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吉普车里开车和坐里面的男人穿着军装，裴宁脸上淡定，夏丽芳和韩春英脸上不安。
吉普车在她们旁边停下，副驾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的人问她们:“谁是裴宁？”
裴宁微笑回:“我是，同志，你是？”
对方说:“我姓张，是某某部队的后勤采购处处长，听说你这有出栏的肥猪，来看看。”
容丰县有武装部，没有部队驻扎，市里有，裴宁脑子里掠过陆老的脸，微笑说:“张处长，你好，是有肥猪，两位远道来，先进房间喝杯热茶。”
张处长微笑说:“也行。”他指着开车的同志说:“这是小吴。”
裴宁微笑招呼:“吴同志，你好。”
小吴略拘谨:“裴同志，你好。”
裴宁招呼他们进招待客人的房间，冲茶给他们，张处长和开车的吴同志道谢后喝茶。
张处长喝两口子热茶后说:“我听说裴同志还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裴宁客气说:“还称不上医术高明，张处长可以叫我小裴。”
张处长微笑，奇怪问:“你一个大夫怎么想要开养猪场？”
裴宁直白说:“做中医大夫收入养不起家，买不起车。”
张处长被她回答愣一下，然后笑说:“你倒是坦诚，养猪场有多少只猪？”
裴宁回答:“现在有四百三十多只，现在能出栏的有一百二十多只，年底能出栏有两百三十多，余下的是十月份才养的。”
闲聊小会，张处长和小吴喝茶后裴宁带他们去猪圈看出栏的肥猪，猪圈干净，臭味不大，里面的肥猪干净。
张处长看后满意问裴宁价格:“小裴，出栏是什么价格？”
裴宁和他说出比市场低一点的价格，这是她心里最低价格。
张处长听后爽快说:“小裴，我要二十只，下午三点卡车来拉，货款现付。”
一下子卖出二十只，裴宁没有激动，脸上平静说:“好。”
夏丽芳和叶宏明跟在后面，两人听了都很高兴。
张处长又看几个小猪圈转头，约定下午三点再来，道别离开。
吉普车开走后叶宏明高兴搓手说:“一下卖掉二十只。”
韩春英没敢跟上去，听了男人的话高兴问:“真的？”
夏丽芳脸上带笑:“真的。”
韩春英高兴问裴宁:“开始有生意了，裴妹子，还做腊肠吗？”
裴宁果断说:“做，还有一百只。”
中午裴宁进城和沈晟一起吃饭，说说话，分开后裴宁去买一些香料和调料放在车上，再买一些报纸和杂志回养猪场看。
三点，张处长和一个绿色卡车准时到养猪场，双方不谈闲话，抓猪打称，赶猪上卡车，利索赶二十只肥猪上卡后算账结账，双方道别，吉普车和卡车开走。
交易过程干脆利落，裴宁很喜欢，她和夏丽芳三人道别回家。
裴家院子里，陆老和宋老两人在下棋，裴坤和裴铮逗着颂颂玩。
颂颂见妈妈提着菜篮出现在门口冲出去边喊:“妈妈，妈妈。”
裴宁继续走几步弯腰抱起颂颂说:“想我了。”
颂颂点头。
裴坤问她:“怎么回来这么晚？”
裴宁向前走边说:“下午有人来买二十只猪。”
裴坤高兴:“哎哟哟，肥猪卖出去了，还一下卖出二十只。”
裴宁在陆老旁边停下说:“是部队的人买，谢谢陆老。”
陆老眼神在棋盘上，不在意挥挥手:“我只和人提一嘴。”
裴坤笑说:“你提这一嘴作用不小。”
陆老又挥一下手:“不要吵我。”
裴坤向裴宁努努嘴，裴宁笑提着菜篮进厨房交给韩秀梅说:“娘，我买一些香料，明天我和你一起磨成粉，你调做腊肠的香粉，后天养猪场杀猪做腊肠。”
韩秀梅也知道屠户们给的价格低，心里叹气，接过菜篮子应:“好。”
裴坤和陆老宋老得知裴宁后天要杀猪做腊肠，表示也想去看看，裴宁答应送帮忙的人去后回来接他们。
隔天裴宁做了一些安排和准备，请陈林海和马国柱父子去帮忙杀猪，请五个妇女去切肉干活。
再一天清早，裴宁先把帮忙干活的人送去养猪场，回头再接上自家人，皎皎中午放学自己一个人做饭吃。
养猪场里热热闹闹，裴宁轻松把猪拉到厨房前打晕，然后割喉放血，连杀三只，随后是陈林海四个男人接手处理后续。
他们刮好一只，裴宁又上手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分拆骨肉。
宋老看裴宁分拆猪骨和猪肉手法流利说:“宁宁如果做外科医生，会是很出色的外科医生。”
裴坤见他推崇西医，不满说:“她现在也是出色的中医大夫。”
宋老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和调理，身体不舒服的症状大大减轻，腿脚走路有力，说:“是，她这个年纪很了不起。”
“唉。”裴坤叹一声说:“看中医的人越来越少。”
宋老说:“西医服药方便，效果快，中医能调理身体，治疗疑难杂症，各有长短。”
裴坤:“就你圆滑。”
陆老插话:“老宋说的是实话。”
……
颂颂目不转睛看妈妈切割肉，黄小梅问她:“颂颂，你不害怕吗？”
颂颂摇头吸一下口水说:“吃肉肉。”
旁边的人笑。
养猪场有足够的碗筷，中午一群人热热闹闹吃热腾腾的杀猪饭。
吃完后裴宁送自家人、带一些肉回家，再回养猪场忙活。
下午灌腊肠，灌出来的腊肠挂在一个房间里的木架上，这些木架之前挂着玉米，玉米用去喂猪空出一些位置，正好挂腊肠。
房间前后开着大玻璃窗，有很强的对流风，很合适挂腊肠。
傍晚忙完裴宁拉帮忙的人回家，半路上碰到骑自行车回去的沈晟，裴宁停车给他上车一起回去。
第二天继续杀三只猪处理后灌腊肠。
霜降当天上午，肉联厂的采购员去养猪场看猪，和裴宁谈不下价格，于是他和裴宁表示可以按她出的价格收猪，但暗示裴宁给他回扣。
裴宁讨厌吃回扣这种事，直接挑明拒绝，那人脸色难看离开。
下午有两个屠户上养猪场看猪，和裴宁讨价还价，见实在压不下价格，她又在杀猪做腊肠，跟本不怕卖不出，于是妥协，每人要一只，当场打称付钱，赶着猪走。
第132章 会
隔天又有屠户来养猪场收猪, 屠户们的联合压价瓦解，但裴宁还继续杀猪做腊肠，排骨也做成腊味。
上午杀完猪, 裴宁会把猪血、下水和骨头猪脚猪头之类的运回村里半价卖掉, 用粮食换也成。
半价的猪杂碎很受大家欢迎, 卖得很快。
韩秀梅和黄小梅每天都用二三十斤瘦肉做肉松。
裴宁从村里请一些人，也从贺家村请几个去挖红薯，红薯先分类堆在晒场晾去一些水分。
养猪场有两个大菜窖, 进出口在第三个大猪圈煮猪食的对面隔间里, 猪崽小的时候要煮猪食, 所以隔一个大猪圈有两个煮猪食的大锅大灶。
红薯晾去一些水分后再搬进菜窖堆放, 过阵子要砍的大白菜也是。
裴宁把事情交给给夏丽芳三个安排做, 他们做不过来就从贺家村请短工，她给夏丽芳一笔钱拿着, 请短工用。
并和陈家兄弟谈好，红薯挖完，他们用拖拉机翻地耙地, 也撒一些猪粪发酵肥。
同时裴宁考虑一件事，最早养的那批母猪已经配种, 明年开春生崽, 明年养猪的数量会大副增加, 特别是下半年。
养猪场必需增加新员工。
随后每天都有一两个屠户去养猪场收猪, 裴宁又继续杀五天猪后暂停。
忙了一阵，裴宁给自己放一天假, 早饭后牵着颂颂去一队找枣花, 枣花一家在今年麦收前分家。
夏枣花分到一间房，厨房挨着房间, 她正拿着红薯干出来晾晒，见裴宁和颂颂来到大门口脸上露出笑招呼:“裴大夫，颂颂，进来。”
裴宁牵颂颂进去浅笑回应:“早，晒红薯干啊。”她教颂颂:“颂颂，这是枣花姑姑。”
颂颂看向夏枣花喊:“枣花姑姑。”
“哎。”夏枣花高兴应，教导她脚边的女儿韩婷婷:“婷婷，叫裴大夫和颂颂姐姐。”
小婷婷比颂颂小一岁，害羞抓着妈妈的裤管，没有出声，颂颂好奇看小妹妹。
夏枣花不好意思和裴宁说:“婷婷还不太会叫人，进屋里坐，我给你们倒水。”
裴宁说:“不了，不用喝水，就一点事。”她从兜里掏几粒奶糖，弯腰放进小婷婷兜里，站起来继续说:“过年后我家的养猪场里要增加两个员工，我想请你和你男人去做，带着婷婷去，一家住在养猪场里。”
夏枣花听了很高兴，迟疑一下说:“我带着婷婷会影响干活。”她是想去，但带孩子干活不方便。
裴宁说:“没事，干活没有那么紧张，那里地方大，随她玩，井盖你们注意随时盖住就行。”
夏枣花很心动，稍稍想一下就决定，和裴宁说:“好，我们去！”
两人又闲聊几句，裴宁牵着颂颂道别离开，出来一段路颂颂不想走了，喊:“妈妈，抱。”
裴宁抱起她说:“小懒虫。”
颂颂说:“那妈妈就是大懒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