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裴宁去接颂颂转回店铺门口接韩秀梅，韩秀梅上车扣安全带后说:“美霞和红绫中午也给牛桂芳送些补身体的东西。”
裴宁说:“她们是比较热心。”
韩秀梅说:“世上大多数人是好的。”
裴宁对这句话有保留，人是多面性的，正常情况下大家看到别人有难会搭把手，但多数人在切身利益面前会表现出不同的一面。
忙活几天后到沈晟休息这一天，早饭后裴宁去忙自己的事，沈晟开面包车去村里，从陈家买来一只肥羊回洋房再杀。
快中午，裴宁接颂颂放学回到家，家里很热闹，大家喝鲜美的羊汤，吃香喷喷的烤羊肉，几个老头倒药酒美滋滋地喝，吃饱喝足一起进房间休息。
午后沈晟送颂颂去上学，裴宁和华如菘去隔壁看药房，药房占用两个相通的房间，药柜已经搬来摆放好，两人仔细看了看，觉得没有问题。
他们看完裴宁问华如菘:“你爹和你明山叔公试做的妇科洗液是什么情况？”
华如菘回答:“目前药水置放二十多天就失去药效，他们在用不同的方法做试验，让药效延长。”
裴宁说:“那真不容易。”
华如菘真心实意佩服说:“宁姐你才厉害。”舍得花这么多钱建这么大的中医馆。
裴宁说:“这才开始。”
华如菘点头，家里每年烧掉因为置放时间长药效大减的药材很令人心疼，可是又不能关门转行。
堂兄弟姐妹们学了西医或做其他事，发展都不错，只有自己年复一年地学习中医，给街坊邻居看些小毛病，收入低且不稳定。
有时候心里挺迷茫，看不到前路，但看宁姐也是学中医，不仅医术精湛，还有精力在别的行业挣钱，只有学中医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她做到这一步究竟有多难。
大家看到她风光的一面，不会去想她背后辛苦流汗的一面。
两人上二楼和三楼看，上面也装修好了，已经打扫干净，裴宁和人订做的床过几天就会搬来。
他们看完下楼，转去看主体已经建好、在装修五栋小楼，每栋小楼建筑面积是七十二平方，一楼有两个房间，客厅，厨房，卫生间，二楼有两个供陪护人员住的房间，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大阳台。
五栋小楼格局一样，裴宁目前订价每栋楼月租金是一百块钱，对普通人是天价，对有钱人来说不贵。
裴宁跟在忙活的马国柱交流一会，和华如菘离开。
傍晚，裴宁去接元元皎皎回来，热热闹闹吃涮羊肉，吃饱后送他们回学校，顺便送陆老他们回家。
12月中旬，快治疗一年的李老身体变健朗，家里人来接他回家。
生活继续，过元旦没几天，裴宁申办的各类证件下来，诊疗所名字是裴宁中医诊疗所。
牌匾已经做好挂上，用一块红布蒙着，等开业这天在吉时揭下。
开月日期订在十八日，进腊月的第三天。
沈晟帮裴宁找到两个门卫，一个是他们单位已经退休的江叔，裴宁早前给他治疗过，一个退伍军人卫国明，他是沈晟转业前曾带过的一个后辈的后辈，二十七岁，家在隔壁县。
大门旁边有一大两小三个混凝土平房，一个小房间是门卫岗，在里面上班，后面大房间是两人住的地方，另一个小房间是厨房，他们自己做饭吃。
裴宁忙忙活活中，牛桂芳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整个人精神许多，手脚有劲，能照顾自己，还能下炕干点轻省的活。
冯家人脸上充满希望。
裴宁挺欣赏他们心地善良，努力向上的精神，牛桂芳这种情况在社会上不止她一个人，大多数人的家里人不给治，女人痛苦拖着拖着人就没了。
腊月初三，早上出太阳，但天气寒冷，正九点钟，鞭炮响起，裴宁和裴坤一起拉下遮盖牌匾的红色布幔，露出竖着的【裴宁中医诊疗所】七个正楷字。
在场的人鼓掌，在场的人不多，裴家自家人和陆老，华家祖孙。
从医者愿天下人无疾病，医馆开业，没必要热热闹闹。
第148章 冷清
裴宁心情平静, 韩秀梅很激动很开心，笑容满面，宁宁不辜负她爷爷奶奶和她爹的期望, 重开医馆。
孩子们已经放寒假, 元元三兄妹也笑容满面, 脸上自豪。
裴坤仿佛年轻十几岁，脚步轻快，笑容满面, 和陆老、华大夫祖孙去看门诊一楼, 又去看独栋小楼。
裴宁见他们去看小楼, 交待元元:“元元, 去跟着你太叔爷爷他们, 一会就叫他们回家。”
天寒地冻，叔公太兴奋忘记冷, 带几个老头吹寒风久了不好。
元元应:“好。”
颂颂说:“我也去。”
裴宁:“去吧。”
兄妹俩向太叔爷爷他们后面追去。
皎皎看向大门口说:“妈，没有人来看病。”
裴宁说:“没事，又不是做生意, 天这么冷，有点不舒服也忍着。”没有人来正好, 自己能偷懒。
韩秀梅笑说:“开医馆是不能说生意兴隆。”
皎皎很快领会:“也是。”
这里冷, 家里壁炉烧着火, 裴宁和韩秀梅说:“娘, 你回家。”
韩秀梅激动的心已经平复一些，说:“好, 我回去煮点红枣姜茶, 一会给你们送来。”
裴宁和她说:“叫元元送来。”
韩秀梅说:“也行。”
皎皎留下，裴宁带她进诊疗室坐下, 裴宁的诊疗室是相通的两间，外间是接诊看诊，里面是针灸和艾灸的治疗室，有个一米宽的炕，秋冬治疗时烧炕。
母女俩无事，各拿一本医学杂志翻看。
一会华如菘在门口微笑说:“你们坐得住。”
裴宁说:“这没什么，又不是开店做生意。”
话是这么说，华如菘还是佩服她的淡定，说:“他们回隔壁了，我去药房。”
裴宁应:“嗯。”
快到中午，没有人来看病，裴宁带皎皎到药房窗口喊:“如菘，去吃饭了。”
这是两家说好，华如菘来这边就在裴家吃饭，他应声:“就来。”
三人走小会就到洋房进去，屋里暖和热闹，颂颂说话最大声。
裴坤笑看他们:“怎么样？”
裴宁脱下大衣起说:“没有人。”
裴坤也不失望，说:“没有就没有。”
皎皎说:“妈说又不是做生意。”
陆老笑说:“宁宁心态好。”
华大夫点头。
裴宁去洗手后向厨房看一眼，在炒菜的居然是元元，她停下脚看他炒酸辣大白菜，有模有样。
“爸爸。”裴宁听颂颂喊爸爸转头看向门口，是沈晟回来，她进厨房拿碗筷摆桌子吃饭。
沈晟洗手后靠近裴宁问:“上午怎么样？”
裴宁笑说:“我看杂志一个上午。”
沈晟见她脸上没有一点难过，笑拉起她的手捏一捏，给颂颂看见捅哥哥用眼神叫他看爸妈，元元轻弹小妹额头说:“调皮。”
颂颂不满:“都说不许弹我，讨厌。”
元元笑说:“我喜欢你啊。”
颂颂:“我打你然后再说喜欢你。”
……
午后裴宁送走陆老和华大夫，回来在诊疗所停车场教韩秀梅开车，韩秀梅现在能动手操作，学得非常认真，但过于紧张，裴宁每次都耐心安抚她，令她放松。
韩秀梅学一个多小时后换元元学，也学一个多时，元元记性好，汽车构造一说就记住，然后动手操作，现在能转着停车场开，会倒车。
下午同样没有人来看病，四点多，裴宁载三个孩子去养猪场收钱，进办公室后夏丽芳问她:“今天诊所开业什么情况？”
裴宁说:“没有人去看病。”
夏丽芳安慰她:“以后慢慢会好的。”
裴宁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靠那里挣钱。”
夏丽芳拿记录本给她:“但你买地建房子花了那么多钱，起码不能再亏。”
裴宁拿过本子说:“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人能控制的，燕子明天就到家了吧？”
夏丽芳听她提到女儿，笑说:“是。”
裴宁看记录本收了钱说:“又是年底了，之前几年年底福利都一样，你们喜欢什么？”
夏丽芳说:“腊肉、腊肠、五花肉、糖、面条、柿饼六样已经非常好，很实惠，比正经的单位福利都好，你也别折腾了。”
裴宁说:“年年发同样的东西也不好，把柿饼换成饼干，怎么样？”
夏丽芳觉得差别不大，说:“行。”
裴宁和她又说一会，从办公室出来，元元三兄妹已经摘好青菜放车上，四人和大家道别回家。
隔天上午，王家村有三个女人结伴来看病，因为不熟，加上元元现在比自己还高，裴宁只带皎皎在身边给人看病兼治疗。
上午华如菘也过来，裴宁开方后病人提脚几步可以抓药，三个人女人直呼方便。
这三人走后到中午再没有人来，午后裴宁带皎皎先后去给牛桂芳和王家村的王老太针灸。
冯家还租着裴宁店铺的房子，牛桂芳没有搬来诊疗所，父子俩在县城做零工，马国柱给他们介绍搬砖的活，这几年县城周边盖房子的人很多，活儿不难找。
此后几天，来看病的人很少，只上午偶尔来一两个，很冷清，裴宁变清闲起来。
之前她忙是因为建诊疗所和筹备东西忙呼，现在忙完，诊疗室也开张，时间就宽裕起来。
每天教韩秀梅和元元开车，有时叔公开在停车场绕几圈。
裴坤和韩秀梅对诊疗所冷清失望，经裴宁劝说后放开。
年底，沈晟工作变繁忙，没有一天能按时下班，裴宁给他留饭后大家先吃，他回家她热饭坐在旁边陪着他吃饭。
腊月二十晚上九点多，裴宁陪着沈晟吃饭，和他说:“你工作忙，给二叔的年礼我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