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序
宁欢就要行礼,嘉妃却托住她轻笑道:“若你收了纯妃姐姐的礼却不收我的,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宁欢便笑着谢恩:“奴才谢嘉妃娘娘赏。”
嘉妃弯起唇角:“这才对。”
皇帝就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几个女人寒暄。
片刻后,他放下茶盏,掀袍起身。
皇后等人也连忙跟着起身。
皇帝含笑道:“今日晚膳劳烦皇后了。”
皇后端庄笑道:“皇上言重,这是臣妾的职责。”
皇帝颔首,面上带着温雅的笑意:“朕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回去了。”
纯妃和嘉妃有些惊讶,却依然温婉笑着。
皇上竟不留宿皇后帐中吗。
皇后却是面色变也未变,如常笑道:“臣妾恭送皇上。”
纯妃和嘉妃也连连跟着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微微颔首,径直朝大帐外走去。
第63章
夜色静谧,宁欢随着圆团儿走到御帐。
皇帝正静静坐在榻上,没批奏折也没看书,支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欢定定地看着他,方才在皇后帐中她便悄悄注意到,他练兵回来确实有些不同了,因为任凭他怎么收敛,那凌厉威慑的气势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在外练兵数日,他黑了,也瘦了,可是看着却愈发锐利精壮。也许是此刻只有他一人,他便不再刻意收敛,清贵温雅的光华被凌厉的气势遮掩下去,此时的他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铮铮闪着寒芒,锋利威严之势毫不掩饰。
待宁欢回过神来,便直直撞入他墨色浓郁的眸中,那长眸依旧如墨玉般深邃清幽,又似有光华流转。
他轻笑出声:“宝儿就这般想念我?”
宁欢气定神闲道:“是呀,不多瞧几眼我都认不出这是谁。”
皇帝面上的笑意果然僵住,他轻哼道:“小没良心的。”
他惦记着她的手,便将她带过来坐下。
他小心地捧着宁欢的手:“怎么又伤成这样。”
说着,他语气微凉:“皇后很缺绒花吗?”
宁欢轻轻拍了他一下:“都说了是我自己要做,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皇帝已然解开她手中的布条,霎时看见她一双布满伤痕的手,血印子已然结痂,然而这一道道的痂恰恰凸显着手的主人被伤得多惨。
肉眼可见的,他的面色沉下去,周围的冷意也愈发盛了。
宁欢被他冻得一激灵,很有求生欲的伏进他的怀中,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就是看着严重,我已经不疼了。”
皇帝抬眸看她,眸中压抑着些许怒意:“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你瞧你这手都伤成什么样儿了?”
哪怕是宁欢也不敢在此时挑战他的权威,只能软声撒娇:“可是我喜欢做绒花嘛,你瞧傅馨姐姐头上的凤簪,多漂亮。”,说着她的语气不由带上几分骄傲。
皇帝沉声道:“有什么好玩儿的,你若喜欢,想要什么样儿的绒花都可以。”
宁欢只能小作精附体胡搅蛮缠道:“你是说我做的凤簪不好看吗?!”
皇帝颇有些无奈,下意识便哄她:“好看,可是……”
宁欢不给他机会,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好看不就行了。”
她抱着他撒娇:“不生气啦……”,声音甜甜软软的,娇得仿佛能掐出蜜来。
皇帝垂眸看着乖乖伏在自己怀中的人,沉默片刻,伸手抱紧了她。
宁欢抬眸看着他,在他脸侧落下一吻,声音轻且柔:“不生气了好不好。”
皇帝呼吸一滞,又听她轻声呢喃:“我想你了。”
一记重锤落下,他霎时被砸得晕晕乎乎,佯装出的一层薄薄的威严也霎时被砸了个粉碎。
他紧紧抱着她,不住地轻抚她的后背。
半晌,他无奈地轻叹:“仅此一次。”
宁欢盈盈地弯起眸子,乖乖地答应:“好。”
他始终惦记着她的手,便起身去寻了凝玉霜来,而后温柔地为她上药。
他轻轻呼着她的伤口,颇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疼吗?”
宁欢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疼不疼,都快好了。”
皇帝一边温柔地替她上药,一边道:“回宫去便让内务府将绒花呈来,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挑,尽管吩咐他们去制。”
宁欢忍不住笑了:“您也忒夸张,我也并不是多喜欢绒花,只是想亲手做几个。”
皇帝抬眸看她,神色淡淡的,也不说话。
宁欢霎时闭嘴,小声道:“我挑,我挑。”
皇帝这才低首继续为她上药。
他想起什么似的,又蹲下来脱她的鞋。
宁欢霎时一惊:“嗯?!”
皇帝无奈又好笑道:“让我瞧瞧你的双膝。”
方才那砰的一声听着可不轻。
宁欢哑然地看着他,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心下一软,便任由他动作。
皇帝将她的裤腿捋上去,白嫩的膝上果然有些发青,他霎时心疼道:“跪这么用力作甚?我还能真治你的罪不成?”
宁欢斜睨他一眼,不疾不徐道:“你说这怪谁呢?”
皇帝果然一滞,他哑然失笑,又柔声轻哄道:“是,怪我,怪我,是我不好。”
他去拿了药膏来替她上药,他道:“但是下次不许再这么跪。”
轻轻摸着她发青的地方便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他轻轻地替她呼了呼,又轻叹道:“我心疼。”
宁欢看着半跪着为自己上药的年轻帝王,一颗心软得不行,她柔声答应:“知道啦。”
“不过。”,她轻笑道:“你这不也跪回来了?”
如此轻松地就说出帝王为她下跪,这天下间怕也只有一个她敢放肆大胆至此。
皇帝果然一怔,回过神来却只是如往常一般无奈又好笑,半分帝王之尊被冒犯的震怒都没有。
他垂首接着动作轻柔地为她抹药,轻笑道:“嗯,跪回来了。”
在他心爱的姑娘面前,他从来都不是帝王,只是她的丈夫。
宁欢忍不住弯起唇角,她道:“在我……在我看的一本书中,上面说有个国家的风俗就是丈夫若是做错了事,可是要在妻……”,她顿住了。
皇帝抬眸看着她,面上的笑意温柔而耐心,他鼓励般地柔声问道:“要在妻子面前做什么?”
宁欢沉默地看了他片刻,又努力定了定神。
她轻笑:“要跪搓衣板。”
皇帝一怔,面上漾起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宁欢微微弯唇,只当这个话题过去了,却又听他纵容笑道:“好,只要能哄宝儿高兴就好。”
宁欢蓦地看向他,一时哑然。
待惊异过去心中便无可抑制地漫上甜意,她忍不住翘起唇角:“闲书上的玩笑之语罢了,谁敢受咱们皇上一跪?”
这怕是要折福折寿哦。
皇帝却纵容而认真道:“宝儿可以。”
宁欢看着他,心都要融化成一汪春水了。
她不自觉翘起唇角,却嗔笑道:“美得你,我哪儿来的丈夫?”
皇帝抬眸看着她,面上还带着温雅的笑意,连声音也很温柔:“是吗?”
偏宁欢在这般温柔的注视下察觉到几分凉意,她连连捂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皇帝看着她,到底无奈又纵容地摇头。
上完药,宁欢乖乖地窝在他的怀中,看着他凛若寒霜的眉眼,指尖不由抚上去,她轻轻一叹。
真是瘦了许多。
皇帝察觉到她的柔软,微微弯唇:“让宝儿担心了。”
宁欢哼笑,偏不承认:“谁担心你了。”
皇帝垂眸看着她,眸中墨色浓郁,他低笑:“真的吗?”
将将练兵归来,他的气势依旧锐利,阳刚之气毫不掩饰,随着他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被这样的他灼灼地看着,她竟然没出息地腿软了。
她努力想表现得有出息些,却不知她娇美的面容早已晕开几分艳丽的绯色,这幅强自镇定的模样落在皇帝眼中简直漂亮又可爱。
“你……”
她想说些什么,皇帝却不再给她机会,再也忍不住地吻住那柔软的甜蜜所在。
一别近二十日,他想她想得发疯,这一切都在这久别的一吻中体现出来,他的吻甚至强势到不给她回应的余地,只管凶猛地攫取她的芬芳,灼热阳刚的气息盈满了她,让她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刚强。
“呜……”,她快要喘不上气来,连连推拒着他。
皇帝沉迷在她的甜蜜与柔软中,不肯轻易放过她,松开她片刻,又再度吻住。
夜风轻轻拂过,裸露的肌肤触及微凉的空气霎时一颤。
看着埋首动情地轻吻着她的人,宁欢呜咽着推他。
“不……不行!”,她还记着上次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