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宋知音:“那你现在想想。”
纪平安:“知音表姐,喜欢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用想。”
宋知音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知该怎么驳。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心里替二哥委屈。
母亲夸薛止复人品才貌俱佳,可是在她心里,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她的二哥。
偏偏这样好的二哥,本该拥有圆满人生的二哥,人生有了缺陷。
宋知音劝道:“小表妹,表姐和你掏心掏肺地说,人活一辈子,抬头,天地方寸之间,这一生擦肩而过的人不过万余,能打一个照面的,不过几千人,这几千人中,能说得上话的就更少了。不是谁都能遇到话本子里的爱情。世道艰难,你来汴京后,几番遭遇,应当明白,与其向往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不如寻一个疼自己能护得住自己的佳婿,实打实,脚踏实地的生活。”
这话说得很是真诚。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自由恋爱已是主流,又有多少人能遇到自己此生的唯一呢?
大部分人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妥协于家庭压力,命运沉浮,最终选择了搭伙过日子。
“可是……”纪平安执拗地开口道:“那样的生活,我不喜欢。知音表姐,你一开始提议的时候,我权衡利弊,也曾犹豫过。但是我不喜欢那样卑劣的自己。”
宋知音:“这怎么能是卑劣呢?大家日子都是如此。你嫁与我二哥,我们便是家人,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二哥也会好好疼你,这难道不好吗?”
不论宋知音如何劝说,纪平安都只是摇头,最后,宋知音累了,也便罢了。
宋知音:“小表妹,你如果一意孤行,会错过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宋知音走了。
纪平安坐在原地许久。
待回到宋府,宋夫人着人将纪平安交了过去,言辞之间,皆是借钱。
宋夫人笑道:“平安啊,若不是事情逼到了头,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开这个口的。府里的银子投了钱庄的生意,短时间内取不出来。老夫人说的对,你住在宋府,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遇着了难处,自然要相互帮衬。”
纪平安心累。
钱是世上宝,也是世上难。
有时候她也想过要不然就直接把钱交给宋府罢了,省得总是被算计。
但是,这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自古以来绥靖就没有好下场。
那么大一笔钱,没人会相信真有人愿意舍出去,旁人只会觉得你肯定还私藏的有,甚至私藏的比给出去的多得多。
人心叵测,百口莫辩。
最终,纪平安还是借了五千出去。
末了,宋夫人说了一句:“平安,你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人生大事了。你如今孤苦无依,我和老爷就相当于你的父母。你若是有心仪的人,尽管开口,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听得这一句,纪平安便知道宋知音今日所提,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投石问路了。
这情形看起来是不嫁人不行了。
可是,真要嫁人,嫁谁啊?
纪平安回屋之后,辗转反侧。
宋家肯定是不能待了,那她还认识哪些男人?
谢浯屿?
她和谢浯屿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求谢浯屿假装娶她,待离开宋家,拿到了人籍户口,再让谢浯屿休了她?
不行不行。
谢浯屿是龙神卫都指挥使,是官身,无故休妻,这不是将把柄往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大夫手里递,坏谢浯屿前程吗?
她这是在害谢浯屿啊。
旁的呢?
工头?
工头有老婆。
李姑娘回春堂里的师兄弟?
纪平安再度沉默了。
人家嫌弃她给花楼女子治病,压根儿看不上她。
思来想去,纪平安忽然觉得于男人上,她人缘真差。
算了,过得一时是一时。
第二日,一大早,纪平安特意给自己化了一个病弱装,拉着冬春,在她耳边交代几句,没一会儿,冬春心领神会,出去一边发号,一边和人聊天了。
纪平安撑着病体,柔柔弱弱地从排队领号的人群中走过,半路特意停下咳嗽了好几声,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似的,然后飘然远去。
那排队的病人就问了,“冬春姑娘,纪大夫这是怎么了,瞧着像是病了。”
“唉……”冬春忧愁地叹息,“我家小姐自小有病,身体一直不好,去年老爷也病逝了。小姐孤苦伶仃一个人,寄居在宋府,一个孤女……算了算了,不是的,你们就当我胡说的。是我家小姐自己体弱,怪不得旁人。”
有些时候话不说明白比说明白了更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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