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西红柿不吐番茄皮
又是被偷走钱袋。
言淡脚步微顿,又多看了一眼,觉着成丰这名字十分眼熟。
多操作了一步,放大了下方的图片。
果然是早间才被自己捉住的那位,再看系统显示的图片。
颧骨高,眉淡且眉尾向下,眼睛细小。
和之前在蓝衣妇人那里看到图片的一模一样,衣着表情也无异处,看来是同一个时间的抓拍。
那么这位应当便是钱袋里藏有手指骨节的失主了……
言淡眼见着那人走进了烟尘巷的地界中,转头问那两位歌女,“你们认识那人么?”她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背影。
歌女们抬眼望去,恰好此人走到路口处转弯,露了个侧脸。
怜香低头似乎在回忆,默默不语。
欢棠沉思片刻才开口,“不知姓名,似乎是三月前流落到烟尘巷,租了吴大哥的院子住着。”
第209章 投毒案结果.拇指案
已知晓了那人的位置,言淡急着尽快了结投毒案,才好去查新案。
她压制住心底的好奇,转念便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案件上。
带着两位歌女回到奉公门,经过捕头的批准,又按照流程找同僚登记好,才领着人去问话。
怜香和欢棠向来搭伴出去表演,欢棠负责弹琴有时配合着跟唱几句,而怜香则专注于唱曲。
在分开讯问中,两位歌女皆表示那日的公子哥对欢棠兴趣更大。
“其中一位竹青色儒衫的公子与欢棠说得最多,还将随身携带的玉笛赐给了欢棠……”
说到此处怜香产生了些许羡慕,语气也少了惶恐,“那笛子欢棠似乎藏起来了,周围人问起赏赐也不提,连看也不让我看一眼。”她流露出些许不满。
言淡却注意到她话里送玉笛的公子,在所有在场嫌疑人的证词中,均未提起过送笛之事。
简少堂今日正好穿着竹青色。
真正的凶犯简少堂应是为了隐瞒,另两人极有可能被毒杀案吓到因此忽略些许细节,这才没有提到此事……
转头言淡拿玉笛之事去问欢棠,欢棠却并未对这玉笛表现出珍惜,提起时无丝毫喜悦之情。
她低垂着眼眸,认真答道:“那笛子玉质极好,太过贵重,如我和怜香这种低等人,即使带回家中也是留不住的……所以我出了雅间,看了玉笛一眼后,便将玉笛献给了刘管事,怜香晚几步出来所以不知。送出这玉笛也是希望能和怜香长期留在樊庆楼表演,不至于如同浮萍般四处飘荡。”
欢棠未说出的是,她们这种歌女,最是擅长从人的衣饰打扮判断家境。
那简少堂穿着并不算名贵,且衣衫也略旧,出手便送出如此名贵的玉笛,有些蹊跷。
欢棠留了个心眼,果然在打开锦袋的瞬间瞥见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包。
不论这其中包着什么,东西如若从自己身上搜出来,背锅的一定是……
当机立断,连拿出纸张的动作都没有,欢棠只瞬间便系好了袋子,把锦袋连着玉笛一起交给负责雅间的侍者,由他转交给刘管事。
她想着刘管事人忙事多,等他拿到玉笛想要把玩之时,最少也是夜间酒楼关门之后,那时自己早已出了门。
且东西在樊庆楼放了一整日,是酒楼客人的赏赐,中间还经了其他人之手。
刘管事怀疑那纸包,也不会马上怀疑到那个借花献佛之人头上。
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刚出雅间,欢棠只打开锦袋看过便献给了刘管事。
众目睽睽下,什么动作都没有,自然扯不上关系。
更何况为了防止这些‘下流’人偷盗物件,进出樊庆楼都会有专人检查他们的物品。
欢棠和怜香能出樊庆楼,自然是通过了检测,除了赏钱,未多拿一物。
如此一来,人证也有了,歌女便更不会有嫌疑了。
言淡观其神情,猜到欢棠应是看出了些什么,才会有此举动。
果然不能小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即便是个看似柔弱卑微的歌女……
言淡也只感叹了一句,心中继续顺着案情推测……
樊庆楼侍者上菜之时,一向是多人一起,方便互相监督。
今日送餐也是照常如此,并未有意外发生。
所以下药的时机一定是在雅间之内。
醒酒汤是在歌女入雅间前便送到了,听曲之时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正是下毒的好时机。
如今的难点便是房间中和三位嫌疑人的身上均未搜到毒药,亦或是任何装载毒药的容器。
那简少堂突然赠送玉笛给歌女,极有可能是把毒药或是装药的容器藏进其中。
这毒药没被发现,自然无事。
如若被发现,还可推给歌女。
只是这简少堂没料到欢棠转手就将玉笛献给了刘管事,这个替罪羊自然就没了。
言淡想通所有关节之处,露出一抹笑意,走出了问话的暗室。
“此案可以了结了。”她对身边整理证词的郑静安说道:“凶手正是简少堂。”
找樊庆楼的刘管事拿到物证后,便可结案了。
第210章 拿回钱袋.拇指案
樊庆楼是权贵往来之处,这里的管事也能在他们眼中得几分体面。
上边的人给赏赐,下边的人自然也会送孝敬,因此这位刘管事在樊庆楼后院中也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用来放东西的房间。
刘管事作为管事,只要是酒楼开着,他便得时时照看,今日收到的所有东西都还堆在那房间里,没时间一一查看。
他直接引了人去后院,在房间内言淡很快拿到了玉笛,果然在锦袋中找到了还残留毒药粉末的纸包。
欢棠出了房门便转交给了侍者,其余人皆能作为人证。
而送玉笛进到刘管事房间的侍者也有三人,他们可互相佐证。
这样下来,单独持有玉笛,有条件放入纸包的,便只有一人了。
也就是玉笛的主人简少堂。
言淡带着收录好的证言和物证回了奉公门。
此刻已过酉时,斜阳西落,她迎着落日的红光,了结了新的案件。
每一个案件水落石出,言淡便觉着心中积累未抒发的苦闷能松快一分,向着目标前进的路程也多迈了一步……
眼眸中的喜悦更盛,焕发出蓬勃耀眼的光辉。
一日之内完结案子,是一件好事,除了靠平日积累的扎实基础,更少不了心细如发的观察,和活络灵敏的思考方式。
包捕头和梅捕快皆对言淡道出些许褒奖语句,捕快们也蜂拥而至请教她的破案思路。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皆这么想,苏山河看着言淡收集的物证以及记录上娟秀的字体,面色略有些沉。
如若言淡只是个普通的同僚,他一定会为对方的聪颖而赞赏亦或是嫉妒,努力向上超越这个对手。
而当这样优秀的人是自己爱慕对象,情绪便复杂起来了,压力也接踵而来。
如果她,能别这么聪明就好了。
这想法在脑海中瞬间而过,他向来自诩是个磊落之人,不禁为自己这丝阴暗感到诧异。
苏山河努力按捺下来,勉强露出笑意,也说了几句夸赞的话语。
“苏捕快谬赞了。”言淡礼貌地拱了拱手,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捕快,早上那个钱袋我有了些新思路……能否交还给我,我想顺着查下去。”
“钱袋?”他想起那个指节,心下了然,又有一丝苦闷,“言捕快是信不过我么?”
“并非信不过苏捕快。”言淡正色道:“但我也有自己的考量。”
“言捕快,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钱袋的事疑点颇多……”
两人说着说着,皆坚持自己的看法,气场瞬间凝重起来。
周围捕快们本还在聊天,看出气氛略有些不对,也渐渐放低了声音。
包捕头已离开了捕房,梅遣仁年岁最大,主动过来打着圆场,“苏捕快你也是好意……不过言捕快既然有自己的想法,自然要给她个机会去查查看……”
梅遣仁年岁比自己大,资历也更深。
既然他也主动发了话,苏山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从袖袋中拿出还未来得及交给衙门的钱袋。
“谢过。”言淡接过钱袋,仔细放好。
事情解决了,气氛自然和缓。
本对峙站在一起的二人,被众人簇拥着,渐渐也说笑了两句,看似已毫无芥蒂。
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影响到路过的人也忍不住驻足看上几眼,露出个会意的微笑。
“你不过去么?”尤悠望了眼伏清合嘴角的笑意,见他目光集中在远处的某个人身上,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去了。”
察觉到自己停得有些久了,伏清合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会后悔。”
“不会。”他摇了摇头。
苏捕快攻势猛烈,但选错了时间,也用错了方式。
这姑娘是个外表柔软但内心坚定之人。
她想走的路已规划清楚,在路上任何的阻挡亦或是意外,都会被她想办法驱逐。在成为一等捕快之前,她向上攀爬的那股气必不可能轻易松懈。
恋情,是言淡如今最不会考虑的东西。
苏捕快这样明目张胆的追求,处理不好便成了德行上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