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176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萌宠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邬二叔回屋,说:“老二媳妇,你?弟妹今晚跟你?睡,她明?早还要出门?,你?们早点睡。”

  石慧应下,她拿她的洗澡盆进灶房舀水,带陶椿回屋睡觉。

  片刻后,一盆水倒出来,屋里灭了灯,两只黑毛狗趴在院子里闭上眼睛。

  *

  次日一早,邬二叔早起做饭,菜园里种了十来株苞谷,结的苞谷坨能吃了,他都给掰回来,蒸一半,剩下的一半让陶椿带在路上吃。

  陶椿连吃带拿,趁着李渠他们还没来,她背着七个?苞谷坨去杜家一趟,牵走刀疤脸。

  日头升起时,陶椿挎着弓箭骑在刀疤脸身上,带着六个?保镖离开公主陵。

  行?至半路,一行?七个?人遇上定远侯陵的开路队,之前?帝陵的开路队路过定远侯陵特?意催了催,杜陵长才安排陵户着手修路。

  陶椿在人群里发现他爹的身影,一对上眼就问:“爹,我三妹还在家吗?”

  “在家,你?娘跟你?嫂子这几天忙着给她打包行?囊。你?这是特?意回来送她?”陶父问。

  “不是,我这趟是去帝陵的,找山陵使有事。”陶椿回答,她发现不少人在看她,她不再耽误他们干活儿,说:“爹,我晚上歇在家里,有啥话等?你?回去了再聊。”

  陶父点头。

  陶椿带着李渠他们继续前?行?。

  在陶椿离开半个?时辰后,定远侯陵的开路队也收拾东西返程,人的脚程比牛快,父女?俩相隔没多久先后到家。

  陶椿把李渠他们安排在她二叔和小叔家里过夜,回到陶家发现老爹也回来了,她走进去喊一声?,问:“我哥还没回来?”

  “还没有,春仙去给山陵使做事了,养牛的只剩他跟秋仙,这几天秋仙的儿子病了,他急得不得了,哪有心思放牛,几十头牛都是你?哥一个?人在放,他不到天色黑透回不来。”陶母说。

  “你?们陵里出啥事了?你?去找山陵使做啥?”陶父端着水碗问。

  “今年定远侯陵有小陵户回山吗?”陶椿问。

  听她这么一说,陶父陶母就明?白了,陶桃今年就要出山念书,又逢山外有灾民,陶母和冬仙特?意去找从山外回来的小陵户打听学堂有没有受影响,自然也听说了太常寺拿陶椿在山外犯下的案警告其他小陵户的消息。

  “你?找山陵使是为这事啊?二丫头,我晓得你?心气高,受不了坏名声?传开,不过学堂的夫子们也没说错,那些事都是你?做下的,你?能糊弄那些录事官还能当上陵长已经?是万幸了。其余的你?别再插手,老老实实的,就当听不见算了。过个?三五年,这些旧事也不值得再提,保不准学堂里的夫子都要换一批,很少有人还记得你?。”陶母劝,她是担心陶椿三折腾两折腾,事情再闹大?了,陶椿在山里不受影响,但?陶桃在山外会受人欺负。

  “娘,以后谁再打听我在山外的事,你?们就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陶椿嘱咐,“还有我二叔小叔那边,你?们也记得交代,总不能安庆公主陵的人都不承认,反倒是我娘家人说漏嘴了。”

  陶父陶母都答应,仍坚持劝她不要去找山陵使告刁状。

  陶椿这才把献方的事交代出来,“我心里有数,晓得如何挽救名声?,只是你?们千万别再承认我不想回山守陵还跟山外男人私定终身的罪名。”

  陶父陶母见事似乎有转机,于是不再劝说。

  “明天我三妹跟我去帝陵,让她跟我一起去见山陵使,哪怕不说话,练练胆量也行?,免得出山后见到夫子啥的不敢大声说话。”陶椿继续说。

  当姐姐的愿意带着妹子长见识,陶父陶母高兴还来不及,哪会阻拦。

  天色黑透陶青松才脚步沉沉地回来,猛地?看院子里多个?人,他愣了一下,夸张地?说:“我没眼花吧?这不是陶陵长嘛?陶陵长又清闲了?这次在家里住几天?我妹夫呢?让他明?天去帮我放牛。”

  “你?妹夫比你?忙,他没跟我回来,我也只是路过在家里歇一夜,明?早又走的。”陶椿移开椅子让他坐,说:“吃饭吧,就等?你?了。”

  在饭桌上,陶椿又把她去帝陵的目的复述一遍。

  陶青松当时没说什?么,夜里睡到床上了,他跟冬仙嘀咕他二妹妹脸皮厚,说谎面不改色的,结巴都不打一下,估计就是那账房的儿子从棺材里爬出来,她也能气定神闲地?坚持这套说辞。

  他说的得劲,忘了床上还有个?装睡听小话的,春涧次日一早就把她爹卖了,跟她二姑母告状她爹说她脸皮厚。

  陶椿拧陶青松耳朵,陶青松气得要打春涧,春涧靠山多,压根不怕他。

  “二姑母,你?也带上我。”春涧抱着她奶的腿跟陶椿说话,她眼巴巴地?说:“我想去找我大?舅舅。”

  春涧还记得她大?舅舅去帝陵了,眼下她二姑母和小姑姑都要去帝陵,她也想去。

  春涧还小,再说春仙不一定还在帝陵,陶椿是去办正事的,肯定不能带个?还不懂事的小丫头。她冲春涧招手,凑在她耳边嘀咕几句,春涧一听立马眼睛放光,也不再想去找她大?舅舅了。

  吃过早饭,陶椿带上陶桃和李渠他们离开定远侯陵前?往帝陵,路上,陶桃问:“姐,你?跟春涧说啥了?我以为我们走的时候她还会闹一阵,没想到她还高高兴兴地?冲我们挥手。”

  “先保密。”陶椿神神秘秘道。

  上半晌时进入帝陵的范围,这是一行?八个?人头一次来帝陵,在树木深深的林子里,他们远远就能看见两墩石像,走近了才发现是石刻的麒麟,比公主陵陵殿前?的两墩石像可威武高大?多了。

  “哪来的人?呦!这不是安庆公主陵的陶陵长吗?听说你?们陵在忙着制陶,你?们今儿怎么有闲情来帝

  陵?”巡山队带着一群狗赶来,领头的陵户今年春天去过公主陵,一眼就认出了陶椿。

  陶椿发现帝陵的狗发现陌生人竟然不吠叫,她带来的一行?人要是盗墓贼,这会儿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有重要的事找山陵使汇报,不知他在不在帝陵。”陶椿没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

  “山陵使的行?踪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不如陶陵长先随我去见我们辜陵长?”

  陶椿自然没意见。

  由人领着,又走一个?时辰,过了晌才进入帝陵陵户居住的地?方,帝陵的房屋也是木头的,不过要比公主陵的宽敞许多。一路走来,陶椿看见好几座两进三进的宅子,门?前?还有侍卫模样的人把守,里面住的人估计身份了不得。

  陶椿见到辜陵长时,他在屋后的树荫下跟一个?穿着锦衣的男人下棋,看见陶椿,他虽面上带笑,但?笑不入眼,态度淡淡的。

  “有事找山陵使?不巧,山陵使出门?了。陶陵长要是有急事,不如在帝陵住两天等?山陵使回来。”

  陶椿只得应下,再三道谢后,她跟着带路的陵户离开。

  路上,陶椿问:“大?哥,我和你?打听个?人,春仙今日在不在帝陵?就是那个?定远侯陵的陵户。”

  “噢!那个?人啊。”帝陵的陵户对这人有点印象,他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可能不在吧,他是给山陵使办事的,山陵使都不在家,他八成也不在陵里。”

  说着话,几个?人走到一个?院落门?前?,带路的陵户说:“这是我们帝陵的客院,前?些天进山的录事官住在这里,里面可能有些乱,陶陵长安排人收拾一下。对了,你?们不是帝陵的陵户,对帝陵不熟悉,而我们帝陵里贵人比较多,你?们不要贸然出门?,免得冲撞到贵人。”

  得了这番嘱咐,陶椿一行?八个?人就脚不出户地?在这个?院子里住了三天,第?四天的黄昏,辜陵长的儿子来说山陵使回来了,陶椿才带着陶桃和李渠随他前?往山陵使家里。

  山陵使到家还不足一个?时辰,陶椿进门?时,他刚从浴室里出来,他让她稍等?了片刻,换一身整齐的衣裳才出来见客。

  “陶陵长怎么过来了?我听辜陵长传话说你?找我有急事,在帝陵已经?等?好几天了,有何要紧的事?”山陵使亲手砌碗茶递给陶椿。

  陶椿道一声?谢,见到山陵使,她自在多了,帝陵的气氛挺紧张的,她一直以为守陵的陵户都一样,到帝陵走一趟才算开眼,在帝陵她能感?觉到阶级和地?位的不同?,压得她浑身不舒服。

  陶椿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放桌上,说:“山陵使大?人,这是做粉条的方子,从番薯变成粉条的过程,每一个?步骤我都写清楚了。”

  山陵使瞥她一眼,他一脸的疑惑,他轻敲桌面,没去拿那张纸,而是问:“这是何意?”

  “听闻山东大?涝、河南大?旱,两地?受灾,庄稼颗粒无收,朝廷为赈灾想尽了办法。我想着番薯易种,产量还高,做成粉条要比米面……”

  “等?等?。”山陵使拧着眉打断陶椿的话,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她,问:“陶陵长,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

  陶椿愣住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我都是守陵的,是陵户,不是朝廷大?臣,朝堂上如何与我们无关。”山陵使审视地?盯着她,问:“你?此?举是何意?想得名还是得利?”

  陶椿没想到山陵使会是这个?态度,她可算明?白辜陵长的身份或许比山陵使贵重,却只能当帝陵陵长的原因了。山陵使是个?踏踏实实的守陵人,不管接触多少贵人估计都不会动摇守陵的决心,他是皇室的家臣,只尽分内之责,不仅严格约束自己,还恪尽职守地?约束陵户们一代一代守在深山里。

  陶椿伸手把粉条方子拿在手上,说:“献方不是我的本意,是受崔录事和徐录事要挟,他们二人在几日前?途经?公主陵时跟我讨要方子,我不情愿,他们就给我扣上罔顾他人性?命、不愿为朝廷分忧的帽子,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只得献方。可我跟他们有旧怨,加之受他们所累,我成了学堂里警示小陵户们的反面人物,倍受冤屈,故而不愿意他们用我的方子得名得利。这才借口要把方子交给您,由您代我们陵户跟朝廷献方,为赈灾出一份力。”

  陶椿不再扯幌子,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第199章 目的达成 说服山陵使

  山陵使?听闻后?撑着头没吭声,陶椿瞅瞅他,也不?吭声了。坐在一旁的陶桃手心里浸满汗,她垂着头看着地面,不?敢抬起头,怕脸上的神色会暴露什么。

  “崔录事和徐录事盯上做粉条的方子了?”山陵使?问。

  “对。”陶椿抖了抖手上的纸,说:“这个方子不?交给您,我也保不?住。我们陵里的人太?多了,还有刚从山外回来的小陵户,他们热血且仗义,为了赈灾,会打听方子交给录事官。而且……”她看山陵使?一眼?,垂眼?说:“太?常寺拿侯府账房告我的事说项,还授意学堂里的夫子拿我的案子在课堂上讲,受夫子引导,今年回来的这批小陵户都瞧不?起我,很是憎恶我。有这个突发的变故,且有赈灾的名头,我拦不?住陵里的陵户泄密。”

  山陵使?又沉默了会儿,他并不?想献方,朝堂上势力复杂,赈灾关乎多方利益,他贸然出头,保不?准就要得罪人。不?过粉条方子被崔录事和徐录事盯上,早晚还会以皇陵的名头出现在朝堂上,这让他不?得不?插手。同时他也恼火,山外的人胆敢插手皇陵里的事,要不?是陶椿此趟前来献方,他还被蒙在鼓里。这是不?拿他当回事啊。

  “方子给我。”山陵使?沉着脸伸出手。

  陶椿赶紧递过去?。

  山陵使?展开?宣纸看一会儿,抬眼?问:“这么简单?”

  陶椿点头,“用番薯做粉条没什么技巧,都是力气活儿,只有两点不?容易让人想到,一是淘洗番薯沫滤浆取粉,二?是熟粉和生?粉混一起漏粉。”

  山陵使?点下?头,说:“行,我会托人把方子献上去?,正好之前买来的二?千斤粉条还剩大半,到时候跟方子一起献上去?。对了,这方子是你的,之后?你想得名还是得利?”

  陶椿不?确定山陵使?是不?是在试探她,但这会儿顾不?上太?多,她不?能假惺惺地说不?图名不?图利。

  “想得名。”

  此话一出,山陵使?的目光变得锋利,陶椿顶着压力继续说:“刚刚跟您说了,您可能没听进去?,太?常寺拿侯府账房告我一事说项,授意学堂里的夫子在小陵户面前败坏我的名声,引得各个陵的小陵户仇视我。我的名声坏了,不?利于我们陵跟其他陵做生?意,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们公主陵的小陵户下?山后?会因我受欺负,他们有个被众人鄙夷的陵长,他们不?认同就会被夫子和同窗排斥乃至辱骂,若是认同,他们会自卑得抬不?起头。”

  山陵使?闻言皱起眉头,“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我一个堂姑子从山外回来都仇视我,更何谈旁人。您要是不?信,可以跟帝陵今年从山外回来的小陵户打听情况。”陶椿觑他一眼?,她大着胆子说:“我们惠陵在您的管辖下?民风淳朴,大伙儿和睦相处,

  鲜少有矛盾,太?常寺此举有意挑拨是非,不?利于我们惠陵太?平安定。”

  “胡说八道。”山陵使?斥一声。

  这句斥骂轻飘飘的,陶椿见山陵使?面带沉思,她暗暗松口气,看来是听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山陵使?恼火地骂:“简直是混账,胆子肥了,一个两个都敢插手陵户的事。”

  陶椿赞同地点头,见山陵使?斜她一眼?,她垂头认错:“我是祸根,让山陵使?跟着费心。所以我想趁着这次献方挽救名声,让学堂的夫子不?好再?拿我的事说嘴。”

  山陵使?点头应下?。

  头一个目的达成,陶椿接着说第二?个,她指一下?陶桃,说:“这是我亲妹子,叫陶桃,今年满十岁了,原是这趟该下?山念书。但她性子胆小,我担心她受我连累在山外受欺负,同时受我连累的还有我们公主陵的三个小陵户。我想着在我的名声没得到补救之前,他们能不?能晚一年再?入学。”

  这是小事,要是说让小陵户在山外多待一年,山陵使?是不?肯的,在山里嘛,晚一年两年出山不?影响什么,他随口应下?。

  “多谢山陵使?大人,您霸道是霸道了点,但是真心实意地为我们陵户着想。”陶椿玩笑一句,毕竟接下?来提的要求有些难为人,万一山陵使?不?答应,她能耍无赖央求。

  “我霸道?”山陵使?嗤一声,他翘起腿,问:“我不?该霸道?”

  “应当的,我想求您再?霸道一次。”陶椿指了指他手上的方子,说:“这个方子献上去?,山外的人很快就知?道如何做粉条,学堂里的小陵户也能想法子得到做法,不?出两年,惠陵康陵的各个陵都晓得了。康陵咱们管不?着,我想求您约束一下?惠陵十九个陵的陵户,除了我们公主陵,其他陵不?准建作坊,大量做粉条只能来我们陵换。”

  “我能拦住建作坊的,但拦不?住家家户户关上门自己在家做。”山陵使?觉得为难。

  “您替我们抬一下?名声,比如说献出粉条方子是为了赈灾,是我们安庆公主陵行善事,让大家多支持支持我们,别让好人心寒。”陶椿厚着脸皮说。

  山陵使?嗤笑一声。

  门口出现一个老?头,他进来点燃木架上的油盏,屋里的人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黑了。

  “大人,夫人说厨下?给几位远客备了饭菜,让您千万要留客。”

  山陵使颔首表示晓得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出去?。

  “我们待会儿回去吃饭。”陶椿说。

  “说正事。”山陵使?端起冷茶喝一口,坦诚地说:“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毕竟修路的任务已经开?展了,我得保证你们公主陵的集市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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