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李父眼眶噙着泪地看着周晟:“陛下?”
福如海走过来:“李大人,请吧。”
李父摸不清周晟的想法,只能起身,继续去门外跪着。
李父一出去跪着,周晟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
混帐东西。
福如海站在一旁,身子勾得更低了。
陛下当年和长公主被母族抛弃,被所有人放弃,这辈子最在乎的是亲人,最恨的就是亲人的背叛。
御史台这是把路走窄了啊。
一个时辰后,李父昏倒在地,福如海着人将他送回了李府。
这么一番折腾,天也黑了。
周晟从文德殿出来,来到了未央宫陪纪平安吃饭。
吃完饭,纪平安和周晟坐在软塌上休息。
快入冬了,天气冷,纪平安拿了一条毯子,两个人盖着。
纪平安:“我以为你会很在乎外界的谣言,没想到你根本不在乎。”
周晟饶有兴趣地看着纪平安:“看来你对我有很多误解。从爱民如子到现在。”
纪平安吃了个蜜饯,“大家都这么说。”
周晟:“你出宫一趟,还问了很多人?”
纪平安:“你别再想歪了,不是谢浯屿和我说的,我是去开封府打听云贵人和展侍卫的事情时听见旁的人说的。”
周晟身子斜靠在软塌上,手撑着头,“帝王处理朝政,最重要的是维持权力的运转和稳定。要是一点谣言就能影响决策,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动摇君心?”
纪平安下意识反问:“那你和我吵半天?”
周晟闭着眼假寐,被拆穿自己没控制住情绪破防后装睡着了。
纪平安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好面子,也懒得揭穿他。
夜里,下了一场小雪,稀稀拉拉,到天亮时,又化了,只能从呼吸的清冷空气中探究出一丝雪的味道。
文德殿,展父再次来请罪。
展父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皇上,臣十三岁从军,跟随宣威将军南征北战,距今已经三十三年。三十三年,臣身上负伤两百三十二处,每逢寒冬腊月,伤口便会隐隐作痛,长子,展冽军戍边七年,于去年才得以回京团聚。臣和犬子效忠陛下,效忠大业,绝不敢有二心,请陛下明察。”
展父俯首叩拜:“臣自知犬子展冽晋此次所犯罪责严重,非死不足已谢罪。但犬子毕竟是臣的亲生骨肉,是他娘怀胎十月生下。陛下,臣的长子,戍边七年,二次戍边五年,臣戍边十三年。家中一切都是臣妻子苦心照顾,这么多年,臣上不愧君主,下不愧黎民,但臣愧对臣的妻子,儿女。陛下,请饶恕犬子死罪,一切罪责臣愿意一力承担。”
说着,展父将自己持握多年的虎符双手封上,“请皇上罢免臣镇国大将军一职,子罪父偿。”
周晟:“这是你深思一夜的结果?”
展父:“求皇上成全。”
周晟让福如海将虎符接过,青桐铸造的虎符,刚交接是还是金灿灿的,历经多年,上面的色彩早就暗淡,变得灰扑扑。
周晟:“退下吧。”
展父:“是,臣告退。”
待展父退下,周晟将虎符放到一旁,“福如海。”
福如海:“奴才在。”
周晟:“将李昂兰提来。”
福如海:“是。”
一炷香后,云贵人被带到了殿上,云贵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窥天颜。
周晟将李父上请治罪的折子扔给云贵人,“自己看。”
云贵人右手哆嗦着将折子拿了起来,打开,上面是李父亲笔写下的请罪奏折,最核心的内容就是请皇上处死云贵人,以正视听。
云贵人苦笑了下,早已料到的,没什么好说的。
云贵人:“陛下,一切罪责都是罪女一人轻率妄为,请陛下饶恕罪女的家人。”
周晟声音低沉,无波无澜:“贵妃让朕饶你一命。”
云贵人怕纪平安被牵连,急忙说道:“贵妃娘娘仁爱,请陛下不要因为罪女之罪,和贵妃娘娘生了嫌隙。”
周晟微微挑眉:“你对贵妃倒是真心。”
云贵人微微起身:“贵妃娘娘对罪女从未有过尊卑之别,不仅照顾罪女的心情,带罪女出宫,准罪女探望家人,还悉心教导罪女医术。贵妃娘娘有一颗这世间最珍贵的怜悯之心,所以,她是因为仁慈,是因为怜悯才会可怜罪女。贵妃娘娘和罪女的过错没有任何关系,也从不曾知道。请皇上明察。”
周晟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哧,云贵人当即吓得浑身发抖,将头紧紧地贴在地上。
周晟:“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李昂兰这个人不能留在世上。”
云贵人红着眼睛,害怕恐慌,但还是强撑着力气说道:“罪女明白。罪女回去后一定自裁谢罪,绝不敢再打扰贵妃娘娘。”
周晟扶额,福如海也心累,云贵人没听懂皇上的话。
上一篇:反派姑姑边疆养娃指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