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诸葛扇
妇人穿着打扮就像是普通的农妇, 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小姑娘问:“你是不是和朱考官认识?你们是不是亲戚?”
妇人缩着脖子,手抓在一起,“这位姑娘, 我、我不认识朱考官。”
“你不认识?”小姑娘怒怼:“你不认识, 她那么偏帮你?就你这水平, 凭什么药材考试分数比我高?还有你开的药方, 你自己什么能耐自己不清楚吗?九分?你凭什么?你的表现哪里值九分?”
小姑娘怒发冲冠般, 妇人害怕地后退:“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位姑娘, 我、我真的不认识朱考官,甚至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见过她。我……我家就住在南巷, 我是个寡妇,带着一对儿女一起生活, 是南巷的杨大夫见我们孤儿寡母十分可怜, 收我在药房里帮忙,见我有点悟性, 带我入了医道的门。其他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朱考官会给我打那么高的分。”
说到最后, 妇人声音都小了下来:“其实杨大夫也说以我现在的能力通不过医学总考, 让我平常心,当积累经验。”
纪平安和李
庭绘对视一眼。
李庭绘:“这妇人说得好像不是假话。”
纪平安:“怎么说?”
李庭绘:“纪姑娘你不是汴京人所以不知道。南巷是汴京最贫瘠的地方,许多无家可归的人的人都聚集在南巷。我听爷爷说过,南巷只有一个大夫,姓杨, 名辰光, 四十余岁。生性孤僻,口硬心软。南巷鱼龙混杂,小偷盗匪无数, 时常发生争斗,但凡家里日子稍微过得去一点,都会立刻搬出来。她如果真住在南巷,不可能会认识朱考官。”
李庭绘眉头拧了起来。
那边小姑娘没得到满意的答复,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拂袖而去。
纪平安拉了拉李庭绘:“我们还去医鉴司投诉吗?”
李庭绘:“搞不懂。我回去问问爷爷吧。也可能是我哪里真的没答好。”
李庭绘摸不准了。
纪平安点头:“那你问问李大夫,若是你还是要投诉,我和你一道去。不公正是对每个人的,没得让你一个人担责任的道理。”
“我知道了。”李庭绘又问道:“对了,于姑娘怎么样了?”
纪平安怕李庭绘担心,没说老鸨状告的事情,只简略说了于两楹的治病情况。
李庭绘手放在心口上,欣慰极了,“太好了,她的病可以治愈了。花柳病有救了。”
纪平安不忍打击,但还是如实相告:“药不稳定,这次运气好,有用。下次仍然不一定。”
李庭绘:“对病人来说,有个盼头总归是好事。可惜我今日才被爷爷放出来参考,不然我也能尽一份力,也可以见识见识那神奇的药。”
纪平安:“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件事是我初来乍到没考虑周到,李大夫是为了你好。”
她那时还未能清楚地认识到花楼女子四个字在这个时代的分量,难免把问题想简单了。
两个人依依惜别。
冬春坐在马车上对着纪平安招手,纪平安走过去,对着冬春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宋怀豫带着衙役从马车后走出来。
纪平安开玩笑道:“这么急吗?怕我跑了?我考试结束了,现在可以回去接着受审了。”
纪平安心态轻松,宋怀豫却面色凝重。
宋怀豫:“于两楹……死了。”
纪平安笑容凝滞在脸上,“你说什么?”
宋怀豫:“龙神卫那边给的理由是,病情忽然恶化,不治而亡。”
……
再度跪在了开封府的公堂之上,纪平安一颗心如悬在枯井之中。
惊堂木响声震动公堂内外。
纪平安望向包仕昌,讷讷道:“于两楹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脸上和身上的疮伤也开始结痂修复,按理来说不会出问题……”
纪平安蓦然想起不久前自己曾教过谢浯屿打针。
莫不是谢浯屿打针中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青霉素保管不当,出现了什么差错?
就在纪平安说不出三五六的时候,谢浯屿听到消息过来了。
去往龙神卫拿尸体的衙役也回来了。
包仕昌暂时放过纪平安,问道:“尸体带回来了?”
衙役面露难色:“回通判大人,尸体没了。”
包仕昌冷了脸:“怎么回事?”
衙役看向谢浯屿,谢浯屿拱手行礼,开口道:“包大人,是我管理属下不利。于两楹得的是花柳病,本就无药可医。我手下的王陆看人死了,尸体都硬了,怕不及时处理会传染,于是将人火化了。”
如一块巨石砸穿只有表面结了一层薄冰的寒潭。
纪平安赫然望向谢浯屿。
谢浯屿手上护腕在日光下泛着冷色的光。
包仕昌目光锐利:“骨灰现在何处?”
衙役将骨灰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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