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继母的养娃系统
因为在宫外,不好将动静闹得太大,隆科多只是简单地朝几位阿哥行了个礼,除了胤祉聚精会神地听说书的之外,胤褆和胤礽都好奇地看着隆科多,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见皇贵妃的弟弟呢!
“我听佟额娘说,佟大人快成亲了。”胤礽说话的语调就如一个小大人一般,“孤...我在这里就先恭喜大人了。”
“多谢二少爷。”隆科多眼神中却有些黯淡,“可惜,我最为希望在我成亲时能来的便是姐姐,可惜姐姐却是来不了了。”
“无妨,”胤礽摆摆手,“佟额娘日夜思念着大人呢,前几日还念叨,要送给大人什么贺礼。”
“姐姐在宫中一切可好?”隆科多问,“这胎坐的稳不稳?孩子在肚里闹不闹?太医看过后怎么说的?”
这也就把胤礽和胤禛为难坏了,他们也不懂啊。
但胤礽看着隆科多眼中的奕奕光泽,心想这也是一个和他和胤禛一样关心佟额娘的人,他不愿叫隆科多失望,回答说道:“佟额娘一切都好,只管放心便好。”
“对啊。”
胤禛正在吃验过毒的瓜子,这和善为人好是好,可惜有点太过呆板了,就连瓜子,他都定要一颗一颗地验毒才行,于是小胤禛只能一颗瓜子接着一颗瓜子吃,根本无法酐畅淋漓地嗑瓜子儿。
“额娘什么都好,最近还胖了一些呢!额娘最近也可苦恼了,生怕自己生完娃娃后变胖了,天天念叨着自个儿回头一定要减肥,就是减掉身上的肉!我之前也想减肥,我们不愧是娘儿俩,想法都一模一样!”
听见明珏说的这话,隆科多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知晓什么意思,姐姐以前也经常说这话,明明她一点儿都不胖,她却总说着要减肥减肥,还说减肥是女人的一生事业呢!”
“对!”胤禛惊叹,“没想到那克出对额娘的话记那么清楚。但额娘对我和对她自己区别对待!那回我要减肥,还被额娘狠狠教训了呢!”
隆科多不由得一笑:“四少爷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怎能减重呢?”
“哼,你们都这么说。”胤禛可一点都不信大人们的鬼话,“可谁人都知,这人啊,还是瘦了些好看。”
隆科多笑笑,也不理胤禛的孩子话,只说:“这说书的十分精彩,是这京城里面最好的,我时常来听,既然你们几位少爷能出来,就听听吧。”
胤褆和胤祉被那跌宕起伏的说书给吸引了,可这些故事胤礽和胤禛都听额娘说过了,即使说书人讲的很激动,语调也跌宕起伏,但在胤礽和胤禛看来,还是不若额娘讲的精彩啊!
隆科多见两个小孩的注意力都不在说书的身上,便主动询问两个小孩为何要出宫来,待知晓小孩出宫的理由之后,隆科多便主动充当向导,向胤礽和胤禛说起了宫外的新鲜事。
鄂伦岱在一旁瞧着,心里不知涌起什么感受,明明带几位阿哥出宫的是他,为何又叫隆科多抢占了功劳,这二房可真是会投机取巧,每回都将大房的功劳占的死死的。
隆科多和明珏毕竟是姐弟,落在胤礽和胤禛眼里,对隆科多也生出了几分亲近,所以胤礽和胤禛听隆科多说着,也十分投入,不知不觉,说书已经接近了尾声...今日的说书到底结束,胤褆和胤祉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今日的听书在说书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中落下了帷幕。
“如今这是什么时候了?”
胤祉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方才他一直沉浸在《西游记》玄幻莫测的世界里,已经忘了今夕何夕了。
“现在已近午时,几位少爷想去哪里用饭?”隆科多笑着说,“我们京城有家很大的酒楼,叫花间赋,如果几位少爷不嫌弃,我们就去那儿用膳吧。”
胤褆的眼睛顿时直了:“那儿有什么好吃的?”
“应有尽有。”隆科多笑着说,“就看几位少爷想要什么了,我觉得几位少爷可能想去那里用膳,已经叫人提前订好了包间,不过几位少爷若是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我再另行安排。”
鄂伦岱没忍住,在一旁冷笑起来:“三堂弟可当真是积极,本来是由我带几位少爷出来逛的,没想到意外地碰见三堂弟,反而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知道的只知是意外遇见,不知道的还道是三堂弟处心积虑呢。那花间赋的位置如此难订,多少达官显贵抢着订都订不上呢,也不知道三堂弟哪来的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轻轻松松地就订上了,让我这个当兄长的都自愧不如啊。”
鄂伦岱话中的讽刺意味极其明显,听得小胤禛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哼!这个鄂伦岱阴阳怪气的如此明显,连他一个小孩子都听出来了。
为什么要阴阳怪气呢,带他们出来,本就是鄂伦岱接到的任务,可鄂伦岱全程黑着脸啊。虽然该做的鄂伦岱也做了,小胤禛也不想说什么,不想鸡蛋里面挑骨头,可是,用额娘的话说就是,喂大哥,服务的体验感很不好呀!
鄂伦岱身份再怎么尊贵,那也是他们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摆一张黑沉沉的脸给谁看呢!
虽然胤礽哥哥宽宏大量,主动替鄂伦岱解释,说鄂伦岱天生就长那副样子,并非是故意摆脸子给他们看。
但小胤禛还是有些不爽。
现在听到鄂伦岱居然在讥讽他亲爱的那克出,小胤禛就觉得更加的不能忍了!
“堂兄看到的只是花间赋位置难订,殊不知我与花间赋老板是至交好友。”隆科多不慌不忙,笑着回答,“堂兄,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一种关系叫肝胆相照,以我与花间赋老板的关系,莫说订个包间了,便是叫他将整栋楼都留给我一天,怕也不是不能行的。”
隆科多的笑容自信满满,虽不似鄂伦岱那般锋芒毕露,却自有一股子柔和的自信掺杂在里面,胤禛看的连连点头,不愧是他额娘的亲弟弟!
“呵,谁不知商贾最为低贱。”鄂伦岱更加不屑了,“堂弟居然自甘堕落,去与商贾做朋友,若是被额其克知晓了,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地饶过堂弟吧。”
“此言差矣。”胤礽摇摇头,“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最轻,可商在从古至今的发展中也不容忽视,若是没有商,我们从哪里买来这么多色彩鲜艳的衣裳,又哪里能尝到来自各地的美食呢?我觉得,之所以大家觉得商贾身份低贱不过是世人带着偏见罢了,恰恰是因为商贾脑子灵活,懂得变通,所以才一直被忌惮,因而也被定下了低等的地位。”
隆科多摇摇头:“二少爷说的很在理,其实没有什么高低贵贱,这些人同样都是我们这世间所能正常运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以为,也不能这么简单地便去界定人的身份,更不能因此被身份所框住。就比如我与花间赋老板做朋友,正是看中了我们俩在字画一道上,非常有话说而已,并不多想其他。”
“三堂弟总是自诩清高,但若你不是额其克的儿子,只怕也不会这么多人赶着与你做朋友。”鄂伦岱依旧很不屑,“三堂弟就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虽说堂兄身边都是那样的人,但堂兄莫要以己推人,”隆科多依旧是笑眯眯的,“再说堂兄也不是特别了解我,自然也不能就此对我下定论才是。”
“哼,”鄂伦岱重哼一声,“正好我也想尝尝花间赋的饭菜,这回倒是捡了堂弟的面子了。”
几人便去了花间赋,胤禛注意到,除了那些乔装的侍卫以外,路上还多了不少保护他们的人,隆科多神色若素,好像什么都未发生一样,但胤禛还是瞧出来了,这些保护他们之人定是出自隆科多的手笔。
胤礽和胤禛两个开始说起悄悄话了。
“保成哥哥,没想到额娘的弟弟这么贴心!”
胤礽也看出来了,点点头说:“对啊,孤也发现了,突然多了很多保护我们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胤禛:嘿嘿,本阿哥“绿茶”起来简直无往不利!男女通吃!
第104章 众生
“不知道那克出要带我们去吃什么呢?”胤禛越来越期待,“真的好想吃啊!”
胤禛说完,就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正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在街上闲逛,各种各样的小吃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各种摊位上有各种刚做出来的小吃,蒸笼里还往外冒着热气,小贩的吆喝声清脆而响亮。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经过他们的马车,她穿着红花小袄,厚厚的棉裤,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喜滋滋地吃着,而她的母亲跟在她后面,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一家人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满足。
“胤禛,你在看什么呀?”
胤礽凑过来,也挤在那一小块布帘后面,跟着胤禛往外看。
“我在看他们的生活。”胤禛歪歪小脑袋,“哥哥你看到了吗,他们其实过的并不好,好多人的衣裳都褪色了,甚至还打着补丁,可他们脸上的神情,真的好幸福啊。”
“是啊,为什么呢?”胤礽也困惑不解,仔细想了想说,“或许是他们不用背书,不用被汗阿玛考查,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所以才那么幸福吧。”
“保成哥哥,我们明明拥有的比他们多得多,可是却没有他们快乐。”
胤禛将脑袋与胤礽靠在一起,两个小脑袋紧紧贴着,后面两条乌溜溜的大辫子也快并在了一起。
“锦衣玉食,珍馐美食,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却是一年到头来,只有过年时才求得的东西。保成哥哥,我时常在想,我们看到的都是大的东西,就比如保成哥哥要跟着汗阿玛学排兵布阵,学驾驭臣下,却从未学过怎么去体会一件小事。你看这些孩子,一串糖葫芦,一个糖人,就能叫他们这么快乐,他们可能一年到头来就在盼望着这么一天,能吃上好吃的,能穿上新衣裳,这些在我们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能就是他们一年来的祈愿。”
“你们在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啊?”
胤褆在后面好奇地发问。
“没什么,”胤礽没回头,“胤禛你说得对,我从小学习的就是大场面,其实都是纸上谈兵,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些平头百姓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现在看着百姓身上的补丁,看着他们因为一根糖葫芦那么开心,我没有为他们感到幸福,反而有一种心酸。不论我们在宫廷中过着怎样的生活,不论汗阿玛多么骄傲将大清治理的井井有条,可民众的疾苦依旧存在,他们的生活依旧艰难。每位帝王都讲究政.绩,都渴望自己是被百姓赞誉最多的一位,可是不论如何改朝换代,即使是在最热闹繁华的京城,还有这么多流离失所,衣不蔽体的百姓,更莫要说在其他之处了。胤禛你看,即使是在这喜气洋洋的新年,街上依旧随处可见要饭的乞丐,或许他们就渴望着趁着过年多要一点呢。”
“保成哥哥,你也不要想的太多,我们如今生产出来的粮食就那么多,这世间的贫富差距也一直都存在。”胤禛安慰胤礽,“所以额娘常跟我说,要节省粮食,不可浪费,因为这些粮食都是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看咱们皇宫如今也缩减用度,保持俭朴的传统,这也是为天下以身作则。但我觉得保成哥哥能有这样的感悟很好,因为保成□□后是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人,只有真正体恤民情,才能做好的君主!”
“你就莫要安慰我了,以前身在宫中,我体会不到这些,”胤礽摸摸胤禛的脑袋,“来之前我们也只是想见识一下外头是什么样的,也是想来玩儿的,只是没想到,一开始还是欢乐的,可是看着这芸芸众生,时间长了心里便不是滋味了。尤其是想到那些达官显贵,侵占民田,强占民女,无恶不作,我跟着汗阿玛看奏折,时常会看到这些事情。‘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难怪杜子美会发出这样的感慨!也许对于有些百姓来说新年并不是欢乐的,而是又一年苦难的开端。”
看着哥哥紧锁的眉心,胤禛伸出小手,要将哥哥的眉心揉开。
“以前额娘常告诉我,保成□□后会很辛苦,我不明白为什么。”胤禛说,“额娘说呀,为君者,注定是沉重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叫保成哥哥背负这么沉重的使命啊。”
“那你...”胤礽放下轿帘,鬼使神差的,突然很想问胤禛,“会一直陪着哥哥吗?”
胤禛用力地点了点头:“会的!我一定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你们两个又在这里肉麻了,一会儿不秀你们的兄弟情都不行。”
胤褆听着这兄弟二人的话,都禁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胤祉,你能听懂吗?”
胤祉依旧一张脸严严肃肃的:“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都是选择性的不懂。”
转眼就到了花间赋,几个小孩水饱饭足了一番,因为每道菜上来都要用银针验毒,因而耽误了些时候。隆科多为他们准备的是楼上的雅间,与楼下的喧嚣倒是分了开来,但几个小孩还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吃饭地方,他们往常吃过最热闹的饭也不过是每回的宫宴罢了,如今一瞧,他们的宫宴可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宫宴上,虽然各宫的娘娘都会来,人也挺多的,但是大家吃饭都屏声敛气的,而且瞧着那些娘娘的样子,主要的目的似乎也不是来吃饭的,一位位娘娘打扮的光鲜亮丽,好像是来争奇斗艳,是来比美的!而现在的花间赋,可称得上是人山人海,还有好多人拿着号儿排队,就为了尝尝花间赋闻名遐迩的美食。
真的那么好吃吗?
因为隆科多的面子,他们的菜上的很快,没多久就已经上齐了,胤褆的眼睛都亮了,这些菜的造型可当真是奇特啊!好多他见都没见过的菜!
隆科多是这里的常客,一一为他们几个介绍着,让他们了解到,这些菜不仅模样新奇,而且还很有渊源呢!
在这里,他们不再是金尊玉贵的阿哥,也不再人人见到他们都会恭恭敬敬地行礼,他们像寻常人家的小孩一样,饱餐一顿,然后继续去游玩。
这大半天的经历都令他们几个十分满意,他们没想到,原来民间的生活竟是这种模样的,这是他们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原来在民间,可以活的如此洒脱和自由啊!
让胤禛有些失落的是,大冰块依旧是没有出现,他自己一个人享受着这民间的热闹与欢乐,即使身处热闹之中,也让他倍觉孤独。
下午,在街上看到了捏糖人的,糖人一会便捏好了一个,捏的也栩栩如生,胤祉不由得拍手叫好,站在糖人摊子前,怎么都不愿意离去。
胤礽还以为胤祉想要糖人,一连给胤祉买了好几个糖人,可胤祉依旧牢牢地站在哪里,还是不肯挪一挪窝。
“三弟,你在干什么?”
胤褆还想玩别的呢,看到胤祉这副模样,自然有些不耐。
胤祉却依旧盯着那手艺人飞快转动的双手,似乎想从他手上盯出一朵花儿来,他不明白,那些软软的糖稀是如何能变出这么多形态各异的小人儿来的,他紧紧盯着那双看起来有几分粗糙的手,想要搞懂这双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三弟,快走吧。”
胤褆不喜欢吃甜的,他看到另一边有投壶的,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前去一展身手了!
瘦弱的胤祉此时不知为何这么有力气,他脚底下像是生了根儿,怎么拉都拉不走。
胤褆气的撸袖子:“三弟,你不要逼我来硬的!”
胤祉却诚心地看着那糖人师傅:“师傅,您可以收我为弟子吗,我也想学您的这一手手艺!”
这回连胤礽和胤禛都慌了,生怕胤祉留下来当了糖人师傅什么关门大弟子,急忙连扛带拽地将胤祉拖走了。
结果胤祉瞧见捏泥人的又走不动脚了!
这捏泥人的叫他觉得比糖人还神奇。
糖人师傅的手虽然也很神奇,但跟泥人师傅比呢还是略胜一筹,泥人师傅将泥人的表情,姿态都捏的很清楚,胤祉凑近那泥人,见小小的泥人手上居然也有五根手指头,并且每根手指头上还有隐隐约约的指甲呢!
胤禛看这泥人捏的如此漂亮,便想着既然他们出来一趟,怎能不留下一点纪念呢,便主动凑过去要泥人师傅捏出他们几个来。泥人师傅观察着,手下飞快攒动,不一会儿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便已经出现在了泥人师傅手下。
但捏泥人毕竟不像捏糖人那么快,不一会儿胤褆便不耐烦了,此时泥人师傅已经将捏好的小“胤褆”竖起来晾晒了,但其他几个兄弟的小泥人还没捏好,胤祉又紧紧盯着泥人师傅不肯动脚,胤褆也不能自己走了,便百无聊赖地在四处走着,看另一边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投壶。
这投壶还没看多大会,他的注意力就被一旁的喧嚷声吸引走了。
只见几个人,有男有女,在街的另一头又哭又闹,这几人无一例外身上都穿着白色的衣裳,其中的那个女子头上还戴着白色的绢花,怀里搂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哭的也很用力,满脸眼泪鼻涕的,尖细的嗓音顿时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胤褆觉得这一幕分外的诡异,尤其是他们闹的那家店前还挂着大红花,看着店面也装潢的不错,瞧起来像刚开张没多久的。
胤褆捉住一个正跑去看热闹的小孩:“喂,小孩儿,那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