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序
他搂着她道:“你若不喜欢,我日后不理她们便是。”
其实他早就没搭理这些人了,自她上次被怡嫔罚跪后。
宁欢忍不住笑了,但她还故作忸怩地问:“……这,是不是不太好。”
皇帝又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发,笑意温柔:“没什么不好的,我说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他近乎承诺地这样说。
宁欢看着他,不自觉地翘起唇角,面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其实我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是陆答应……”
她轻叹一口气:“我与她相识在先,又觉着她是个柔软善良的人。”
“心中难免……”她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正认真听着她说话。
她又接着道:“难免偏颇。”
皇帝认同地颔首:“人之常情。”
宁欢抬头看他,颇为歉疚道:“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皇帝轻打她一下:“不许说这个词。”
宁欢搂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皇帝轻轻拍着她,安抚道:“我知道了,你且安心就是了。”
他似是轻笑了声,俯在她的耳畔,贴心地补充:“但是我不会幸她,你放心。”
宁欢登时炸了:“你你你,你这是什么话!这,这与我何干?”
皇帝好笑地看着她,亲昵地用额头碰了碰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噢,皇帝一直不是什么好人,宇宙驰名双标的那种,大家介意吗?(可能我前面对他这方面的描绘比较少orz)
第40章
夜凉如水,月色朦胧,星光疏淡。
柔惠随敬事房的太监走进养心殿后殿。
她穿得单薄,夜风拂过时甚至带起一阵阵凉意,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这夜太凉,还是因为她此时心有惴惴而带来的不安所致。
走到了该去的地方,她恭顺谦卑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敬事房的太监前去通禀后又走回来,含笑为她让出一条路。
前方的耳房灯火通明门户大开地等着她。
柔惠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待进了殿,她看见皇帝坐在炕上,正垂眸看着桌上棋局,神色疏淡不辨喜怒。
她不敢多看,飞快的一眼间只仿佛见着是个生得极好的年轻男子。
柔惠恭敬地跪下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淡声道:“起来吧。”
柔惠站起来,恭敬温顺地垂眸,不敢有丝毫逾矩。
她又听见皇帝道:“可会下棋?”
柔惠恭顺道:“嫔妾只学过一些,不甚通擅。”
皇帝温声道:“无事,不必紧张,陪朕下一局。”
“是。”
棋局下了一半,皇帝温雅的态度让柔惠那颗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皇上不仅生得极好还这般温雅端方,气度清贵,完全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满洲男子,柔惠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轻轻捏了捏手中的绣帕。
皇帝看见了,面上竟带上了笑意:“这绣帕可是你自己绣的?”
“是。”柔惠抿唇一笑。
“给朕瞧瞧。”
柔惠恭敬地双手将绣帕奉给他看。
皇帝却也没接,他只端详片刻,蓦地笑了:“不错,想来长春宫那两方绣帕确是你绣的了。”
柔惠心下一颤,难得大胆地抬头看他:“不知皇上在何人处见过?”
皇帝温言回答她:“皇后有一方,朕看着不像她的手法却也颇具巧思便问了几句,她说是她的小宫女给的,那小宫女又说是你绣的。”
这是他见了柔惠以来第一次说这样多的话。
柔惠张了张嘴,却犹豫着不敢再问,她怕她话多而太过僭越。
皇帝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也不须她问便善解人意地替她解答。
他“唔”了一声,面上的笑意没有再下去:“那小宫女似乎叫……”,他恍然想不起那小宫女的名字似的。
柔惠也笑了,这是她入养心殿以来第一次这样真心的笑:“叫宁欢。”
皇帝矜持地颔首:“似乎是叫这么个名儿。”
柔惠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一颗心落下,心里又酸又软,她攥紧了绣帕,还是红了眼眶。
她忙垂下头去,掩住自己的失态。
是宁欢,宁欢又帮了她。
她的宁欢啊……
皇帝何等敏锐,但他恍若未觉,神态自若地看着眼前的棋局,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是个知恩图报的就好。
翌日,钟粹宫陆答应晋为常在。
*
秋日的御花园中飘满了丹桂的馥郁甜美的香味,大约是花匠刻意为之,如今的御花园中不复春夏时节的姹紫嫣红,只剩菊花和桂花竞相开放,一眼望去满目都是灿烂活泼的金黄。
清秀雅致的桂花坠在枝繁叶茂的青绿树叶间,花瓣仅米粒般大,一簇连着—簇,远远望去,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凉爽的秋风拂过时,花枝摇动,细细密密的小花瓣儿从树上纷纷扬扬地洒下,如同下了一场碎金的雨一般,馥郁甜美的桂香落了人满怀。
宁欢仰头看着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桂花,双手自动将提篮捧到桂花树前盛住落下的花瓣儿。
脑海中也默默浮现出更加甜蜜的滋味儿——桂花酥、桂花蜜、桂花小丸子、桂花饭,还有桂花奶糕、桂花糖藕……
噢,真是令人心动。
宁欢想着想着便馋了,她满意地看着足足盛了半篮子桂花的提篮,一会儿就可以拿回去给养心殿的御厨们好好儿做一桌桂花盛宴了。
宁欢拎着小篮子,准备再等待一场桂花雨。
她悠悠地逡巡四周盛放的菊花,心道养心殿的国华宝珠、瑶台玉凤还有那什么粉妆楼不愧是精心养着的名品,确实要比御花园中的普通菊花生得好。
但是……她面上浮现出几分古怪之色。
几日前的养心殿。
李玉笑眯眯地进来通传:“启禀皇上、小主子,花房将培育出的国华宝珠、碧玉银丝、瑶台玉凤和花芳锦色等等花奉来了,皇上和小主子可要瞧瞧?”
宁欢新奇地看着李玉:“国华宝珠?这些都是什么花儿?名字真好听。”
还有什么瑶台玉凤,听着有些耳熟啊,是牡丹还是什么来着?取这么些个华美的名字。
不对,这个时节牡丹早就落尽了吧?
皇帝便握着她的手起身:“好奇便去瞧瞧吧。”
宁欢随着皇帝走到庭院中,簇簇丛丛地堆放的各色的菊花霎时映入眼帘。
它们开得极其繁盛,花瓣簇拥在一起,层层堆叠如同团团饱满的彩球,千姿百态生机盎然地绽放着,美不胜收。
宁欢笑了:“原来是菊花。”
瑶台玉凤是菊花的品种,牡丹的一个品种应该是玉楼春雪才对。
她几步走下台阶,细细地打量着面前堆放着的菊花,白的若雪,黄的似金,绿的如玉,粉色的恍若一片云霞,还有那白中带绿的瞧着更是清幽淡雅,碗大似的花一个个开得繁茂极了。
皇帝跟着她下去,贴心地向她一一介绍这些花儿的品种。
“这是国华宝珠,这是碧玉银丝。”,他分别指了指其中两盆别样的绿菊。
宁欢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她指了指其中一盆淡粉色的菊花,问道:“这个呢?”
皇帝一看,又是粉色,他便笑道:“是粉妆楼。”
宁欢眉梢轻挑:“名字真好听。”,她又开始打量其他的花儿。
皇帝便又指着其中几盆花瓣层层堆叠恍若一捧白雪的菊花道:“这是瑶台玉凤。”
瑶台玉凤开得茂盛极了,宁欢凑过去细细地观察,看见那如白雪般的层叠花瓣儿簇拥着中间的一点嫩黄,犹如朝阳灿金的晖光洒在雪山之巅,清冷而圣洁。
她弯起唇角:“瑶台玉凤,我记住了。”
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你若喜欢便放些在正殿,放些在东稍间如何?”
宁欢刚想答应,她慢慢扫过周围的菊花,想起什么似的几步跑回台阶上。
“嗯?”,皇帝疑惑地看着她。
宁欢站在正殿门口,看着下面放着的各色菊花,面色有些古怪。
花房的人不知是有强迫症还是怎的,菊花按照颜色分门别类的放着,偏生白色和黄色的菊花放在了两侧。
她有些一眼难尽地向皇帝招招手:“您先上来。”
皇帝顺从地走到她身侧,还笑道:“怎么了?”
“您看着可觉得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