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安
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呢。
说不上来。
这人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为此,夏梦还生了一天的闷气,他来不了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一声?
有那个功夫取消预约,没功夫告诉她吗?
结果现在,他又一声不吭出现在她家阳台上,还哇哇吐血。
大约是夏梦的沉默时间太长,黎昼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黎昼垂眸,低声说:“对不起……把你家弄脏了。”
夏梦:“……”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盯着他唇角的血迹,问:“什么情况?为什么受伤了?”
黎昼:“……被精神力反噬了一下,不碍事,一会儿就好。”
夏梦又不吭声了。
打量他半晌,才又开口问:“你现在这个点来我家,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走正门?”
黎昼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我在楼下按过门铃了,你不在家,我进不去,就只好……”
他垂眸说:“我人不太舒服,在楼下等,我怕我身上这副样子给路过的人造成恐慌,所以……”
夏梦顺着他的话,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黑塔的制服外套此时正掉在他脚边。
他上身只穿着一件衬衣,衬衣的领口、手臂处也分别染了血,似乎是被划破的。
这样一副惨状坐在楼底下,或许真能把路过的叔叔阿姨们吓死。
好吧,有理有据。
夏梦朝他一偏头:“进来吧,洗把脸。”
黎昼安安静静地直起身,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夏梦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全新的毛巾递给他:“洗手间在那边,衬衫也可以先换下来,不过不好意思,我这儿没有适合你穿的尺码的衣服,只能委屈你先将就打个赤膊了。”
黎昼犹豫了一下。
夏梦好笑地抱臂看他:“怎么?你还怕我占你便宜吗?”
黎昼摇摇头。
乖乖进了洗手间。
等到他再出来,
夏梦已经翻出了急救箱,在沙发上坐好了。
夏梦正在看手机,闻声头也没抬,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一边说:“坐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她抬起头,对上他线条分明的上身,顿时卡了下壳。
这是何等的上等男色啊!
肩膀、手臂、胸肌、腹肌……每一处的线条都透着完美。
她正要移开视线,忽然想起什么,又疑惑地转了回来。
她问道:“你没受伤吗?那衬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黎昼走过来,在她身旁乖巧坐下来。
他:“伤已经恢复了,没事,不用包扎了。”
夏梦“啪”地将急救箱关上。
她往沙发上一靠,翘起脚,抱臂懒洋洋地问道:“既然如此,你来找我是想做什么?有什么要紧事直接打电话不行吗?你不是有我微|信,也有我手机号码吗?”
其实她比较想问的是,今天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就走了。
他取消预约这事,她这个当事人之一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真令人不爽。
当然了,夏梦此时也清楚地知道,他当时肯定是临危受命,走得很匆忙,大概很多事都顾不上了。
但没由来地,她就是有点不爽。
原来她被他归类为顾不上啊。
枉费她昨天还大发善心主动提出要给他疏导来着。
黎昼顿了顿,认真地说:“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夏梦翘起的脚尖漫不经心地转了一下。
她:“道什么歉?”
黎昼:“我今天取消预约这件事。”
他垂眸看自己的手:“我不想让你等,所以才取消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生气。”
夏梦挑眉:“生气?我生什么气?我没生气啊。”
黎昼默默与她对视。
他:“……你生气的表情挺明显的。”
夏梦:“。”
夏梦是真的觉得自己没生气。
她能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顶多只是有一点点不理解罢了。
这有什么值得她生气的?
最重要的是,她能以什么立场生气啊?
被爽约的一方?
只是爽个约而已,她过去放过别人的鸽子也不知凡几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
夏梦缓缓吸进一口气。
确实挺气的。
毫无来由,莫名其妙。
所以这一刻,她大概更想生这个莫名其妙的自己的气。
她将那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顺利做好了情绪管理。
她说:“你吃过晚饭了吗?”
黎昼:“我不饿。”
她问:“那我现在给你疏导吗?”
黎昼:“倒也不用。我出发之前,已经注射过向导素了。”
她问:“那你现在道歉也道过了,疏导也不需要,是不是可以走人了?”
黎昼沉默了。
他不太想走来着。
直觉告诉他,他好像还没有真正求得她的原谅。
他顿了顿,说:“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的伤还没好。”
夏梦抬眸:“哪里?”
黎昼偏过头,指了指自己左耳耳后。
确实,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疤,正在淌血。
也行吧。
夏梦抬手将急救箱打开,掏出处理伤口需要的药剂和工具。
她起身上前,走到他面前,弯腰低头观察他耳后的伤口。
夏梦:“嗯……伤口挺深,不过已经开始恢复了,看情况应该不需要缝针。我帮你消下毒吧。”
黎昼乖巧点头。
夏梦熟练地动手操作起来。
黎昼闭上眼睛。
酒精冰冰凉凉的刺激感顺着皮肤上的伤口蔓延进血管。
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就呛了好几下,他下意识伸手捂住鼻子。
夏梦有些诧异:“怎么了?”
她看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能把他熏成这样??
黎昼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你身上有好多哨兵的味道。”
夏梦:“?”
哨兵?什么哨兵?
她随即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