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箩
柏远嗯了一声,“我也不能每次都提,我买车了,是吧。”
祝霜降把水、乳,霜都涂了,等她收拾好后,三人一同出门。
柏爷爷家的暖气劲更大,祝霜降觉得自家够温暖了,这边一进来就得马上把外套脱了,不然热的刺痛。
全家人都在,柏景弘兄弟正在客厅和柏爷爷说话,妯娌两个在餐厅这边包饺子,牧佳妍看到他们脱外套的动作就笑了:“屋子里是有些热,衣服别拿手上了,直接放到房间里去。”
饺子已经包了好几帘,一共有三种馅,猪肉大葱、羊肉白菜和三鲜馅。李静对着祝霜降说道:“洛海市那边吃的饺子可能和我们这边不一样,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祝霜降回道:“除了我家黄老师喜欢的海鲜汤圆,我暂时还没有吃不惯的东西。”就算海鲜汤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咽下去。
“海鲜汤圆是什么吃法?”将一个胖饺子放在盖帘上的牧佳妍说道:“我在洛海市这么多年,也没见过。”
祝霜降思索着说:“那应该是黄老师自家的习惯吧。”
厨房里传来水烧开的声音,李静拿了两帘过去下饺子,祝霜降接替了她的位置,牧佳妍问:“你会包饺子吗?”
“没包过,但应该不难学。”
才上手,祝霜降就觉得饺子皮出乎了她的意料,不仅软,还有延展性,“这饺子皮真好啊。”第一个包的不太熟练,可除了不太好看,一点都没有破皮。
她召唤了柏衡过来,“你陶坯捏的这么好,包饺子肯定也不是问题。”
牧佳妍看着他们两包饺子的方式,“你们两这是南方的捏法啊,像我这样,两个大拇指用力一合,饺子就捏好了。”
可惜祝霜降总觉得,按照牧阿姨的捏法,在学会的过程中,肯定是要把饺子捏破的,那不就是浪费了?
南方的包法又不是不能吃。
牧佳妍起身又拿了两帘进厨房,然后直接在里面帮忙,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一人一海碗饺子,每个人面前都有专门的醋碟。
祝霜降看着碗里的饺子发呆,这么多?怎么也得有二十个吧。她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柏衡,柏衡默默的推了他的碗过来。
李静看着正在把碗里饺子往柏衡碗里拨的祝霜降,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能吃多少,就先跟大家一样盛了。你胃口倒是小,等一下阿远他们还要吃第二碗呢。”
柏远用筷子夹着一个饺子,问:“这是什么馅的?”
祝霜降给柏衡拨了七个饺子,回道:“是羊肉白菜馅的。”
柏远一口把饺子吃了,“羊肉白菜馅的不是有了吗?这个看着不太一样。”
“是霜降和柏衡包的,他们两的捏法是左边三下,右边三下,看着是好看,就是费功夫。”
厨房的第二锅也好了,这次直接是一个大盘子全装出来,谁不够吃直接夹就是了。
三鲜馅是韭菜、虾仁和鸡蛋,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要漱口,实际上这三种馅,味道都挺大的。馅调的很多,吃完后把剩下的全包了,放在盖帘上直接塞在速冻里,定型了之后就可以装到袋子里了。
还给祝霜降拎了一盒回去,“平时想吃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煮就行了。”
“知道怎么煮饺子吧?”李静问她。
祝霜降心想,煮饺子有什么不会的,然后就被传授了点水法。
“……”
这还真不会,她认真听讲。
哦,就是沸腾时加一点凉水,再沸腾再加,来回三次饺子基本就熟了,这样煮更有劲道,还不会破皮。
柏远将祝霜降送回家时,发现她看着方向盘出神,问:“怎么了,你也想开车?”
“我马上就十八了,应该可以考驾照了吧。”
祝霜降开始学开车,不仅是她,柏衡也一同开始练习了,用的就是蒋叔常常接送他们的车。
蒋叔教的很认真,他们两也学的很快,但祝霜降还是有些担心,问:“蒋叔,你知道考试过程中的注意点吗?”
蒋叔不明所以,“考个驾照有个什么注意点?”
然后他去附近的驾校看了一圈,回来拍着胸脯对他们两保证,“那几个考点,简单!”
蒋叔发现,祝霜降很较真,她在倒车入库时,一定要把车停在正中间。开弯道不能压线就算了,入个库都这么吹毛求疵,最严格的考官都没她严苛。
数次练习后,他双手抱胸,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后视镜,说道:“可以了,很好了。”
听到她在学车,而且考完了科目一的舍友们有些心动,伍宴静纠结着要不要也去学,然后决定去,哪怕现在买不起车,以后可能也买不起,但是考的证总是自己的。
祝霜降和柏衡在1月中旬,考完了科目三,填了邮寄地址,到时候收驾照就是了。
是的,现在还没科目四。
出来上车后她恍恍惚惚,在科目二时就感受到了,此刻感受更深,她说道:“现在考驾照这么容易?”
蒋叔说道:“本来就不难,你啊,就是容易对什么事都如临大敌。”说着他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里传出了字正圆腔的女声,听着就属于官方的新闻频道。说的是自2006年1月1日,我国农民告别了2600年历史的皇粮国税,农业税已成历史。
祝霜降听的怔了一下:“取消农业税了。”原来现在才取消吗?
本来想换台的蒋叔停下了动作,又调高了广播的声音,问:“接下来去哪?”
“去首都展览馆,”柏衡说道:“那里正在举办艺术展览会。”
首度展览馆门口的最前方,除了华国的国旗,还插了另外十五个国家的国旗,这些国家的画廊本次有携艺术品过来展览销售。
展览馆分两个部分,展销区和文创区,祝霜降只看她看得懂的油画和雕塑,另外在摄影作品面前驻足最多,然后她看到了语文课本里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柏衡认真的问她,“要买吗?”
祝霜降摇摇头说道:“以后我们自己去拍就是了。”
柏衡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祝霜降不明所以,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虽然离十八岁还差几个月,但祝霜降还是把户口从福利院里迁了出来,自成一户,拿着新鲜出炉的户口簿,户主上面写的她的大名。
实际上,现在福利院的孩子年满十六周岁,具备独立决策的能力,就允许把户口迁出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十六周岁就要离开福利院了。
估计以后会变的更加严格,要满十八周岁才行,包括考驾照,入党等等。
为了庆祝,黄家人在饭店订了一桌,聚集在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黄爷爷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后就独立了,但是我们还是把你当自家人的,有空多回来看看。”
祝霜降点点头,“我会的。”
黄奶奶拍了下老伴的手,对祝霜降说道,“你还要继续读书,以后或许会在首都上班,太忙了多打电话也是一样的,不一定要回来。”
除了户口簿,祝霜降的身份证也快到期了,又去拍了第二代身份证,等到了首都准备买车时,就遇到了晴天霹雳。
因为2006年首都有一个政策,限制外地人在京购车上京牌。
柏爷爷看着萎靡不振的祝霜降,问柏衡,“她这是怎么了?”
柏衡说了前因后果,柏爷爷就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把户口迁到京城来就是了,你是北大的学生,在这又有房子,难道还会限制你?”
祝霜降说道:“可是我刚换的身份证。”
柏爷爷听的都乐了,“总不能因为身份证是新的,就不舍得换了吧,刚好你李伯母是管这个的,你去问问她需要交什么材料。”
祝霜降交了需要的材料,等拿到新的户口簿和身份证,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
宿舍里,伍宴静在去外国的孔子学校当老师和考公务员之间,选择了考公务员。
“如果当孔子学校的老师,就要去非洲和南美洲了,争取一下也只能去越南。”
“阿美莉卡和欧洲的名额,早就被人占满了。”伍宴静继续说道:“除了越南,我对那些国家的了解都在纸面上,我爸妈不太放心,我也挺害怕的。”
她耸了耸肩道:“既然这样,我还是留在家里吧。”
不过她报名参加了北大青年志愿者协会组织的公益活动,在三月到四月期间,将会和其他协会的同学一起,前往贫困县进行支教,在教学的同时赠送生活用品、文化用品。
像这种活动,在出发之前,一般会进行募捐的,祝霜降听了之后就说道:“我捐一部分钱吧。”
伍宴静大喜,就听她继续道:“但是我要看到钱款去向哦。”
“放心吧,我们都是去批发市场,选性价比最高的买,而且会开发票。”
从民族大学回来的李丽娜听了她们的话,说道:“那我也捐一部分。”
去志愿者协会交了钱,该活动的发起者对着她们连连感谢,“两位学姐起码解决了我们一半的资金问题,剩下的筹款我们就轻松多了。”
祝霜降问李丽娜:“民族大学的活动怎么样?”
“还没结束,你要去玩吗?”
祝霜降有些心动:“去看看。”
舍友们都跟着一块去了。
民族大学举办了一系列和藏族有关的活动,包括藏族民俗趣味运动会、大型文艺晚会和文化展,是多个组织机构联合举办的。
文艺晚会昨天就结束了,但是其他活动还在进行中。
文化展中不会看到某些恐怖又血腥的东西吧,比如人皮唐卡和嘎巴拉碗什么的,祝霜降心有惴惴。
不过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出现,唐卡有,但是在动物皮革上制成的,另外还有佛像,配饰,铜器,玉印,档案文书等等。
还搭了一个藏族生活方式的展馆,里面以红黄二色为主,看着里面豪华的搭配,祝霜降感叹:“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
“你看桌上摆的法铃、念珠和噶乌,这搭的应该是喇嘛家。”
李丽娜给她们当起了讲解,某些东西,如果没有专门的解释,都只是看个新奇而已。不过大家也不闲着,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啊’、‘哦’语气词,给李丽娜提供情绪价值。
文化馆中展品最多的,就是‘历史变迁’那一部分了,通过各个时期的文物,印证西藏和中央始终如一的隶属关系,甚至还有清朝皇帝册封达lai喇嘛的文书。
“首都要建西藏文化博物馆,正在征集筹建文物,”李丽娜指着其中一个展品说道:“这是我家捐献的。”
“暂时先摆放在这里,等首都西藏文化博物馆建设开馆,再送到那里去。”
大家顿时发出了更为敬仰的声音。
李丽娜:“……它在所有展品里,非常普通。”
秦雅说道:“怎么能这么说?谁家能拿出文物来捐献?”
“普通人家也没有文物。”
祝霜降的实践活动选择了去华国扶贫基金会担任志愿者,华国扶贫基金旗下有很多项目,各个项目对志愿者的要求不同,她主要对标关于留守儿童的‘童伴计划’。
童伴计划自从2002年开展以来,截止目前,已经帮助了四万多名留守儿童,在各地建了超过三十所学校。它的资金来源有上级拨款和外界捐助,外界捐助的最大一笔是项目的发起人熊猫侠。
祝霜降和其他志愿者一起,检查寄到他们所在站点的包裹和来信,重新整理后再交给最后一环,送到需要的人手中。
每个星期到岗两天,她要在这里工作到五月份。但是祝霜降知道,这是志愿者活动里较为轻松的一环了。
听伍宴静在电话里说,她去的那个乡,学校外面连水泥路都没有,里面也只铺了石子,一下雨去哪都是泥,深一脚、浅一脚,根本没有干净的时候。学校里没有不破旧的东西,连电灯都快坏了,还是他们过去才换了新的。
“也不知道今年的世界杯,会不会再出现一个熊猫侠?”坐在祝霜降对面,检查着信封的一个志愿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那个熊猫侠,‘童伴计划’好多人跟着捐款,听说接下来要把项目蔓延到更西边的省市,我们基金会已经邀请那边的大学去乡村调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