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娘子山食纪 第188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种田文 美食 萌宠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我姑姐家的狗生的,狗爹是我家?的黑狼黑豹,狗爹狗娘都是好狗,崽子差不了。你女婿惦记他丈人?家?没看门狗,特意?交代他?姐留两只好的。”陶椿说。

  “我有个好女婿。”陶父挺得意?,他?放下?狗崽子,说:“二丫头,爹没给你选错丈夫吧?”

  “没选错,我也满意?的很。”陶椿豪放地说。

  狗崽子汪汪叫起来,一到新家?就晓得看门。

  是陶青松回来了 。

  “哪来的狗?”陶青松问一句,又说:“我听着说话声就觉得像你,果真是我二妹回来了。我妹夫呢?跟我跑一趟,把?地里?的花生捆挑回来。”

  “他?没来,你多跑两趟。”陶母说。

  “进屋吧,进屋坐着说话。”冬仙说,“锅里?烧的有?热水,趁青松还要去挑花生,你们先洗澡。”

  春涧一听,她蹬蹬蹬地跑回灶房里?躲着,却不想被堵个正着,两个姑姑一前一后走进来。

  “小春涧,想姑姑了吗?”陶椿逗她。

  “骗子。”春涧扭过头不看她。

  “我可不是骗子,我这不是把?你小姑姑送回来了。”陶椿笑嘻嘻地说。

  “别理她,你们不在家?,她天天惦记的很。”冬仙说。

  陶椿拉长调子“噢”一声,她出去一趟,不一会儿提个包袱进来,见春涧瞥过来一眼?又像马蜂蜇的一样快速移开眼?,她解开包袱说:“我也惦记我侄女,小春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包袱皮敞开,一块儿银红色的绸子在昏黄的火光下?发?出淡淡的光亮。

  “好漂亮的布。”冬仙惊讶道。

  “是绸缎,还是皇帝老爷赏赐的。”陶桃抢先说,“我姐把?粉条方子献给皇帝老爷,皇帝老爷赏赐十?匹绸缎,十?年俸禄,还有?两柄玉如意?。我姐还给我十?尺桃花红的绸缎,让我冬天做件新袄新裙子。”

  陶父陶母听见了,二老快步走进灶房。

  “家?里?每个人?都有?,送给我大嫂和春涧的是银红色绸缎,母女俩穿一色的,下?雪的时候走出去可耀眼?了。这块儿紫色的是我娘的,我大哥跟我爹的是竹叶绿的颜色,一深一浅。”拿到最后,包袱底是三件鼠皮披风和四双鼠皮手套,披风下?面还盖着十?五锭银子。

  “鼠皮披风和手套是今年新做的,我给我哥我嫂还有?我爹各拿来一件,二妹也有?,在她自己的包袱里?。”陶椿说。

  展示完了,陶椿把?鼠皮披风、手套和绸缎又装进包袱里?,转手递给陶母,接着说:“这一百五十?两银子你们收着,今年朝廷不发?俸禄,去年你们为了我又把?家?底掏空了,想来家?里?不怎么富裕。陛下?赏我二百四十?两银子,我们陵里?卖陶器我有?分利,之后我卖鼠皮披风也有?进账,入冬还要卖火锅料,还会有?进账。我手头宽裕,这一百五十?两银子搁在我手上也是落灰,拿给你们用。”

  灶房里?安静下?来。

  “你送银子回来,姑爷知?道吗?”陶父问。

  陶椿点头,拿到赏赐的当晚,她就把?二百四十?两银子划拨清楚了,一百五十?两送给娘家?,五十?两送给邬常安,四十?两留给自己。前者是感谢“娘家?人?”和丈夫这一年来关心?她、认可她、陪伴她,后者是慰劳她自己,辛苦一年,终于在这个朝代扎根了。

  “行,那我就收下?了,家?里?的存银是不多了,用起来不趁手。”陶母搂住包袱,说:“等以后攒下?银子,这笔钱还还给你。”

  陶椿摇头,“这不是我借给你们的,是我拿到赏赐分给你们的,像绸缎一样,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陶父拍陶母一下?,陶母不说话了,她抱着松松垮垮的大包袱走出灶房。

  “我闺女能干,你爹跟着沾光了。”陶父高兴地说,“陵里?的人?都羡慕我有?个好闺女,回头新衣做好了,我穿出去多溜两圈。”

  陶椿听得浑身舒畅,但她嗤了一声,抱怨说:“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冬仙笑了,她瞥公公一眼?,说:“陵里?的老爷子们都不爱跟爹玩了,就因为他?在外面张嘴闭嘴炫耀他?那个当陵长的闺女。”

  陶椿笑得合不拢嘴,陶父撸着脑袋绷着脸嘟嘟囔囔地出门。

  陶青松连挑四筐带秧的花生回来,陶椿也换洗干净出来了。

  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晶莹的月光下?,一家?老少尽兴地说笑。

  十?五的月亮十?六的圆,新来的两只胖狗趴在院子里?望着圆月不时呜叫一声。

  陶青松盛一碗粥,又敲两个生鸡蛋拌在粥里?,他?嘬嘬唤几声,说:“来,吃饭了。别害怕,往后这就是你俩的家?。”

  “哥,有?没有?酒?”陶椿问。

  “你还想喝酒?桌上可没下?酒菜。”陶青松说。

  “倒两碗来,我们喝点。”陶椿坐在陶家?的院子里?才?猛地发?现,去年的今天她在两方人?的角力下?跟着邬常安去了邬家?,今天她从邬家?又走进陶家?……

  辨不清的感觉快速堆积,又缓缓散去,最后快慰涌在心?头,她安定下?来了

  ,也在她的能力内挣到最大的自由。

  “我记得弟妹是在去年八月十?六进门的,对吧?”姜红玉看着月亮突然想起这个事,她感慨说:“也才?一年,多个她,我们公主陵发?生了好多事。”

  “那时候有?个呆子还嫌弃他?媳妇。”邬常顺嘲讽道。

  邬常安无奈地笑一声。

  “哎!好久没想起老三怕鬼的事了。老三,不怕鬼了吧?”姜红玉问。

  “不害怕了。”

  女鬼大人?变成人?了。

第215章 两口子团聚 秋收累人

  “你在家里留几天,帮你们杜陵长把?豆干作坊张罗起来。定远侯陵离安庆公主陵不远,除却?夏天、不,山里的夏天暑气不盛,卤豆干或许能两三天不坏,一年四季,你们陵的陵户靠出售豆干也能换不少东西。”山陵使站在春仙家的院子里交代。

  春仙爹娘和?他二弟弟妹都下地干活儿了,于家家里没有旁人,春仙不用避讳,他直白地问:“大人,您是不赞成我取代杜陵长成为定远侯陵的新陵长吗?”

  “我需要考虑一下。”山陵使还没有做出决定,他是乐意春仙取代杜陵长的,但他不敢轻易点头?。让陵户投票选陵长这个法?子太新鲜了,若是其他陵得知后也有样学样,他有预感,惠陵要生出不少乱子,但这也意味着一潭死水被搅活了。故而他还在踌躇,还在思量,不想轻易做出抉择。

  门外响起狗吠声,继而传来李西峰斥狗的说话声,山陵使抬脚往外走,准备回帝陵。

  春仙想了想,他转身跑回屋拎上昨天带回来的包袱,大步追着山陵使出门。

  山陵使听到?脚步声回头?,目光扫过他手上拎的包袱,又移到?春仙的脸上。

  “我在为您办事,肯定是要跟着您走的。”春仙有些紧张地解释。

  山陵使明白了,春仙拒绝替杜陵长操持豆干作坊的新建,大概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春仙见山陵使没说话,他吁一口气,笑着跟上去。

  山陵使离开定远侯陵前去陶家一趟,但陶椿不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妇人坐在院子里摘花生,两只还带着奶膘的小狗夹着尾巴缩在人旁边汪汪叫。

  冬仙拍两下狗,又斥两声,待小狗消停了,她开口说:“陶椿不在家,她跟我爹娘下地干活儿去了。”

  “你帮我给她捎句话,杜陵长要是来请教她事,让她毫不保留地教他。”山陵使说。

  冬仙看他一眼,心想她一个普通陵户,吃喝不求人,得罪山陵使也就得罪了,不影响啥。她追出去,站在院外喊:“等等,山陵使大人,这话我可不敢替你捎,陵长跟陵长之间的事关乎两个陵吧?我不晓得陶陵长是啥想法?。您去地里找她当面吩咐吧,我家的花生地我大哥知道在哪儿,让他领您过去。”

  山陵使惊讶,这妇人一看就是个胆小的,竟然敢说这些话。

  冬仙说罢心里就有些慌,她瞥她大哥一眼,匆匆跟山陵使行个礼,转身快步走进院子。

  *

  犁花生把?土翻起来了,地里灰大,陶椿头?上裹着她嫂子的旧头?巾蹲在地里,戴着鼠皮手套的两只手在土里来回扒拉,捡拾掺在土里的落花生丢进筐里。

  周围说话声似乎大了些,陶椿扭头?看一眼,一回头?,脖子跟着扭转,长久地低头?,让她脖子连着后背都跟着酸疼。

  “累死了。”陶椿拍拍手套上沾的土,她一屁股坐在地里,要不是担心有虫,她恨不得躺在地里,让腰板和?脖子像搓衣板一样直挺挺地铺在地上。

  “二姑姑……”

  “姐,山陵使来了。”

  陶椿猛地站起来,她摘下头?巾,发现山陵使带着春仙已经走到?她家的地头?了。

  山陵使看陶父赶着牛犁花生,这倒是头?一回见,他开口问:“你们陵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收花生的?”

  说罢他就反应过来问了蠢话,这一路走来,定远侯陵的其他陵户都是拔花生的。

  “不怕把?花生犁破啊?”春仙代山陵使问。

  “犁破也没事,不能做种的碎花生能拿去榨油。春仙大哥,你让你爹娘也犁花生,今年雨少,花生地里浇过两三道水,地里的土板结了,拔花生吃力的很。”陶椿说。

  “你去跟杜陵长说,既然你们公主陵收碎花生,那大伙儿都用铁犁犁花生。”山陵使开口。

  “行,我晌午回去跟他交代一声。山陵使找我有事?”

  “春仙要跟我回帝陵,你得空指点一下杜陵长,督促他把?作坊建起来。关于如何使唤陵里的人,你也给他想想法?子。”

  春仙站在山陵使身后朝陶椿摇头?。

  “这个我不能答应,我要是插手定远侯陵的事,那真是心里没数。我一个出嫁的姑娘都不管娘家的家事,怎么?能插手定远侯陵的事务。再说定远侯陵的陵户跟公主陵的陵户可不一样,他们不服我,我说的话也不管用。”陶椿拒绝了,不过看在山陵使的面子上,她又说:“要是杜陵长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肯定不推辞不藏私。”

  山陵使得到?她后一句承诺也就放心了,杜陵长要是成不了事还放着帮手不用,那真该换了。

  山陵使带着春仙离开,陶椿发一会儿呆,继续蹲地里在土里刨花生。

  附近几家干活儿的陵户过来转一会儿,得知安庆公主陵也收碎花生,他们纷纷决定明天也赶牛来犁花生。

  晌午时,陶椿从地里回来去杜陵长家一趟,她没提山陵使让她督促他盖豆干作坊的事,当然,他也没提请教的话,二人简单谈几句犁花生的事,她就走了。

  陶椿离开后,杜陵长让他儿子去传话。但农忙的时候,不少陵户都是由儿女送饭去地里吃,很多人家家里没人,杜福海跑了几家都跑空了,他就放弃了,想着只要不瞎不哑,看见其他犁花生的人总会打听的。

  随后陶椿就从陶青松那里得知,头?一天去借牛犁花生的只有九家,第?二天又来十?六家,第?三天余下的人家看其他人家赶牛犁地才急匆匆去借牛,她心里明白杜陵长并没有挨家挨户传话。

  此时,陶家的两亩半花生早就犁完了,陶父也加入捡花生的队伍,陶青松因着大青牛被借走了一半,余下的一二十?头?牛拴在山坡上吃草就行,他也来地里干活儿。

  定远侯陵松鼠多,耗子也不少,为了跟耗子、松鼠、兔子抢花生,陶家人天不亮就出门干活儿,天色黑透才挑担挎筐回家。

  一日日忙下来,陶椿累得都要站不直了,也没了说话逗趣的精神气。陶桃和?春涧也日日跟着下地,有两个小的做对比,她不好意思叫累叫苦,只能咬着牙闷头?干。

  陶椿忘记这是她回来的第?六天还是第?七天,三亩花生地可算侍弄完了。最后一把?花生扔筐里,陶椿捶着腰躺下去,她望着湛蓝的天,还有遨游在天际的鸟雀,拉长调子说:“还是当只鸟舒坦啊,不用干活儿也有食吃。”

  “你吃鸟肉的时候鸟还舒不舒坦?”陶母揪她一下,没好气地说:“一身的懒肉,没干几天活儿还羡慕起鸟了。”

  陶椿哈哈笑,灰扑扑的狗闻声跑来,吐着舌头?要舔她的脸,她一巴掌推开,说:“当狗也舒坦,我像个狗一样跪地里刨土,它悠哉悠哉地钻花生秧里睡觉。”

  “你今晚睡院子里看门,让狗去你床上睡。”陶母笑着说,“还舒不舒坦?”

  陶椿又推开扑来的狗崽子,嘴硬地坚持当狗舒坦。

  陶母懒得理她,她抱走一捆花生秧,跟地那头?的陶父说:“花生地里的土犁一道,我们又刨一道,趁着土松散,要不把?菜籽种上?”

  “没下雨,种上也出不了苗。”陶父惦记着收完花生接着要收麦子,麦子黄了,也该收了。

  “要是一直不下雨,你就不种菜籽了?”人累狠了,心里都憋点火气,听不得反驳的话。陶母丢下花生秧,恨恨地说:“这会儿不种,等土又结实了,你这个老东西再来犁一遍,你一个人来,我可不陪你耗。”

  “行行行,种种种,都听你的。等出不了苗,你挑担来浇水。”

  陶椿猛地坐起来,她按住咬她裤腿的狗崽子,目光巡视着爹娘,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岔,再怼下去该吵起来了。

  陶桃和?春涧追着蜻蜓跑了,陶青松忙活着搓草绳,这三人都习惯了一到?忙时爹娘就要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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