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听谢元棠这么一说,众人忽地反应过来,顿时看向元嘉的眼神都不喜起来。
司徒擎眼神微暗,抬手让人将元嘉押了下去,一句话都没多说,压着火气转身拂袖离开。
俪妃等人紧跟其后。
今日这件事,归根结底,丢人的是他们皇室。
元嘉是犯下大错,可一切皆因司徒阆灭子伤妻在前。
今日元嘉这么一闹,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他们尊贵的太子,未来的帝王是个什么货色。
除了司徒砚,皇室中人尽数离开。
随后来参加宴席的人也陆续告辞。
谢元棠看着厅堂里餐桌上那些残留的冷饭残羹,气得要命。
好好的一场替她娘亲庆祝的宴会,最终却搞成了这样!
“在大门口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把司徒阆和元嘉给赶出去!”
谢元棠懊恼地敲敲零号的脑袋。
零号:“咔~”
冷蕴菀走过来,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发道:“棠儿别气,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心你和砚儿。”
司徒砚正用手戳着零号的眼窟窿,闻言歪了歪头:“担心我和娘子?为什么?”
走在后面的冷云朝叹了口气道:“还能为什么,今天这事闹这么大,皇上肯定会有动作啊,日后啊……”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司徒砚,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司徒擎的圣旨下得很快,谢元棠跟司徒砚还在回皇子府的马车上,就听说了那道送达太子府的圣旨:
自今日起,太子司徒阆禁足太子府自省,手中一切政务悉数交接给二皇子司徒冉。
谢元棠摸着下巴:“感觉……有点不妙啊。”
司徒砚眨眨眼:“娘子,哪里不妙啊?”
谢元棠抬头看看他,忽地眯了眯眼,冷笑道:“夫君,我们好像被人当刀使了呢。”
还是双面刃。
她和司徒砚败了,那他们活该被弄死,他们赢了,那便是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上次是司徒烨。
这次是司徒阆。
那接下来呢?
谢元棠一边想着,小手一边无意识地搓着什么。
司徒砚低头,看着她摩挲自己大拇指的手指,疑惑地问:“娘子,你又搓我手了,难道是你的手又痒了吗?”
谢元棠“嗯”一声:“痒得很呐~”
毕竟她太久没解剖了!忍得很辛苦!
第170章 完成闭环!
谢元棠小脑袋靠在司徒砚肩膀上,一心想着怎么揪出那个背后利用她的家伙,忽然感觉手指头有点痒。
她低头一看,就看见司徒砚正专注地替她挠着手指。
谢元棠:“……你干吗?”
司徒砚眨眨眼:“帮娘子挠痒痒呀,挠一挠,娘子就不会手痒啦!”
谢元棠又好气又好笑,小手戳戳他的侧脸道:“笨夫君,这样是没用的。”
“那要怎么办呢?”
谢元棠高深莫测地笑了下:“很快你就知道了。”
司徒砚正想再问,马车外传来言枫的声音:“殿下,皇子妃,咱们到佛音阁了。”
谢元棠愣了下:“到就到呗,难不成还要我下去跟和尚打招呼不成?”
一旁的司徒砚弱弱举手:“娘子,是我要去跟和尚打招呼。”
谢元棠:“?”
司徒砚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布包好的东西,对谢元棠道:“娘子,你等我一下下好不好,我去把和尚的东西交给他。”
谢元棠视线落在那个锦布上:“你找到了?”
“嗯。”
司徒砚有点紧张,握着锦布的手指微微收紧,舔了舔舌头道:“你要等我哦娘子,我有话跟你说的。”
谢元棠看着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桃花眼,微微笑了下道:“我肯定等你呀。”
有她这话,司徒砚才稍稍放心,下车走进佛音阁。
无尘看见他来,有些意外:“就你一个人?谢元棠没跟着你?”
司徒砚没多说,只是把东西交给他:“你的。”
无尘微微一怔,看看那块锦布,又抬头看看他:“你想起来了?”
司徒砚摇头:“就想起来一点点,东西给你了,我走了。”
“喂。”
无尘叫住他,本来就疲惫的脸上更多了丝复杂,欲言又止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你多保重。”
司徒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肯定会保重的,有娘子保护我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是和尚,没有娘子保护,你才要保重呢。”
无尘:“……”
看着司徒砚大步离开的身影,他好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是这样好,还是想起来往事的好。”
——
马车一阵晃动,谢元棠看着上来的司徒砚,惊讶道:“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跟他聊会儿呢。”
司徒砚不明所以:“聊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谢元棠:“……”
马车哒哒往前走。
马车里,司徒砚紧张地搓搓手,低着头不敢看谢元棠:“娘子,如果我是一个坏蛋,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谢元棠挑了挑眉:“你先说说看,你这颗蛋坏哪儿了?”
“我……我梦见我杀人了,杀了很多人……”
谢元棠还等着他坦白呢,结果就这一句。
她伸出食指,挑起司徒砚的下巴:“没了?”
司徒砚摇摇头:“没了。”
谢元棠翻了个白眼。
白期待了!
亏她连手术刀都准备好了!
司徒砚反握住她的小手,紧张问:“娘子,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不杀人,不当坏蛋了。”
谢元棠抬手打断他的话:“第一,谁说你是坏蛋了?杀人就是坏蛋?那咱们在华觉寺山崖也拍死个人呢,我也是坏蛋吗?”
司徒砚摇摇头:“娘子不是坏蛋,娘子是好蛋!最好的好蛋!”
谢元棠:“……”你才是颗蛋!
她撇撇小嘴道:“第二,你杀的是什么人?如果不杀他们自己就活不下去,那就无关好坏,只有生存战。”
司徒砚怔了怔,回忆着梦里的情形。
当他想起那些事时,第一反应只有恐慌,可现在听见谢元棠说的话,他才开始思考,梦里那些人是要杀他的,如果他不杀回去,他就会死。
无关好坏,适者生存。
看着傻夫君迷茫的样子,谢元棠抬手粗鲁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道:
“司徒砚,你记住,永远不要轻易定自己的罪!”
司徒砚呆住,直直地看着谢元棠,听见她说:
“世人本就容易审判他人,定义好恶。”
“如果你再轻易给自己定了罪,那那个被你判定为‘坏蛋’的自己岂不是很可怜?”
桃花眼微微一闪,眼睫轻轻颤抖了下。
司徒砚眼皮低垂,心里深处,似有一处地方,因这句话而心生愉悦。
她握住司徒砚的大手,微微笑了下道:“而且我也不会因此就讨厌你。”
“真的吗?”
司徒砚掀眸,这是他从想起往事后就一直担心的症结:“娘子真的不会讨厌我?”
“不会呀。”
谢元棠笑出了小酒窝,歪了歪小脑袋,头上的浅蓝色铃铛清脆作响:
“因为巧得很,我也不是个好人呀!”
司徒砚蹙了蹙眉,认真道:“娘子是最好的!”
谢元棠笑了下,没解释这话。
司徒砚担心了一整天的心结终于打开,这下才活络起来,缠着谢元棠开始问东问西:
“娘子,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