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落成泥
谢白鹭心想,先前滕安修他们在得知凌凇也在的反应可不像小星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呀。
不过她知道小星应该没乱说,不然修真界就不是称凌凇为疯子,而是围剿他了,他行事疯狂,但尚未超出底线,所以只是人人惧怕而已。
就像在目魔领域之中,他其实也没对那几个散修和滕家人动手,甚至还有耐心问两遍问题。
当初她怎么就运气那么糟糕,偏偏穿到他刚杀掉的人身上呢?但凡换一个身体,以她的谨慎,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招惹到他。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谢白鹭带着小星继续溜达,但无果。
等跟巡逻的壮汉们汇合,得到的信息也是没有外人,也没有任何异常。
谢白鹭摆着高人的架子道:“今日便到此为止,通知下去,晚上都在家中好好待着,不要出来,我会守着的。”
大石便挨家挨户通知了下去。
谢白鹭需要的睡眠时间很少,在村头空旷地打坐,让小星盯着,她就着这姿势睡了会儿,醒来后便尝试修复丹田。
穿越以来她就没个空闲的时间,凑合着用这个千疮百孔的丹田,只为逃命,如今反正她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趁机疗伤。
丹田应该是被凌凇伤的,谢白鹭怀疑是致命伤,但她的穿越可能造成了一些影响,有修复的痕迹,不然她当时也不可能在小星的指点下用上神行诀。
吃下疗伤丹药后,谢白鹭便专心疗伤起来,灵力一遍遍地裹挟着温和的药力温润着丹田,在外人看来,夜色下她浑身似有辉光,如同那庙中的菩萨。
偷偷往这里打量的村人这下再也不敢怀疑她的仙师身份,赶紧回家紧闭门户。
谢白鹭疗伤了一整夜,丹田的情况便好了不少,但她那瓶劣质疗伤丹药也所剩无几。
谢白鹭看看储物袋中那少到可怜的东西,忽然扼腕叹息:“当初我就该胆子再大一点,哪怕被凌凇盯着也该拿走钱朗的储物袋,明明我连匕首都拿回来了。”
小星:“……?”
谢白鹭可恨自己当时还没有修士该有的思维,人都杀了,宝怎么能不夺呢?她怀疑凌凇根本看不上钱朗的储物袋,所以说……那储物袋不知道是便宜了哪个幸运儿!
小星看到谢白鹭手中的储物袋,终于明白她的感慨从何而来,语气复杂道:“你确实是我有过的最穷一任主人。”
谢白鹭瞥了它一眼。
小星立即道:“但也是唯一的气运之子!”
谢白鹭满意了。
天色大亮,民居中人影攒动,但没有谢白鹭的吩咐,没人敢出来。
谢白鹭也不去找黄大娘,就地喝水吃干粮,望了望天色道:“距离布阵完成快一整天了,怎么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当然怕死,但如今这不知头顶的剑何时落下的感觉也很难受,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
小星十分笃定:“主人,你是不是对气运之子的理解还不如我?你在阵里,那么肯定是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耽搁了那邪修!”
谢白鹭:“ ……”倒也不必如此真情实感。
她忽然一顿,表情凝重:“该不会是凌凇吧?”
小星刚刚高昂的情绪顿时一滞,要是那疯子的话,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等邪阵被毁,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一人一器灵面面相觑,谢白鹭立即起身找了个僻静处躲着,努力打坐恢复灵力。
邪阵要是破了,躲是躲不过的,但总不能让凌凇一眼就能看到她,只要邪阵破了,一看到凌凇她就马上跑。
与此同时,邪阵之外一处大树下。
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望着前方,两人模样都算英俊,一人面色更冷些,另一人则侧对着前一人,面上带着小心。
面色颇冷的男子蹙眉:“怎么还没有反应?”
另一人忙恭敬道:“徒儿愿去一探究竟。”
那人颔首:“本想等这些凡人自行崩溃,好省些事,如今倒要你费些功夫了。”
身为徒弟的男子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只是些许小事罢了,徒儿这便前往,定不负使命!”
男人丢出一块纯黑牌子,徒弟忙双手接住,又恭敬行礼过后,才往村子行去。
作为徒弟的男子如今是筑基中期,对于此行毫不在意,不过是一村子的凡人而已,对他来说全杀了也如砍瓜切菜般简单。
只是本来是要以他们自行生出的恐慌、无助、绝望来启动大阵,没想到这一天一夜过去了还没有反应,少不得他亲自入内虐杀几人催生下了。
第09章 打了徒弟来师父
谢白鹭一边打坐一边提醒小星:“你注意点啊,凌凇要是来了及时提醒我!”
她现在就怕,万一凌凇怕她又像在邪魔领域里一样跑了,所以不等破坏邪阵就自己跑进来逮她……
照理说,凌凇的神识印记被屏蔽了,他应该不知道她在邪阵中,但万一他也跟她一样一头撞进邪阵中了呢?
因为这事不受她操控,谢白鹭只稍微想了想便不再多想,免得搞坏了自己的心态。
做自己能掌控的事就好。
就在谢白鹭继续打坐尽量积攒灵力时,她看到一个黑衣人突兀地出现在村口。
本来看到有人突然出现时,她吓得下意识打算掐神行诀,好在那身黑衣让她冷静下来,凌凇总是一身红衣,这人不是凌凇!
只要不是凌凇,谢白鹭就暂且放下心来,随后她便见那人全无停滞,径直往前走去。
谢白鹭看了那黑衣人数息,对于小星说的邪修气质不同常人有了直观的认识。
那黑衣人容貌还算过得去,但周身似被黑雾笼罩,看着极为阴郁,她多看了两眼便下意识地皱眉,打从心底里觉得不适。
原来这就是邪修,确实一眼就能认出来,而在此时入阵的邪修,估计就是这大阵的主人了。
小星小声激动道:“是邪修!筑基!主人你偷袭他,说不定能打过的!”
谢白鹭道:“怎么打啊?我又不懂怎么隐藏气息靠近,他又不像钱朗,当时被凌凇吸引了注意力。”
谢白鹭话是这样说,目光一刻也没从对方身上移开。
只见那黑衣人脚步闲散,但身上杀意掩藏不住……他是打算开始屠戮村民了?而且,在他前行路上,第一家就是对谢白鹭表达过善意的黄大娘家。
谢白鹭从储物袋中取出匕首,紧紧握在掌心,但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说到底,当日意外杀死钱朗,不是没在她心里留下过阴影,只是有凌凇这个更大的阴影笼罩,杀死钱朗这事儿在生死面前都不算什么了。
虽然她自己也危在旦夕,但对她表达过善意的人,她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她面前。而且,倘若阵中村民被屠戮,那她也一样不会好过。
谢白鹭道:“小星,你有办法精准控制神行诀吗?让我闪现在那邪修的背后。”
既然慢慢靠近对方一定会被发现,那就只能来个闪现,打他个措手不及了。
小星一愣,想了想说:“可以一试。”
只要控制灵力输出,便能控制距离。只不过,神行诀主要还是用在赶路上,因为掐诀耗费时间太长,也没人用在战斗中,像谢白鹭这样只用来突袭,还是新鲜的用法,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万一一击不中,对方反击,谢白鹭可来不及掐第二次神行诀。
谢白鹭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赌一赌了。好在赌命的事她穿越几天以来没少做,都快习惯了。
谢白鹭深吸一口气,不去想匕首刺入脖颈的触感,和被鲜血淋湿的黏腻腥气,让自己还带着些许颤抖的双手慢慢平静下来。
对方是邪修,不知害了多少人,她这是替天行道,正当防卫!
做好心理建设,谢白鹭冷静道:“准备了,小星。”
她以一个比较别扭的姿势开始拿着匕首掐诀。
另一边,邪修已走到了第一户人家门口,一脚将门踹开。
听到门口动静,黄大娘有些担忧地出来查看,却见一个生面孔男子出现在院中。
黄大娘吃惊道:“你是……”
邪修可不耐烦跟凡人费口舌,身形一动,便出现在黄大娘身前,伸出右手,想直接掏了她的心脏。
黄大娘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本能地瞪大眼睛,下一刻,一股温热的鲜血喷了她一头一脸。
她想,她还没来得及看女儿出嫁,就要这么死了吗?她还不想死啊……
咦?她怎么一点都不痛?
黄大娘定睛一看,眼前的陌生男子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而他的脖子已经破了个大洞,张着嘴无意识地急促喘息,但什么都吸不进去。
“啊啊啊……”黄大娘忍不住恐惧地尖叫起来。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谢白鹭一闪现到邪修身后,便立即刺入匕首,输入灵力破坏,再拔出,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儿停顿。
而且,这次她出现在对方身后,控制了匕首刺入的角度,除了手背上溅了些血,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邪修在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气息时已来不及了,他本就对这次的任务掉以轻心,不觉得大阵内的凡人能伤到自己,警惕心非常弱,这便让谢白鹭钻了空子。
谢白鹭轻轻将人一推,对方便软倒在地上,死得非常快。直到死的那刻,他还充满了惊诧和不敢置信,不信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都是凡人的小村落里。
谢白鹭心想,邪修看不起凡人,可要杀死一个邪修也不见得比杀死凡人难多少,不还是肉躯凡胎吗,又能高贵到哪去?
不知是第二次的缘故,还是对方太坏她心理负担轻,谢白鹭这次杀人不像上次一样恶心到想吐,只是依然不想多看那邪修。
黄大娘的尖叫声惊醒了谢白鹭,她忙道:“黄大娘,是我,小谢。这人就是制造了这困住你们的大阵的邪修。”
黄大娘软倒在地,满身鲜血看着格外恐怖,她女儿大妮听到尖叫也从屋内跑出来,看到她娘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也吓得尖叫着软倒在地。
谢白鹭:“……”也不能苛责她们,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制造的尸体也很受不了。
见黄大娘和她女儿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谢白鹭便忍着不适在那邪修的尸身前蹲下翻找。
她得吸取上次的教训,人都杀了,夺邪修的宝她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
这邪修的储物袋就挂在腰上,边上还有一块漆黑的牌子,跟邪修一样缠绕着不详气息。
小星叫道:“这牌子跟大阵有关,快拿着!”
谢白鹭相当听劝,把这牌子塞入储物袋,便继续翻找这邪修的储物袋。
邪阵的主人被解决了,她这会儿轻松得很,邪阵破不破都不要紧,甚至对她来说,还是晚点破为好,至少要给她更多一些准备时间。
因此,她将邪修储物袋里的东西全都摊开在地上,一样样翻找过去。
灵石全都扫入自己的储物袋中,换洗衣物不要——咦,这是什么恶心东西!
谢白鹭看到了一个好像是头盖骨的东西,泛着幽幽蓝光,她碰都不敢碰,飞快对小星道:“快把这东西塞回他储物袋里!”
小星:“……我没手啊!变个手出来很费灵力的好不好!”
谢白鹭想想也是,小星的灵力得省着点用,只能先用灵力在自己手上包着一层,再用那邪修的衣物包了一层,将他储物袋里所有看起来很不正常的东西都塞了回去。
这邪修的法宝她是不敢动的,怕染上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毕竟是修仙世界,还是稍微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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