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然如风
可看到陈家老头面相的变化,不用尤浩戈多做解释,秦悠就明白了——陈家的祸根就在那老头身上。
那可是几条人命债。
许是老头的上一辈没少积德,遗留不少福泽在老头身上,他的所作所为才没有全部体现在他脸上。
连尤浩戈都没能看破他的“伪装”。
如今陈家连死三个优秀后辈,家族气运严重折损,覆盖老头的福泽瞬间削弱,使得他露出了本相。
想想出事之前老头对首富的巴结,确实是能干出为有钱人挡灾害命的勾当。
夫妻俩听完前因后果,槽牙咬得咯咯响。
陈家这些年在玄门内寂寂无名,赚到的钱却正经不少。
他们这些边缘化的陈家人只知道当家那几位结交了许多有钱人,陈家日常接受的委托也都是替有钱人驱鬼辟邪。
谁能想到这里面还有一堆逆天的事呢。
“我们的儿子会不会也……”
夫妻俩面色难看到极点,如果小陈真的做过有违天理的事,他们哪还有脸求人为他报仇。
尤浩戈摆手阻止他们乱想:“邪门歪道哪是能大肆宣扬人人能做得,你们家那老头子有天大的胆也不敢让小年轻碰那种事。”
经手的人越多,消息泄露的可能性越大。
年轻人血气方刚,哪是受得住秘密的人。
一旦消息外泄,玄门内的讨伐就够陈家一败涂地了。
更别说这几年警方针对邪术的打击力度也很大,坐牢的邪术大师都够贴一墙了。
夫妻俩稍稍安心,随即眼泪又淌了下来。
小陈没做过,却死得那么惨。
真正害人的人却把整个陈家推到了死亡边缘。
秦悠请他们暗中调查陈老头这些年给哪些有钱人办过事,越是跟他熟络的越可疑。
尤浩戈给他们出了个更大的难题:“我们要看看小陈的尸骨。”
小陈尸骨未寒,按玄门世家的一贯行事风格是不会轻易下葬的。
可陈家却在小陈尸身运回族内第三天就埋进了祖坟。
用家里长辈的话说:尸骨摆在这也招不到魂魄,还不如让他早些入土。
秦悠:“你怀疑是小陈的尸骨被动过手脚,由此干扰了陈家气运?”
尤浩戈点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的犹豫渐渐变得坚定。
当夜月黑风高,秦悠几人又从市区折回坟地,偷偷摸进陈家的祖坟。
陈父回陈家盯着老头和他几个心腹的一举一动,顺便调查陈家过往。
陈母以“思念儿子夜不能寐”的借口去祖坟,说是要给孩子多烧点纸钱。
实则她领着秦悠几个找到小陈的坟墓,趁夜色将开墓起棺。
棺材盖一打开,秦悠掩住了口鼻。
好重的血腥气。
冬日气温低,入土的人又身染怨气,一个多礼拜了竟一点没腐烂。
陈母掩面低声啜泣。
尤浩戈跳到棺材里做详细检查。
他扒开小陈的寿衣,露出尸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按照他们先前的推论,小陈死于河中,伤口边缘会有泡过的白痕。
然而这具尸身的伤口很正常。
尤浩戈思索片刻,扒开一处伤口将手指头伸了进去。
当他举着两只沾满血污的手出现在警局时,值班警员还以为他是来自首的。
尤浩戈请法医给他每个手指取样,看看那血里都有什么。
化验结果显示:血里有血。
在小陈的每一处伤口里都有不属于他的血液,且尤浩戈取样的这几处伤口里被灌进去的血也分属于不同的人。
老吴猛地一震:“横死之人的血自带怨气和煞气,混在小陈的伤口里会被人们以为是小陈自身的怨气。小陈是陈家子孙,虽是横死但魂魄不知去向,埋进祖坟也不担心会出事。可这些血液的主人就不好说了。”
每一滴不属于小陈的血都是一股潜进陈家祖坟搞破坏的力量,难怪陈家气运会在朝夕之间发生巨大变动。
怪不得陈家老头费尽心思也没查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尤浩戈擦干净手:“这事好办,把小陈的尸身烧了就没事了。”
老吴愁啊:“陈家怎么可能会让咱们烧小陈的尸身。”
他们连挖坟都是私自做的。
尤浩戈:“谁说现在就烧尸了,小陈都魂儿还没找回来呢,急什么。”
老吴:“我是不急,可陈家急啊,再让那些怨气散发几天,陈家还有活人么?”
尤浩戈晃晃他的手指头:“你当我就为了沾点血呢。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债就由谁去还,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血液的主人都是被那老头害死的,老头还活着呢,它们没闲心去骚扰其他的人。”
与此同时,陈家祖坟腾起铺天盖地的黑气。
一阵阴风刮过,黑气飘散开来,直奔陈家宅子而去。
第395章
黑云随风而至,低沉沉压得陈家透不过气。
陈家众人皆从梦中惊醒,仿若身处末日那般惶恐不安。
陈老头披着衣服来到院子里,老脸沉得能拧出水。
他踹开退撞到他身上的后辈,双手结印朝那化不开的黑暗拍去。
陈家门口,警员们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紧张地看看天上看看表。
老吴被这围着陈家转圈吹的阴煞之气呛得胸闷,后脑的伤口又开始抽筋似的疼了。
尤浩戈让他去后面避着点,这波冲锋陷阵轮不到他。
老吴不是很放心:“真的不用我打头阵么?”
这几天他算看出来了,尤老师和小秦老板都不是正经修炼的人,俩人修为加一块约等于零。
警方派来的人多,可在非人面前也发挥不出作用。
秦悠诧异了:“你打头阵?打谁?”
老吴:“呃。”
他瞅瞅暗巷里这阵容:“不打,咱来干嘛的?”
率队警员:“我们当然是来抓坏人的。”
陈父已经搜集到了名单,别管是真是假,警方都得找准陈家老头的切入点进行调查。
老吴看向秦悠和尤浩戈:“那咱们……”
二人异口同声:“我们就来看点热闹。”
老吴只觉后脑勺更疼了。
尤浩戈扯着他胳膊给他拉到巷子后头:“你离远点看,别让阴煞气沾了伤口,小心邪气侵体变成傻子。”
老吴:“其实我对看热闹没兴趣。”
尤浩戈:“那你回酒店睡觉去吧。”
老吴:“……”
尤浩戈一溜小跑奔回前排看热闹。
随着陈家院子里爆发出一声巨响,漫天黑云翻涌向上,似要卷入高空,却又骤然凝结朝陈家猛压下来。
尤浩戈勾勾唇角:“这是有人要给陈家来个团灭啊。”
秦悠:“看起来是个高手。”
尤浩戈:“嗯,很厉害。”
秦悠塞给他两个喷瓶,一瓶洋葱汁,一瓶辣椒水。
她自己抄起了菜刀和砖头。
旁边警员看得直皱眉:“你俩能不能收敛点,又不是去街头火拼。”
秦悠挥着菜刀已经冲出去了。
尤浩戈戴上防水泳镜举着俩喷瓶紧紧跟上。
率队警员懵了:“不是说等大门开了再出去么?”
秦悠一菜刀砍进老式大门的门缝里,门锁应声而断。
她往旁边撤身,尤浩戈大长腿一踹。
警员:“门开了。”
率队警员:“……上!”
陈家院子里一片狼藉,精心布置过的风水绿植全部枯死,从根上往外冒黑水。
养花养鱼的池子全成血色。
有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有人咬紧牙关与阴煞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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