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豆红汤
屋里陷入安静,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邬常安坐起身,他探身在碗里洗一下手,扯过被子将两人盖起来。
第80章 相互迁就 夜半接牛
陶椿把挂在身上半脱未脱的棉袄扔出被窝,回想一下?,她猛地笑出声,真?是奇葩,上半身穿着?袄下?半身脱得光溜溜的,竟然也能折腾得起劲。
邬常安面上窘迫。
笑过了,陶椿转过身,她捋了下?散乱的头发,跟着?伸手摸上他的嘴。
邬常安动了一下?,他回想起自己的动作,下?意识拧起眉头。
陶椿有点不理解他,兴起的时候,他排斥摸她亲她,上半身的衣裳甚至都?没脱,带有很强的目的性直奔最?后?一步,但刚入巷就退了,她是疼,他好似是难以接受。
“为什么要这样?”她摸着?他的嘴角问,“你接受不了嵌合,但能接受用嘴巴?现在难不难受?”
说着?,她的手滑到他的心口,“难不难受?你接受不了我?又不会勉强。”
“没有难受。”邬常安握住她的手,“你舒服吗?”
陶椿坦诚地“嗯”一声,“感觉很好。”
邬常安笑了,他探过身拍拍她的脸。
“笑什么?我?实话实说罢了。”陶椿脸热。
“等你想了,我?还伺候你。”
“那你……”
邬常安一时默然,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斟酌着?说:“我?不瞒你,我?有感觉也有冲动,但我?解开你的衣扣想要抚摸亲吻的时候,我?心里难受,有点恶心我?自己……”
“你觉得对不起我?。”陶椿指出问题。
是的,邬常安还不能接受“陶椿”的身体成为另一个他喜欢的人,他如果放纵自己沉迷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上,他厌恶自己也恶心自己,太恶心了。
喝酒了,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约束自己,陶椿心生佩服,她遇到情种了。
“下?次……算了,没有下?次了。”陶椿不想为难他。
“别啊。”邬常安抱住她,“这种方式我?可以的,只?要不让我?有很强的感觉我?就不难受。”
“你骗我?。”陶椿捏住他的嘴巴,“你都?不能进去,还能接受用嘴巴?这不是说胡话嘛。”
邬常安深吸一口气,他一头埋她身上,又多吸几口气才忍着?羞耻小声说:“能接受,你会舒服,会发出声音,我?听见?你的声音会激动……”他看不见?她,他的身体没有真?实的感觉,他就有种没有背叛她的感觉。
陶椿捶他一拳,好变态。
邬常安满脸通红,他支支吾吾说:“就这样好吧?你能快活,我?也能快活。”
陶椿当然没有异议,“你真?不觉得勉强?心里不难受?”
“不勉强。”他想让她快活,想让她体会到这个滋味,乐于伺候她,就能接受这个事。
陶椿抱住他,低声说:“我?也不勉强你,我?们慢慢来,可能再过一年、两年…五年,你会适应我?们的存在,一个魂和?另一个身体铸就的是第三?个人,你眼前的我?就是这第三?个人。当我?进入这具身体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之前的我?,我?接受了你跟她的婚约,也接受了她的爹娘兄长?,之后?我?的行为都?是受她的过往制约,我?跟她是分不开的,我?的身上会带有她的印记。这就像制陶,没进窑之前,一个碗坯和?一个盆坯合而?为一捏成了一个罐子,盆坯成了罐身,碗坯成了盖子,铸就了一个新的陶器。”
邬常安恍然大悟,脑子里的迷雾被风吹散了,他怔怔地说:“现在的你就是这个罐子。”
“对呀。”
“你让我?想想。”
“你记住跟你相处的是个罐子而?不是个碗就行了,有了这个念头,其他的都?交给时间。”陶椿乐观地说,“我?又不急,你别勉强自己。”
“你对我?真?好。”邬常安感动。
陶椿:……
这个结论?从哪儿得出来的?
“你会宽慰我?,而?不是一直追问我?,更没有骂我?。”说实在的,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时候,他焦虑又不安,他担心她会失望难受,一时慌了神才有以手口代之的念头。她问他有没有难受,他一开始顾及不到自己,后?来她有了欢愉的反应,他的身体也跟着?有了回应。能不能接受,会不会难受,这两个问题没被触及就忽略了。
“我?的耐心都?给你了。”陶椿拍着?他的胸口说。
“才不是,你对其他人也很有耐心,除了李老毒一家。”邬常安觉得她就是挺有耐心的一个人,胆大心细,敢徐徐图之。
提及李老毒,陶椿想起他之前假设他死了之后?魂附在李铁斧的儿子们身上,她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陡然被浇灭了。
屋里黑漆漆的,陶椿判断天已?经黑了,她推他,说:“把晌午剩的鸡肉热一热,我?饿了。”
邬常安闻言掀开被子下?床,他摸黑在地上捡起裤子穿上,身上有衣裳了,他拿起火折子点燃油盏,目光触及椅子上的碗,他赶忙端出去倒了。
“羊肠套别扔了。”陶椿说。
“噢,这是羊肠啊?”邬常安去墙根下?抓一撮雪把碗搓一搓,末了把碗拿进去放床底下?,套子搭椅背上晾着?。
陶椿看看套子又看看他,给他戴的时候屋里光线昏暗,她看不真?切,最?大的感受是他这个体格子没白瞎,长?了个好家伙。
“我?去做饭。”邬常安气息不匀地跑了。
陶椿大笑三?声,她倒在床上细细回味,她主动突破自己的又一层防线,没有后?
悔,她感觉自己又轻松了些……正琢磨着?,她听见?屋外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骂声。
“出啥事了?”她大声问。
“狗把鸡肉吃了,砂锅里舔得干干净净的,一点汤都没留。”邬常安生气,“它们还会偷嘴了,要挨打。”
“哎呀,它们饿了嘛,吃了就吃了,我?们再重新煮饭。”陶椿心情好,一点不带燥的,她坐起来说:“那我们煮点粉条汤好了,我?起来给你帮忙。”
“不要不要,你别起来了,我?一个人能做。”邬常安制止。
他出去扒一筐雪,先烧一锅热水,舀两瓢热水泡粉条,剩下的烧开把砂锅和碗筷丢进去煮。
陶椿一个人在床上发呆,瞌睡突然来了,她就蒙着?被子睡一觉,再醒来是被喊醒的。
“饭好了,吃了再睡。”邬常安挑高灯芯让火苗大一点,他放下?签子去盆里拧干布巾子,说:“你擦擦手,我?把饭端过来,你就坐床上吃。”
“可别,我?不想弄一屋的味。”陶椿掀开被子套上棉裤蹦下?床,手脚利落地擦擦脸洗洗手,她跟他一起出门。
邬常安不止做了鸡蛋粉条汤,还烙了死面饼子,薄饼撕开泡在汤里,吸饱油水和?汤汁也挺好吃。
“下?午我?在屋顶扫雪的时候看见?我?两个堂兄跟胡家全走?了,是不是要洗番薯准备磨浆了?”邬常安问。
“应该是要搭个大棚,再缠个灶,有热水了才会洗番薯。这个天气用凉水洗番薯不是纯折腾人嘛,一万多斤番薯洗完,个个手上长?满冻疮。”陶椿说,“浆粉没晾干之前,我?们没事做,趁这个空闲,我?先把带回来的牛油熬好,先做一批火锅底料。”
“罐子呢?罐子不够,之前烧的罐子都?是大罐子。”邬常安说。
“用竹箨,你明天去竹林给我?剥一筐竹箨回来,刷洗干净再晾干,等火锅底料凝固了切块用竹箨包着?。”陶椿说,“今年头一年,主要是先把火锅底料销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东西,明年烧了小陶罐再用罐装的。”
邬常安点头,“都?听你的。”
“你再用木头给我?做个大盘子,我?盛放火锅料,切的时候也方便。”陶椿比划,“就像坐大席端菜的托盘一样,你见?过吗?”
“见?过见?过。”邬常安心里有数,他琢磨着?木盘镶嵌好再用骨胶把缝封了,免得从缝里漏油。
商量妥了,一顿饭也吃饱了,陶椿洗锅刷碗,邬常安端着?剩饭去喂狗,顺带把牛喂了。
正在吃饭的狗猛地吠叫一声,邬常安从牛棚里走?出来,听见?院里有说话声,他快步往回走?。
是杜月和?香杏来了,杜月下?午被喊进山砍树枝,他才晓得邬老三?回来了,回去跟香杏说,夫妻俩吃过饭就过来了。
“天黑得早,吃过饭就回屋躺着?,睡也睡不着?,我?们就来串串门。”香杏说,“听说你们回来带了一万多斤番薯?”
陶椿点头,“这一次多做点,做完这批粉条,今年就不做了,分到手的粉条够吃一年了。”
“陵长?跟我?们说都?是你的功劳,我?们能吃饱饭多亏了你。”杜月说,“你现在是我?们陵里的大功臣了。”
陶椿笑眯眯的,“实至名归。”
“听说你还要做啥火锅,还能帮陵里把陶器卖出去,陵长?让我?们给家里捎话,多的辣椒和?花椒都?给你送来,这是不是真?的?”杜月问。
“真?的真?的。”邬常安心想这还有什么假的,“除了辣椒和?花椒,老姜、黄豆酱、蒜和?蒜苗我?们都?要。”
“我?不白要,火锅底料做出来先让陵里的人尝尝。”陶椿说,“姐夫,你明天再去搭棚子就帮我?传一下?话。”
杜月没二话,应得痛快。
“我?明天就把家里用不着?的花椒和?辣椒给你送来,我?婆家大嫂会酿黄豆酱,家里有不少,我?跟她说说,留下?自家吃的,其他的都?给你搬来。”香杏现在对陶椿是刮目相看,陶椿在陵里有面子有地位,她脸上也有光,骂人的时候都?更有底气。
“要不了多少,一坛就够了。”陶椿说。
“这么少?”香杏有点失望,“行,我?明天给你搬一坛来。”
陶椿有点坐不住了,一直坐着?不动还挺冷的。
“你们要去看看刀疤脸吗?”她转移话题。
香杏眼睛一亮,她起身往外走?:“看看它也行,它瘦没瘦?”
陶椿:……
她算是明白了,这两口子大晚上过来主要是为了看牛吧?
“你回屋,我?陪着?出去。”邬常安说。
陶椿不逞强,屋外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她就不出去挨冻了。
她打水洗漱后?坐床上了,邬常安披着?寒风进来说:“我?姐把刀疤脸牵走?了,她要接回家养几天。”
陶椿想笑,这是想牛爹了。
第81章 没脸没皮 鸡肉芋头锅子
时隔两个?时辰,两人又?躺在了一起,陶椿之前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睡不着,她睁着眼一会儿翻个?身,嫌热了就把脚探出去?,冷了又?缩进被窝搭男人腿上捂着,把邬常安折腾得也睡不着。
“是?不是?还想要?”他低声问她。
“才不是?,我就是?睡不着。”陶椿不承认。
邬常安闷笑一声,他搂着她往上提,跟着手探了下去?,隔着层布,他时轻时重地摩挲揉捏。
渐渐的,陶椿的鼻音变了调,她咬着唇,下意?识贴上他。
过了好一会儿,邬常安指尖被温热的水迹洇湿,贴在怀里的人也蹬着他的腿僵直了片刻。
陶椿伸手往他身上探一下,他不是?没反应,她一碰上,它就抖了抖。
他的身体很实诚,有问题的是?他的心。
陶椿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也拽起他,她披着被子从背后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