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女配 第218章

作者:震鳞 标签: 武侠 英美衍生 无限流 快穿 正剧 穿越重生

  他心中复杂难言,想要说什么却只从喉咙里发出阵阵气音,视野中再也捕捉不到对方身影,眼前一片模糊,无数分不清敌我的兵马自他身前闪过。他知道己方大势已去,自此,南方再无宋阀敌手,在一片怅然中任由意识陷入了一片昏暗。

  宋阀首战大捷,江南林士宏以外再无值得称道的势力,皆不成气候,遂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占据长江以南地盘。

  朝野上下无不关注此战,事后有人拿宋阀兵器前往东溟派,质问这些兵器是否为东溟派所售。

  东溟夫人美目在兵器上划过,满是赞叹。

  而后她冷淡地说道:“普天下与我派交易兵器的势力不知凡几,你该问哪家没向我求购过兵器才对,不过是量多量少的区别。但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证,你拿来与我对质的此兵器非我派所铸。”

  她解释:“朝廷、江湖上,有能耐铸造兵器的又非我一家门派,无非是东溟派名头最响罢了,若天下所有势力、每一支军队、每一个兵士手中的兵器全都交由我派打造,累死我派也做不到。”

  那人见从东溟派这里打探不到消息,只得铩羽而归。

  运河上——

  大水滔滔,波涛滚滚。

  巍峨的宋阀战船行于其上,放眼望去一船接一船,天与水俱是船影。日光打在舰船上,不知正巧打在兵士们的兵器还是船身的撞角上,竟是泛着金属冷光,更显其威势。

  这一日,宋阀船队的前进之路上被五艘陌生的船只拦停了,那是一艘艘气势雄浑的庞然大物,似狰狞野兽浮于水面。

  这些船正是当年文帝大臣杨素督建的五牙大舰,船上扬着的是隋军旗帜。

  隋帝身旁的禁卫总管宇文化及,以内力传声:“宋缺出来一战!”

  他身旁站着另一面容相似的男子,是为宇文阀阀主宇文伤,可以说宇文家两大高手如今皆在船上。

  宋缺回望过去:“怎么,如今宇文家也要忠心侍隋了吗?”

  世人皆知文帝的天下是从北周宇文家手中夺了去的,别看宇文阀如今不少族人在朝中当官,但谁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伤抬手止住宇文化及的回话,他静静看了一眼运河上那接天连地的宋阀战船。

  他客客气气地说:“愿与天刀一战,以此战定输赢。”

  “怎么个战法?”宋缺问。

  宇文伤道:“自然是天刀独战我宇文家二人!”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踩水向宋缺杀去。

  在战船上观战的宋鲁大骂宇文阀不要脸,当即就要前去助战。

  乔安拦住了这位鹤发童颜的族叔。

  宋鲁真要下场了,还不够添乱的。

  放眼朝野江湖,只有一人能让宋缺真的严阵以待起来,除了宁道奇外不作他想。便是连原著中功法大成的邪王石之轩,宋缺都未曾真正放在眼里。

  宇文伤和宇文化及说是宇文阀数一数二的高手,但还不是宋缺的对手。

  果然,短短几招内宇文伤和宇文化及已是一死一伤。

  宇文化及抱着阀主宇文伤的尸体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感受到自己腹中不断流出的鲜血,想到来之前宇文伤对他说的话:“化及,如今帝命如此,你我不得不为之,哎,早知如此,我等就不应该搞什么韬晦之计,还不如早一步起事,现在就不用受此辖制了。你且谨记,有朝一日定要取那隋帝的项上头颅放于我墓前。”

  宇文化及本是宁死不屈的性子,但宇文伤那形同遗言的嘱托仍在,又想起被隋帝当做人质的部分族人,想来他们落败的消息一传出去,以隋帝那爱迁怒泄愤的脾性,怕是凶多吉少。

  他将宇文伤的尸首放在地上,而后一揖到底,道:“愿君此行武运昌隆,无往不胜。化及甘附骥尾,以献绵薄之力。”

  五牙大舰上的众兵士哗然,领军两位首脑一亡一降。

  ……

  宋阀战船在运河上一往无前,士气高昂,携着排山倒海之势,破开水浪,气贯长虹。

  隋帝下令,沿岸兵士尽快拦截宋阀船队,防止其继续北上。

  此时实行的是兵农合一的兵役制度,他们可为兵、可为农、甚至可为役夫,身份全凭上位者又有何等役使需求。而今隋帝需要他们化身士兵,他们放下手中农具、卸下肩上挑子,自农田、劳场处聚集一起。

  当隋军兵士站到船只上,驶至宋阀战船对面,情势一触即发,隋军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嚎。

  有人近乎崩溃地说:“这仗怎么打?怎么打!你们看看那站在船首的人是谁?”

  只见船首上立着一持刀的年轻女子,她身着青衣,江风卷着她的衣摆,一如往昔骑马而至时的模样。

  她好似挽了个刀花,一声激越的刀鸣跨过河水传至对面。

  那是无数人曾日夜期盼来到自己身边的天籁之音。

  一道女声说:“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行个方便。”

  有人掩面痛哭,若不将兵器对准宋阀,死的将是他们自己,但如何下得去手?

  有人张望了一圈四周,最后愤愤将手中兵器弃在了甲板上,脱下脆弱如纸的铠甲,犹如摆脱某种束缚一样将其甩至一旁,他仗着自己身负点粗疏武功,竟是直接自船上一跃而下,不顾河上风浪,向着宋阀战船游去。

  在其之后,甲板上的声响了一片兵器落地声。

  监军喝令他们拿起武器。

  “你们这些贱人!这是要投敌吗?”

  周围为之一静。

  然后下一瞬,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角一变,竟是看到了一片苍茫的天空,继而身子与头颅分散开来摔在了甲板上。

  一名手执兵器双目含泪的将领收起刀,数年来,他辛辛苦苦从一名役夫混至手下领兵数百人的地位,在有些人口中仍不改一声“贱人”。

  然而却有人在他最落魄时,都不嫌其脏污,洗净伤口,好言劝道:“今年劳役又加重了吗?如果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就到岭南去吧,那里的百姓生活得还不错。”

  可惜那时的他未解个中真意,今时今日才明白对方真实身份。

  在那猎猎江风中,隋军船只上原本还在耀武扬威的一面面旗帜被人扯下。

  有人不知从哪扯了一块布料,有擅攀爬者站在船桅上,重新将布料系在了上面。

  只见那在风中飘扬的布料上,用墨歪歪斜斜地写了一个宋字。

  被众人誉为中土道家第一高手的宁道奇,遥遥望着河面上的事态。

  佛道双方都托他截杀天刀宋缺,而他又渴望与宋缺一战已经许久了,他欣然应邀前来。

  但此刻,那满胸战意最终化作一声怅叹。

  他转身离去。

  民心所向,不可胜也。

  得知运河上诸事的杜伏威不禁发出了一声相同的感慨:“这仗要怎么打?”

  宋阀从运河北上,下一站就要到他这了。

  他根基未稳,同宋阀大军相战,本就是以卵击石,林士宏的下场,亦是他最后的结局,再者而今民心浮动,甚至有不少百姓包袱款款准备去投奔宋阀,他如何拦得住?

  大势所趋,天命如此!

  杜伏威有一个旁人未有的长处,那就是识时务。

  他思量良久,对左右说:“投降吧。你们若不愿意继续跟随我,就自行离去好了,人各有志,我不强求。”

  这一天,同为运河沿岸势力的楚王李子通,被杜伏威领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子通原以为自己会和宋阀有一战,怎么先一步攻打他的居然是地盘毗邻而居的杜伏威。

  虽然他们两人早已反目成仇,但是当下关口不该捐弃前嫌,齐心合力对付宋阀吗?

  他下意识问出口,身边人回答:“杜伏威那厮打的是宋阀的旗子。”

  “他降了?!”李子通大惊。

  他原以为凭杜伏威的性子,少说也要和宋缺战上一场,不杀个血流滚滚绝不可能服输,有杜伏威牵制着宋阀的精力,他这边的压力也能少些,谁能想到杜伏威竟然干脆利落地降了。

  他看得出,杜伏威是怕了。

  李子通不甘心道:“一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女人!”她何德何能能受此拥戴!

  他深吸一口气:“也罢,我同杜伏威终有一战,就当是提前了吧。”

  不久后,一条消息沿着运河、各路水道飞遍大江南北。

  楚王李子通落败!

  隋帝彻底慌了神,他甚至不顾曾经瓦岗叛军与隋军打生打死的事实,派人前去招安,允诺只要能将宋阀兵力拦截在大兴之外,便名正言顺地为其封王。

  翟让被恶心了个够呛。

  但令其纠结的是,他既不愿对隋帝俯首称臣,但又不愿放弃手下一片大好的形势投靠宋阀。

  其手下大将李密思量一番,老大不愿降,那我去降吧。

  翟让后知后觉,在寨中隔空对着已不在此地的李密破口大骂。

  自此,瓦岗军彻底分裂,难成气候,如何抵得住宋阀大军?

  宋阀不日就兵临大兴城下。

  隋帝调集周边地区兵力,与宋阀隔城对峙。

  当隋军上下所有人都暗自心道,此番要打一场硬仗的时候,一道惊闻自大兴城深处的皇宫内传出。

  原是宋阀军队出现在了大兴城内部,如今宋阀已呈前后夹击之势,包围着仅剩的隋军。

  隋军内无人知晓他们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的大兴。

  大兴城西寄园处,宋缺正持刀横于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颈肩。

  尤楚红冷笑:“天刀单刀赴会,将所有人抛在他处,不怕城外军士六神无主?”

  宋缺说:“有年轻人们在,我们该放手了。”

  尤楚红目光沉寂下来,她道:“你有一个好继承人。”

  人人都道她武功高强,为独孤阀内第一人,但是谁知道她心中痛楚,她已九十岁高龄了!数十年间,家中小辈无一追赶上她,难道这是幸事吗?

  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嘴道:“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当小辈的打手了?”

  “有何不可?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真的很喜欢独来独往的生活,但好像你们都不信。”

  宋缺不再同尤楚红多言,收刀回身。

  尤楚红捂着颈间鲜血,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宇文化及提着一颗头颅,步步坚定地走出了皇宫,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落下。

  他身后跟着披坚执锐的士兵,有人从怀中掏出一枚讯号箭,点燃引信发射于高空。

  高坐于马上的乔安,眼中倒映着这道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明丽光芒。

  她扬声道:“昏君已授首!降者不杀!”

  这短短几个字,似殿前通传般,经由一个个兵士之口,高声传遍了整个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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