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冬春听见响动,立刻冲了进来,一看到纪平安眼泪簌簌往下落,她放下药,在床边坐下,抽泣道:“小姐,以后咱们不要管陈落雁死活了。每回碰到她都没好事。她就会折腾人。以后让她死去!”
纪平安想安慰冬春,刚张嘴,喉咙一阵巨疼,只能将嘴再闭上。
纪平安抬手擦着冬春的眼泪,用眼神安抚她。
冬春用力吸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奴婢不哭了,奴婢还要照顾小姐,奴婢绝对不哭了。”
说着,冬春端起药,舀了一小勺,吹凉了,送到纪平安唇边。
喉咙太疼了,喝药也疼,纪平安只能慢慢喝,冬春见状,又骂了一句:“该死的护国公,该死的陈落雁!”
纪平安比划着手势问陈落雁怎么样了。
冬春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一路跑到公主府敲门,长公主听说了让奴婢好好待在府里就出门了。等奴婢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已经在医善堂了。江姨说是朱女医和长公主身边的翠云姑姑将小姐你送回来的。脖子上已经上了药,朱女医还留下了药方,奴婢和江姨熬了药,中间小心喂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那看来是长公主救了她。
纪平安放下了心,长公主心善,不会眼睁睁看着陈落雁去死的。
冬春:“小姐,咱以后真的别管陈落雁了,她太晦气了。”
纪平安笑了笑,点点头,冬春这才满意,哄着道:“小姐,再喝一点点,咱们一点点地抿进胃里,不牵扯喉咙,应该会好一点。”
纪平安点头,一小碗药,喝了许久才喝完。
江厌站在门口,瞧见了,抹了抹眼泪,继续去磨药了,朱女医开的药方很厉害,但是涂抹的药膏里面有几味珍贵药材,是以这种药膏量很少,长公主那边送来了药材,需要新鲜制备药膏,她得快点做好
,不然朱女医留下的药膏用完,就没药可用了。
过了会儿,每天这个时辰过来准备看诊的李庭绘也到了,一听消息,气炸了。
“什么护国公这么蛮不讲理!都说了平安妹妹到的时候胎儿就已经保不住了,他是听不懂人话吗?”李庭绘气得呼吸急促,“我去开封府告他去!他这是草菅人命!”
李庭绘气疯了,转身就往开封府跑。
今天她就要讨个公道!她就不信这世界没王法了!
纪平安赶紧招手让冬春去追,护国公可是一品,小世子胎位不正胎死腹中这事本身就很难证明在接生的过程中到底有没有问题。现在又没有摄像头记录留证。有没有罪,全凭护国公一张嘴。
医善堂和护国公府对上,那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
医学又是十分专业的学科,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很难判断,陆大人也不例外。而且剖腹产这件事听见起来就很像杀人,就更辩驳不清了。
纪平安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一叹气,喉咙就疼。
门被推开,周晟慢慢走到床边。纪平安嗅到了薄雾与露水的寒气。
周晟抬起手,轻轻碰了碰纪平安脖子上的淤青,眼底风暴隐忍,“疼吗?”
纪平安就这么坐在床上,抬头与他对视,深深凝望。
纪平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如蝴蝶翅膀般扇动了一下,眨眼间,眼泪落了下来。
委屈如涨潮一般,瞬间将纪平安淹没。
她扑到周晟怀里,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
突然好委屈好委屈。
明明见到冬春,她还能笑着安慰冬春,可是见到盛州那一刻,心里的委屈就决堤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甚至都轮不到她在保大和保小之间做选择。她给陈落雁开刀的时候,胎儿就已经死了。
结果又是这样,又是差点无辜死掉。
白绫缠在脖子上的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醒来的时候,她也好怕好怕。
周晟愣了一瞬,抬手将纪平安护在怀里,纪平安很瘦很小,他的气息能全部将她包围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因为害怕而颤抖,周晟眸光骤沉,还是让护国公死得太轻松了。
他将大手放在纪平安的肩膀上,轻轻安抚她,“纪平安,没事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纪平安将周晟抱得更紧,眼泪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周晟眉心笼起,似乎感受到了怀里的人微妙的变化,却无法明晰这代表什么。
周晟:“纪平安。”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纪平安只是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她无法说话。
她感谢自己此时此刻无法说话。
因为当汹涌的委屈与恐惧退潮后,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不需要失去,也不需要离别也能明白的事。
她喜欢他。
如果不是此刻她说不出一个字 ,她怕是早就被这激烈的感情吞没,脱口而出。
许久的许久以后,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厌端着药膏说道:“纪大夫,盛公子,到了涂药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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