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星春
不过,这个男人穿着一袭袈裟,还是个光头——虽然即便是光头,也丝毫不损颜值。
娄寻一怔,试探地问:“您就是颂扶的师叔吗?”
男人点头,手持佛珠微微躬身:“是,贫僧法号净尘。”
〖法华寺招人是不是看脸啊?颂扶那么好看就算了,怎么她师叔也这么帅?这个寺庙是不是还有个别名叫女娲代表作养成院啊? 〗
〖净尘大师多大了有人知道吗?看着才二十来岁。 〗
〖不知道,他没说过。 〗
〖没人关注净尘大师现在的样子吗……穿一半露一半还有狼耳……也太野了吧,帅得我疯狂截图。 〗
〖不关注,我只关心他的天赋能力是什么。从他参加比赛以来,我就没见他用过天赋能力,他每次都是纯靠肉/身进行打斗,简直强得离谱。 〗
〖净尘大师可是武僧,颂扶亲口说过的,他的战斗能力当然强了。 〗
〖唉,为什么光界看不到暗界的弹幕呢,我好想看看暗界那边是怎么说的。 〗
〖目前没戏了,你可以等到比赛结束后,看看光界和暗界有没有可能合并,到时候当面问。 〗
……
娄寻:“为什么?”
她的视线从对方的狼耳、幽绿瞳仁上扫过,聚焦在他的长指甲上。
得亏他手好看,不然配上狼的利爪,肯定难看得不伦不类。
净尘平静地说:“狼人化达到一定程度,会让这里的居民默认为'自己人'。至于被居民认可接纳的好处,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明白。”
娄寻蹙眉:“但我不愿意变成狼人。”
净尘:“只是今天一天而已。”
娄寻一顿,脑子里回想起系统的播报声。
“开业时间到——”
“新的一天营业开始,公布今天的特殊运道。”
“廿六日,狼人。”
她瞬间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惊诧道:“难道每一天的特殊运道都不同?!”
净尘没有多说,只是点了下头,意味深长地提醒:“明天寻找线索的时候,你最好和你的队员们待在一起。”
思索了下,他道:“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应该是叫诺兰吧?你们明天最好结伴行动。”
娄寻:“什么意思?”
净尘却没有再说,只是颔首后转身离开。
娄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你是要去找颂扶吗?她一直很挂念你。”
那道宽厚的背影顿了下。
几秒后,净尘的声音才响起。
“不了,她该学会独立了。”
第147章
娄寻说:“颂扶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净尘的脚步停了停, 但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娄寻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忽而扬声道:“颂扶的身份是送报小童,初始地点位于某个不知名街道。她闻久了报纸的味道会头晕,现在正蹲在马路边上。”
净尘没有回应,走远了。
娄寻知道他能听见, 便没再多说,把净尘刚刚的话转述给队友们,道:“……就是这样,所以无所谓被异化的现在就可以出去找线索了。我这边会继续找延缓异化的方法,等找到了, 我会及时告诉大家。”
索菲娜第一个响应:“好。”
她淡淡道:“我无所谓自己是什么样子,只要不是污染物和堕化者就可以。薛梨报一下你那边的环境特征,我来找你。”
薛梨抿了抿唇, 还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热烈坦诚的好意,不太自然地报出地点名称。
苏明月:“那我去找小福吧,小福,你那边周围有什么地标吗?”
娄寻却道:“颂扶那边暂时不需要担心,会有人去找她的。”
苏明月:“嗯?”
娄寻:“我刚刚遇见了净尘大师,和他说了颂扶现在的情况。”
苏明月迟疑道:“可我们现在是对手……而且他之前多次拒绝小福的邀请,真的会管小福吗?”
颂扶虚弱地撑着一口气道:“师叔才不会不管我呢,我小时候犯错的时候,都是他替我挨打的。”
她小时候有段时间被寺庙里那群皮猴带的非常顽皮,上树掏鸟蛋和下河叉鱼无一不干。这些事情寻常孩子做没什么问题,但问题t是,地点发生在佛门净地。
这样做, 是对佛祖的不尊重,所以当方丈发现后, 虽然很疼爱她,但还是拿来了戒尺,要打她手心。
那戒尺十分厚重,颂扶当时还小,戒尺比她手掌摊开还要宽得多,也厚得多,她一想到这样的板子要打在手上,眼眶里就蓄起泪。
但她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方丈拿出戒尺,一定有他的道理,忍着眼泪没有哭,乖乖伸出手。
方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平时玩闹便算了,怎能当着香客的面也如此胡闹?还撞翻了供品,打裂了石狮子。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啊。”
颂扶点点头,心里虽然知道这事她不占理,但还是有点委屈。
只是在戒尺将要落下时,门外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师兄!”来人有一把清朗的嗓音,只是此时这声音中却满是焦急。
颂扶转头,看见熟悉的面容,心里的委屈顿时压不住了,嘴巴一瘪眼泪就滚珠似的落下来:“师叔!”
方丈故意板着脸,威严道:“你喊师叔也没用,今天这顿罚,你是免不了的。”
少年净尘快速走到方丈和颂扶之间,把颂扶护在身后,皱眉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要惩罚福娃?”
方丈眉头皱得比他还紧:“这个时辰,你该在练武,如何会出现在此处?”
净尘挠挠头,不自然道:“听说您要惩罚福娃,顾不得许多,赶紧过来了。”
方丈眉头拧成一座山:“又是颂明通风报信的?”
净尘轻咳一声:“这不重要。”
他把小姑娘往自己身后扒拉,严严实实挡住她,才问:“福娃犯了什么错,要请出这把戒尺?”
方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道:“惩罚她非是我本愿,只是此事若理不出个说法,以后寺里便要乱套了。”
净尘皱着眉不说话,心里知道方丈说的是对的。
可他一看到那把戒尺,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动都动不了。
他知道这把戒尺有多厉害,很早之前他就挨过它的板子,掌心肿得老高,过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消肿。
净尘一想到颂扶那小身板也要挨板子,就舍不得。
他试图求情:“师兄,不如换一把尺子吧?这尺子太重了,福娃还这么小,哪儿受得住。”
方丈看了眼门外,没有说话。
净尘顺着看过去,看到门外一圈探头探脑的头,心里叹了口气。
方丈这是杀鸡儆猴呢。
颂扶在他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说:“师叔,你让开吧,我犯了错,合该受罚的。”
小姑娘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抽抽噎噎的泣音,一下就让净尘的心软了下来。
他反手握住她的一双手腕,按在背后,坚定语气对方丈说:“那就打我吧,我来替福娃受罚。”
方丈拧眉道:“你可知替罚的条件?颂扶的二十下落到你身上,就是一百二十下。”
替罚者要受的,是被罚者的六倍。
净尘眼都不眨:“我知道,我愿意替福娃受罚。”
这么小的小姑娘,还不及他的腰高,怎么能受得住这样的板子?这戒尺甚至比她的腰都粗。
颂扶却不愿意了,在后面扭动挣扎,却挣不脱少年宽厚的手掌。这只大手如铁钳一般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后面,让她出不来。
颂扶哭着喊:“师叔!师叔!你不要替我!我自己犯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
净尘用空着的那只手绕到后面摸摸她的头,笑道:“区区百下,你师叔皮糙肉厚,不碍事。”
他把手摊开,道:“师兄。”
方丈叹了口气,但没再说什么,只是扬手落下——
“啪!”
颂扶听到声音,声音从哽咽变成大哭:“师叔!师叔你放开我吧!”
净尘脸色不变,安抚道:“你若再动,我要承担的可就更多了。”
颂扶到底年纪还小,一时被他绕进去,抽抽噎噎不敢动,但听着戒尺落在皮肉上的一声声闷响,眼睛和瀑布似的,直往外滚泪水。
她大哭喊道:“师父!师父我错了!师父我错了!颂扶知错了!颂扶再也不敢了!!您要惩罚就罚我一人吧!不要再打师叔了!求求你!求求你!!”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细心养大的孩子,听着她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声,方丈的眼圈都红了些。
他停下手,问面前这个倔强的师弟:“还要继续吗?”
净尘的掌心已经红透了,甚至透出了青紫,已经开始肿起来。
但他只是摇摇头,沙哑道:“继续,还没够一百二十下。”
方丈叹了口气,狠下心继续扬起戒尺。
颂扶在后面哭的差点倒气。
“师父!师父求你了!来打我吧!师叔!师叔你放开我,这是我该受的!”
方丈看了眼净尘,见他没有反应,便也没有说话。
净尘则是调动全副心神克制疼痛带来的下意识反应,还要额外花力气压住颂扶,没力气再说话。
他再怎么样,现在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练武已久,但终究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