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久欢
只是可惜的是，有大半的人都没能坚持到这一天。
自打那天宋砚说了不负责以后，就已经有人立马割掉了稻子。
而那些观望的，最终也因为一直不下雨，加上看别人小麦都种上了，最终也没等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波提前收割的人，割下来以后稻子都已经开始灌浆了。
只是可惜稻子不像小麦，没有成熟是没办法吃的。
而村里大部分的宋家人，都跟着宋砚和村长坚持没割，也终于等到了收获的这一天。
到了收割这天，那些已经提前割掉稻子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看见大家手里握着沉甸甸的谷穗，后悔得直跺脚。
二茬稻
“夭寿！要是咱们不提前割，现在又能收那么多稻子咯！要死了！”
“他娘的，都是听了江家人的撺掇我才割的，我去找他们算账去！”
“我也去！算我一个！”
提前收到动静的江家人连忙从地里拔腿往家跑，但还是被王家人给围在了院子了。
“姓江的！给我出来，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江富贵吓得浑身一抖，连忙从里面喊话出来，“又不是我们让你们割的，还不是你们沉不住气想割！要怪就怪宋砚那小子，当初要不是他不肯负责，你们也不至于白瞎了那么多稻谷。”
李老太也从里面喊话出来，“就是，有本事欺负我们江家，你们怎么不去找宋家的麻烦！他们明明都知道会收获，偏偏没拦住你们！”
众人被呛得哑口无言。
“王老大，咱们要去找宋家吗？”
“去什么去？人家现在宋家家家户户比我们粮食多，以后指不定要低头问他们借粮食，你们现在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后就是断了自家的后路。”
“再说了，风水轮流转！他们姓宋的虽然现在比咱们多收了一波稻谷，但是这小麦播种也耽搁了，等明年夏天肯定不如咱们收得多！”
“那倒也是，让他们且高兴高兴，咱们走着瞧！”
村子里面闹哄哄的，宋家的族人却都一头扎进了稻田，忙得连头都没工夫抬。
这二茬稻本来就是想试试看的，没想到竟然能结这么多。
这些天跑那么远去挑水也值了！
一连忙了三天，大家伙把二茬稻全部收割打谷入仓，然后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商量起秋播的事。
村里的江家和王家家家户户无一例外都播了冬麦，但村长还是多问了一句宋砚他们家种什么。
宋砚也没打算隐瞒，“小麦等的时间太久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万一要是持续干旱那就白种了，所以我们打算种点菜算了。”
“什么？你们家要种菜？”
这一回，饶是对宋砚无条件信任的村长也傻眼了，“阿砚，你们可要想好咯，咱们庄稼人还是要种粮食才行，这种菜能卖多少银子？”
宋砚不想说的太多，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尚且能说得过去。
若是再透露太多，只怕给自己和家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便闭口不谈，只说担心持续干旱，至于旁的，让各家各户自己去考虑种什么。
村长见劝不住，便也不再劝，只把宋砚的话如实转告大家。
众人听后也都纷纷惋惜，菜吃不吃的无所谓，山里到处都能弄点野菜，但是这粮食还是要种的。
除了宋家族人惋惜之外，王家人和江家人听后简直可以用幸灾乐祸来形容了。
等秋播结束，天气立马来了一次大降温。
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都像是被泼了冷水一般。
可惜的是，只有冷，没有水，就连日头都好像颜色淡了不少。
幸好这段时间吴氏帮着家里人的被子和棉衣都给赶了出来。
江清月已经开始穿上新的夹袄、盖新的棉花被了。
只不过八斤的被子这会盖的确是热了些，热得她一夜要踢好几回，每回都是宋砚偷偷给她盖的。
持续的干旱让村里吃水的水井都浅了下去。
眼看吃水都成了难题，众人的担忧之色都开始越来越浓。
原本以为只要熬过这个冬天，等到明年开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如果今年的麦子再成不了气候，那明年的希望在哪里呢？
正当大家都在开始为明年发愁的时候，宋砚主动去找了村长，把宋家的族人都给召集了起来，商量一块进山打猎的事。
“我和二哥打算进深山打猎，若是有人愿意一块的，可以一起去。”
此话一出，人群中都喧哗了起来。
“进深山？那可是要命的地方！去了还能回来吗？”
“是啊，想当年咱们老一辈的就有人折在里面了，那地方可不敢去。”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我看行，咱们这外面的山早就被大家伙给搜刮干净了，现在天气干的连蘑菇木耳都不长了。”
“是啊，就剩下一些没人要的酸果子，要是真能去深山里面猎点大家伙，光是卖皮子咱们就不用愁了！”
“你们可知这深山里面有什么？可是有人亲眼看见里面有熊瞎子，这么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宋砚见大家意见不一，便又开口说道。
“没错，这深山里常有猛兽出入，的确很危险，若是害怕的，建议不要去，咱们全凭自愿，麻烦村长也给我们做个证。”
村长赞同地点了点头，“阿砚说的没错，这深山的危险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当年咱们祖辈人也有人进山与虎谋皮的，那也是出过打虎英雄的，至于你们说的出事的那个人，那是他一个人擅自跑进去才出事的。”
“我就这么说吧，危险是有，大把的银子也有，大家自己考虑。”
村长的话音落，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其实村长说的也对，那里面都是传言危险，真正多么危险咱们谁也不知道，总要进去瞧瞧才行，只要咱们心往一处使，总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村长家的大儿子第一个站了出来，“宋砚老弟，我跟你们进去，正好我也想瞧瞧，咱们当年的祖辈是怎么进山打猎的，当年若不是他们进山打老虎，就不会有我们这些后代。”
“是啊，要不是被逼上绝路他们也不会去深山，可如今咱们眼看着也要被逼上绝路了，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
第109章 宋砚进深山
石崖村的宋氏一族人平日习惯以村长为主心骨。
如今村长儿子第一个站出来要进山，其余人当即也紧跟着纷纷响应起来。
但进深山不是闹着玩的，总要找个领头的出来。
虽然这事是宋砚挑出来的，他之前在灭蝗虫和二茬稻的时候的确是给村里立了大功，人也聪明有脑子。
可这进山不光要有脑子，还要有身手才行。
众人看向风度翩翩的宋砚，不由得怀疑起来，他真的能行吗？
不等众人开口质疑，村长已经发了话，“大家进了深山都听宋砚的，千万不许乱跑。”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只得答应下来。
确定好人数和进山时间，大家便都分头去准备进山要用的家伙什。
住在山下的人，家家户户都有上山砍柴用的砍柴刀，还有劈柴用的斧头。
宋砚还带着大家用竹子做了弓箭和竹枪。
除此之外，还要准备挖陷阱用的铁锹和套活物用的麻绳，野外生火用的火折子、干粮和水。
到了出发的前一天，基本上进山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江清月也特地停下手上做香皂的活计，专门腾出时间给宋砚准备干粮。
进山不比在家，吃的东西都要以方便携带为主，最好是那种饿了拿出来不用热就直接能吃的。
江清月想了想，主食她打算多做点白吉馍，这种白饼子表皮干干的酥脆，但是里面是松软的，吃起来不会太噎人。
而且用刀从中间切开就能夹各种肉片吃，若是他们在林子里过夜，在篝火上稍微烤一下就就更香了。
除了白饼子，江清月还给两人准备了几张油酥饼，虽然放久了不好吃，但是至少头一天可以先吃这个。
准备好主食，江清月又卤了两条五花肉，冷凉之后全部切成薄片用油纸包好。
除了卤肉，她还做了烧鸡和盐水鸭，也事先分别撕好切好用油纸包着。
准备完肉，接下来就是煮鸡蛋和咸鸭蛋，还有家里腌好的萝卜干拿出来洗了切丁调味拌匀。
宋砚一开始以为她是在做饭，哪知道看到最后，见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好往篓子里放，这才发现她是在给自己准备干粮。
当即心头一暖，“不用带这么多，带几个饼子就行了，肉什么的在山里抓了野鸡现烤也能吃。”
江清月笑着看了他一眼，“现烤的野鸡能有家里做的好吃？”
宋砚被她这一笑弄得心里酥酥痒痒的，“那是自然没有家里的好。”
山林里条件有限，抓来的野鸡只能囫囵清理个大概，在火上烤了撒点盐巴就直接吃了，那味道自然是没法和家里比。
到了晚上临睡前，宋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只匕首递给了她，“这东西你收起来，万一要是有危险你就用来防身。”
江清月嗯了一声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便直接收到了床铺最下面。
见她一脸的坦然，宋砚又忍不住再问一次：“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晚上睡觉能行吗？要不让冬梅过来和你做个伴？”
江清月一听赶紧摇头，“真不用，我不习惯跟别人挤一块睡，再说大哥大嫂他们都在隔壁，有个动静我喊一声也来得及。”
平时宋砚在，她去空间的机会很少。
好不容易他现在要走，难得自己能好好进空间待一会，再把冬梅叫过来，就没戏了。
宋砚听完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平时她和冬梅关系那么好，挤在一块睡尚且还觉得别扭。
那他们每天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岂不是——
可她每天晚上都睡那么香，也不像是别扭的样子，难不成自己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