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序
宁欢气恼地泼了他一脸水。
而后,她倒是想到什么似的,几步靠近他,在他精壮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她眼波一转,漂亮的桃花眸媚态横生:“哥哥,你就不想看看我凫水吗?”
皇帝的呼吸蓦地沉下来,他捉住宁欢不老实的手,轻笑道:“为了去玩儿,你倒是舍得。”
宁欢不耐地轻哼一声,不管不顾地搂住他:“你就说行不行吧!”
感受到柔软的触感,皇帝的呼吸更重了几分。他似是轻笑一声,又凑到她耳畔哑声道:“那宝儿得现在先凫给我看看,让我看看到底成不成。”
现在?
宁欢蓦地瞪大了眼,她在他肩头恨恨地咬了一口:“臭不要脸。”
皇帝愉悦地低笑:“宝儿就说愿不愿意吧?”
……
最后,宁欢还是被半哄半迫在他眼前“凫”了一次水。
青天白日的,这次宁欢真是被欺负惨了。
好在,软磨硬泡之下,皇帝总算是答应改日带她在圆明园找个小湖泊凫水了。
不过,现在宁欢也再不想听到“凫水”二字,羞愤得很。
*
七月,慎贵人身为宫嫔,却言行无状,骄横轻狂,嚣张跋扈与那贵人相争,最后甚至牵连令妃落水。皇帝下旨贬斥慎贵人,并斥责其父族章佳氏教女无方。慎贵人褫夺封号,贬为答应,禁足半年,罚俸一年,即刻送归紫禁城。
而那贵人,她虽是被章佳答应嚣张行事所牵连,但皇帝仍斥其行事莽撞,毫无沉稳之态,最后甚至连累了令妃,皇帝小惩大诫,那贵人被罚禁足一月,罚俸一年。
章佳答应被救起来后,人还没醒就被送回紫禁城了。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下是废了。除非有奇迹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否则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无宠且无位。
至于那贵人,被罚禁足一月倒是还是在圆明园中禁足,听说也没见什么怨恨失落之色,还是老老实实的。
娴贵妃的“坦坦荡荡”中。
听到皇上对章佳答应和那贵人的处置,娴贵妃不禁轻嗤道:“嚣张跋扈,行事莽撞?本宫看皇上气的是她们两个牵连了令妃吧。”娴贵妃看得很明白,语气中难掩酸意。
翡翠小心为她锤着腿,陪笑道:“怎会,到底是章佳答应蠢笨张狂,挑事在先。”
娴贵妃轻哼一声:“的确是个蠢货,入宫那日本宫就看出来了,没想到她还能更蠢。”
翡翠便跟着笑笑。
“不过令妃……”娴贵妃坐起来,神色有些古怪:“她还会游水,真是便宜她了!”
若是令妃真如皇上所说那般被牵连落水,或是被那贵人牵连着沉下去,那才是好事,娴贵妃轻哼。
翡翠劝道:“游水罢了,主子您还会骑马打猎呢,这才是咱们该有的技艺,平日在京城在草原,会游水能做什么。”
娴贵妃却不赞同地看了翡翠一眼,而后若有所思:“你说本宫要不要去学学游水?本宫看皇上很是欣赏令妃会游水。”她又有些拈酸地道。
翡翠却是大惊失色:“主子,不可,去游水多危险啊。”
娴贵妃想了想,的确是危险,她还想留着命做几十年的皇后呢。
她又靠回迎枕上,懒洋洋道:“不去就不去吧,你说的是,本宫会骑马打猎便好。”
翡翠这才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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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有层层叠叠树荫的遮挡,又有湖畔的凉风时不时拂过,太阳的热烈被遮去大半,最后阳光只能寻着树荫间的罅隙落下,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光影。
宁欢又出来闲逛了,只是如今每次都老实带满了人,也不敢独自靠近湖泊。
其实也不是她不敢,只是她稍稍靠近,身后跟着的宫人们便如临大敌似的,倒是弄得宁欢也没了兴致。
宁欢让人在园子里扎了一个秋千架,这地方选得尤其的好。
四周有绿树成荫遮挡烈阳,听说春日里更是一处繁花似锦的好地方。
坐在秋千上,宁欢也轻易便可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湖,和青翠连绵的远山轮廓。
清风浮动,树荫与垂柳一同婆娑轻舞,碧波浩渺的湖面也泛起涟漪闪烁着细碎的金光,远山含黛,天空一碧如洗,看着便令人心情舒畅清爽。
宁欢轻轻摇着秋千,看着这幅美景,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说他,这一日日管我管得跟什么似的,出来随意走走还必须带这么多人,这样声势浩大做什么?多没意思。”
玉棠为她打着扇,无奈笑道:“皇上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圆团儿也跟着陪笑道:“是啊主子,其实说起来,宫中哪位主子出门不是带着许多宫人随侍,何况您还是妃位,这再正常不过了。”
宁欢睨了圆团儿一眼:“我就说你还是和你前主子一条心。”
圆团儿忙不迭讨饶:“哎哟,主子您又冤枉奴才了,奴才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宁欢哼笑一声,让他起来。
玉琼便也跟着道:“主子不必烦恼,宫人们不都站在远处么,也瞧不见您,碍不着您什么,您安心玩乐便是。”
宁欢故意道:“那我要去湖边瞧瞧,你们还不是……”她嫌弃地看了三人一眼。
玉棠无奈地摇头。
圆团儿却霎时苦了一张脸,道:“主子,您就饶了奴才们吧,皇上有命,奴才们不敢不从。若是抗旨,皇上疼爱您,您是没事儿,但奴才们怕是小命难保了,您就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看着他越说越夸张,宁欢忍不住笑起来:“行了,我是那么心狠的人么。”
圆团儿又喜笑颜开起来。
宁欢不禁轻哼一声:“瞧瞧,还说不是管我,比我阿玛还……”
不知想到什么,宁欢默默闭上嘴,遮掩似的轻咳一声,耳尖却悄然泛上绯色。
她有些别扭地轻啐:“烦人。”
玉棠等人自是不知道他们的闺中乐趣的,只是顺着柔声劝道:“这是皇上疼惜您呢。”
宁欢还没来得及和玉棠无赖掰扯一番,便听见从旁边的花木葳蕤处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柔媚声音。
“原来是令妃娘娘。”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有人聘聘袅袅地走过来,轻柔慢语地行礼。
是梅贵人。
听着梅贵人那娇柔若莺啼婉转的声音,宁欢下意识起了些鸡皮疙瘩。
旁人是何感受宁欢不知道,但依她的想法,这声音真用来唱曲时或许好听,但平日听着总觉得有些矫情。
不过看到梅贵人微曲的膝,宁欢微微眯了眯眼。
她停住晃动的脚,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淡声道:“免礼。”
梅贵人勾了勾唇,慢慢地站直了。
梅贵人看向宁欢,看到她身上茶白色的滚雪细纱裙,虽是素雅的淡色,但衣裙上仍用金丝银线精细地绣着繁复的纹样,茶白映着金绣愈显华美,却又兼顾了适合夏日的清爽飘逸,梅贵人不禁微微咬唇。
她恰好认得这种料子,千金一匹的滚雪纱,在江南富庶之地亦是一纱难求,如今倒是这般轻飘飘地被令妃制成了宫裙,皇上倒是宠她。
梅贵人定了定神,曼声道:“听说令妃娘娘前些日子不慎落水,没成想今日倒是就见您出来了,想必娘娘是大好了?”
听到梅贵人的话,宁欢声音清浅:“多谢梅贵人关心,不过本宫倒是未害上风寒。”
梅贵人娇笑一声:“是嫔妾失言,娘娘勿怪。”
勿怪,这个词用得……
宁欢琢磨两下,神色平淡地受了她的请罪:“嗯。”
梅贵人神色一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令妃淡声开口。
“本宫出不出来与你何干,梅贵人,你说这些话的确不妥。”
梅贵人的面色霎时沉了些,她又咬牙笑道:“令妃娘娘教训得是,不过嫔妾倒是以为,在训诫嫔妾之前,娘娘是否应该先以身作则呢?”
宁欢一顿,神色疏冷地看向梅贵人:“你想说什么?”
看着她这般冷淡的神情,倒是颇有几分威严,梅贵人下意识地感受到心惊,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她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娇笑着开口:“方才嫔妾走过来,不甚便听见令妃娘娘编排皇上的话,娘娘身为宫妃,却对皇上如此失礼,不知,又该当何罪呢?”她的声音依然婉转柔媚,只是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梅贵人傲然地看着宁欢,状似神态自若,可眉眼间却难掩几分嫉色。
她是查到了,原来那日的荷花被皇上送去了天地一家春,那荷花是皇上给令妃折的!因为几支破荷花便害得她被皇上冷厉训斥,就因为那是令妃要的么?梅贵人又气愤又嫉恨。
她想,必定是令妃善妒又极会争宠才让皇上这般漠然地待自己,梅贵人实在是不满又气恨,没想到今日倒是抓到了令妃的错处。
前些日子的章佳答应如何被罚的,不就是因为她言行无状么,梅贵人想,她倒要看看令妃如何圆回来,若是说不好,指不定也会像章佳氏那般被皇上处罚,她非得将那日的屈辱还给令妃不可!
梅贵人的神色莫名得意起来。
梅贵人的话一落下,圆团儿霎时呵斥道:“放肆!”
梅贵人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一个小太监罢了,等令妃倒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而宁欢的神色也彻底冷下来,虽然不知道这梅贵人发的什么疯,但想想大抵也和后宫争宠脱不开关系。
不过她说的这话……
宁欢慢慢站起来,甚至轻笑一声:“本宫该当何罪?你倒是会痴心妄想。”
梅贵人眉头倒竖:“你!”
“你?”宁欢声音冷淡:“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确放肆。”
梅贵人理亏,气恨地咬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宁欢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过说起该当何罪,那本宫就先同梅贵人好好算算。方才梅贵人向本宫行的是哪门子的礼?你一个小小的贵人,对着本宫行礼,只微微曲一下膝便行了吗?还是说在本宫不知道的时候,皇上和太后恩典免了你向高位嫔妃行礼?”
梅贵人气结,却仍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宁欢又看向她:“看来梅贵人也是知道规矩的,那便重新同本宫行礼罢。”
梅贵人咬牙,冷哼道:“令妃娘娘一定要同嫔妾计较这些小事吗?”
“小事?”宁欢面色疏冷地看着她:“看来在梅贵人心中不分尊卑,以下犯上都是小事了,那么梅贵人你是视宫规为何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