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溪
还以为这个女儿至少比凤丫头聪明点,结果也是个好骗的!
难不成谢元棠天生就克司徒家的人不成?
司徒擎叹了口气,问曲培:“你说雅儿平日里看着也怪机灵的,怎么就信了谢元棠的胡说八道?”
曲培摸摸鼻子,斟酌道:“这个……其实奴才也想沾沾财神手的光……”
司徒擎:“……”
曲培讪笑道:“奴才是觉得不管财神手这说法几分真假,但小皇妃身上确实有福贵之象,皇上您以前不也说她是五皇子的福星吗?”
司徒擎抿唇,意味深长道:“是福星,但福祸不分家啊。”
曲培顿时愣住。
司徒擎眼神微闪:“怎么就这么巧,太后前脚找她,后脚就死了?”
他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曲培:“你说太后找谢元棠是为何事?”
曲培低着头不敢乱看,实际上后背已经满是冷汗:“这……奴才愚见,或许是为了太子之事吧。”
司徒擎:“自然是为了太子,太后和皇后必是想要威逼利诱,通过谢元棠让她和砚儿帮忙,可谢元棠不傻,太后为何觉得能说服她呢?”
曲培手指狠狠抖了下,不敢接这话。
司徒擎也不用他接话,闭了闭眼,像是有些疲惫:“那必然是因为太后手中有什么把柄,觉得这个把柄足够谢元棠妥协。”
“可太后却死了,而另一个知情的皇后疯了。”
司徒擎双眼蓦地睁开,讥讽一笑道:“曲培你说,换做是你,你会作何想呢?”
被点名的曲培心里咯噔一声,想也不想跪下:“奴才不敢想。”
司徒擎冷哼:“朕让你想!”
曲培脸色发白,手指微微拳了拳,舔了舔干裂的唇角,结巴道:“奴,奴才愚笨,无法从这些细枝末梢中推理出真相,但……”
话音顿了顿,曲培深吸口气道:“但奴才觉得这件事若是小皇妃做的,未免太牵强了,她在钟俪宫是皇上和奴才还有俪妃娘娘他们都亲眼瞧见的,一直到她离开皇宫,时隔两个时辰之久太后娘娘才出事,就算她会飞也做不到这些吧?”
“何况……奴才想着,凡事看证据总没错的,皇上您……不是找到证据了吗?”
司徒擎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浅蓝绢帕,别有深意道:“是啊,朕找到证据了。”
那抹绢帕上绣着幽雅的兰花,角落里一个“影”字清晰可见。
他不是想怀疑谢元棠,只是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个证据出现在姜皇后身上,就好像是被谁特意放在那里似的。
司徒擎背靠着龙椅,忽听得外面来报,是司徒煦来了。
司徒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让他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司徒煦进门行礼。
司徒擎看着他:“朕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你,有话说?”
“有。”
司徒煦无奈道:“儿臣也不想来,但五哥那边催得紧,我姐又太能烦人,只好来求问父皇了。”
“砚儿?”司徒擎眯了眯眼,“他催你什么?”
司徒煦叹了口气道:“听说好像是谢元棠身体不适,五哥又信不过宫里的御医,便托儿臣寻些药送去,但今日宫中出事,儿臣不敢做主,便来请教父皇。”
一听说谢元棠病了,司徒擎立刻坐直了身子:“身体不适?离开前不是还好好的?她没去冷家?”
司徒煦摇摇头:“好像是没去,五皇子府的白芙说谢元棠出宫的路上就流鼻血了,连进家门都是被五哥抱进去的。”
听闻白芙的名字,曲培目光微微晃了下,心下悄然松了口气。
司徒擎沉默片刻:“人在哪,朕亲自问。”
司徒煦恭敬道:“就在外面。”
司徒擎朝曲培使了个眼色,曲培连忙小跑着出去把人叫进来。
白芙恭恭敬敬行了礼,语气有些焦急:“禀皇上,皇子妃路上就流鼻血了,一直没止住,我家殿下担心不已才特让奴婢来求药的。”
司徒擎问:“可找大夫看过?”
白芙点点头:“看过了,说是我家皇子妃年纪小,前些年身子又亏着,这几个月虽然吃好了些,但大亏大补反而补不进去,需要慢慢调理才行。”
司徒擎沉吟片刻,朝曲培道:“去取药,再派御医过去看看。”
“是。”曲培连忙应声,转头对白芙道,“你随我来吧。”
白芙又朝司徒擎行完礼,正准备退下,忽然听见司徒擎问:“谢元棠那个零号娃娃呢?最近倒是没看见。”
这个问题一出,司徒煦喉结登时动了下,生怕白芙露了馅儿。
可事实证明,司徒砚没派别人,而是派了白芙过来,是有他的道理的。
白芙只是微微愣了下,表情淡定中带着微微讶异和疑惑:“一直在府中啊,不过皇子妃总要抱着它睡觉,殿下不许,两人还因此闹过,所以只要殿下在,皇子妃就少带它了。”
第366章 唯一的大忙人!
白芙跟着曲培离开后,殿中一时间只剩下司徒擎和司徒煦父子俩。
司徒擎打量着六儿子,哼了哼道:“你既然来了,便也说说看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司徒煦愣了下,下意识道:“儿臣没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停顿了半秒,司徒擎就冷哼一声接话:“只不过呢?”
司徒煦:“……”他父皇正经起来的时候真是不好糊弄啊!
司徒煦沉默片刻,斟酌着缓缓开口:“儿臣只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司徒擎挑了挑眉:“哦?想起何事?”
司徒煦:“儿臣想到了冷家家宴时太子皇兄的突然发病,以及秋武大比的那场大火,这两件事。”
话落,司徒擎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司徒煦看了眼他的神色,状似不经意道:“冷家家宴之事,最开始线索直指五哥,后来却查出是太子妃元嘉下的手,甚至她背后还有主谋,只是那时元嘉死的突然,此案不了了之。”
顿了顿,司徒煦继续道:“秋武大比的那场大火也是如此,太子发病,五哥不止被怀疑,还差点发病,甚至差点死在火里,若能成功便是一箭双雕,既除了太子也除了五哥和谢元棠,若失败,还有大皇姐背锅。”
他说到这里,忽地跪下道:“儿臣自然不敢多说他人不是,只是儿臣觉得今日之事和前两次的事很相似,不管是时间还是动机都直指谢元棠,可越是如此明显,才越是奇怪,儿臣实在想不通。”
司徒擎沉声问:“想不通什么?”
司徒煦道:“儿臣想不通若真是谢元棠,做这样一件所有人都会怀疑的事,她图什么?图失去父皇的信赖和宠爱?还是图自己戴上谋杀太后的帽子?还是图背上妖女的罪名?”
司徒擎微微怔住,眼前下意识浮现出谢元棠在钟俪宫时俏皮活泼的样子,或许她足够早熟足够聪慧,可一个九岁的女孩真做了杀人的事,还能那么淡定如常吗?
还有她讨好他的样子,那么可爱纯真。
如果可以,司徒擎是真不愿怀疑她,在他心里,谢元棠早就和其他子女一样都是他的孩子,甚至更宠爱她。
司徒煦一边观察他父皇的表情一边道:“再者,若不是谢元棠,那背后之人到底是如何动手的?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刺杀太后,还将罪名扣在谢元棠一个九岁的女孩头上?”
司徒擎冷哼:“你想不通?朕告诉你,因为沧雀公主即将到来,朕有心废储却迟迟不动手,有人等不及了,所以要逼着朕尽早决断,而太后便是废储路上最强的拦路虎。”
“至于为何要甩锅给谢元棠,那是因为砚儿恢复了,朕又一向对他们俩关注多些,便引得有人胡乱猜疑,觉得朕会立老五为太子,所以才要提前解决这个隐患。”
“至于如何动手,那就再简单不过了,让人发疯的毒药,有些人不是多得很吗?”
他说罢,目光阴沉地盯着司徒煦:“煦儿,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司徒煦震惊抬眸,和司徒擎目光相对一瞬,又慌忙低下头道:“儿臣不知,更不敢乱猜。”
司徒擎冷笑一声:“是不敢猜,还是不敢说?”
司徒煦低头,将额头抵在手背上:“儿臣都不敢。”
看着最小的儿子,司徒擎揉了揉太阳穴道:“行了,你下去吧。”
顿了顿又道:“告诉你母妃和凤儿,最近不要乱跑知道吗?”
“是,儿臣遵旨。”
司徒煦恭敬行礼告退,直到出了门走出老远,才敢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他抬头望了眼苍色的天空,自嘲一笑道:“这下,小爷真是上了贼船了。”
明明说好了只是留条后路,却原来他心里早就做了决定。
——
五皇子府。
御医来过开了药方才离开。
司徒砚在旁边听着白芙的话,点了点头道:“行了,下去吧,药熬了晚上再喝。”
谢元棠仰头枕在他腿上,眨了眨眼问:“何必多此一举?白浪留了证据,反正查不到我身上。”
她鼻血早就止住了,只是小脸还有些苍白,司徒砚帮她揉着手上的穴位,一边道:“父皇或许不会查,但他心里会留下疑心的种子,让白芙跑这一趟,便是拔了他这颗疑心的种子。”
谢元棠笑嘻嘻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老六会帮咱们说话?万一他不说呢?”
司徒砚桃花眼闪过一抹精光,薄唇微勾:“他会的,老六不是蠢人,他自然知道选谁更好。”
谢元棠歪着小脑袋看着司徒砚,越看越喜欢。
这种死亡角度都能美成这样,真不愧是她大佬棠的人!
谢元棠小手淘气地戳戳他的下颌线:“夫君真厉害,我就喜欢你这种运筹帷幄的王霸之气!”
司徒砚低头看向她。
只有在看向她的时候,那双桃花眼才会褪去所有的深邃暗芒,变得澄澈又简单。
他轻笑着捏住她的手指尖,问道:“那娘子是更喜欢现在这个我,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我?”
谢元棠:“……”
怎么还有人自己吃自己醋的?
这种要命题,她大佬棠才不会上当呢!
大佬棠眼睫一眨,小手一挥霸气道:“做什么选择?我都要!”
司徒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