太无儿无女,一辈子独居在半山腰的竹制小楼里。
从前深居简出的老人今年多了个爱好:站在村口骂大街。
一天骂三遍,吵得附近几个村子鸡犬不宁。
尤浩戈和秦悠进村里打听一圈,村民们饱受困扰,对神婆却没有半句怨言。
“她成了这样还不是因为我们,受罪的始终都是她,我们挨点骂又不会少块肉。”
人们唏嘘着,感叹着,受过神婆救命之恩的村民讲着各自的经历,没遇上过邪乎事的人对那位神秘老太太的印象也都不错。
俩人还没出村,老太太中午这顿骂就来了。
秦悠咋舌:“这底气,比我足多了。”
尤浩戈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转眼又卸了:“比我的气也足多了。”
老太太的骂声固定十分钟,完事就走绝不多留。
俩人听完一轮完整的骂,都是些没有具体指向的脏话。
等老太太一走,他俩做贼似的尾随上去。
只见老人健步如飞,走得比他俩跑得都快。
秦悠上气不接下气。
尤浩戈呼哧带喘。
老人都回家了,他俩还在山脚歇气儿呢。
尤浩戈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身体素质太逆天了吧?你给我身上塞一百个邪祟我也跑不了这么快。”
秦悠也觉得不可思议,老年人的肌肉筋骨通常会有不同程度的萎缩退化,只有常年练武运动的人才能维持机能的稳定。
村里人都说老太太平时走得慢悠悠的,腿脚不太好。
这种情况下爆发出这样的潜能,莫不是邪祟在燃烧她最后的生命?
二人对视一眼,咬牙强撑着往山上爬。
老人盘腿坐在小楼里,神色如常。
尤浩戈终于瞧见老人的正脸,不禁低低地“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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