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韩秀梅脸上很激动兴奋,精神抖擞,元元和皎皎精神也还行。
现在下午两点多,镇上距离裴家村半个多小时脚程,裴宁便和他们说:“看你们精神不错,我们收拾一下就去裴家村看看。”
韩秀梅问她:“要买什么东西去吗?”
裴宁记忆里有一个人名,年纪比裴爹大一些,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她思考一下说:“带一些硬糖去发给小孩,去供销社买两包桃酥。”他们从家里买一些硬糖带来。
韩秀梅同意:“行。”
裴宁拿盆倒兑热水给元元和皎皎洗脸,两个孩子自己拧毛巾擦脸,皎皎边擦脸边说:“妈妈,坐车的时候看到大河和好多小河,这边的人肯定能天天吃鱼。”
裴宁说:“应该没有,打鱼不好打,大家也没有钱天天买鱼吃。”
皎皎又说:“大虾好吃。”
裴宁和她说:“晚上看看饭店有没有卖,有我们就点。”有机会就吃。
元元和皎皎都高兴。
四人打理整齐并收拾好行李,出门锁门下楼出招待所,招待所前面的街道宽敞,两边和对面开着店,裴宁一看就知道是个人开的。
元元说:“这里开好多店。”
裴宁说:“这边商业氛围活跃。”
镇子小,供销社离招待所近,他们很快买到两包不要票的高价桃酥。
裴宁只知道裴家村在镇西,不知道具体位置,看停在对面大街旁等拉客的几个三轮车和韩秀梅说:“娘,我们找个三轮车带去。”
他们来这人生地不熟,韩秀梅赞成但心里有顾虑,低声说:“拉车的人会不会有问题?”
裴宁说:“没事。”有事也是别人。
对面街边有三个三轮车,相距有点距离,裴宁看一眼,带韩秀梅和两个孩子向右手最外面那边走去。
他们走近三轮车,裴宁问三轮车主人男青年问:“同志,去裴家村吗?”
男青年听后笑露出大白牙:“去,我就是裴家村人,听你口音是外地的,谁家亲戚?”
裴宁微笑说:“挺巧,找裴锻,认识吗?”
裴锻比裴镇大八岁,曾在医馆里做学徒几年,医馆关门后回老家,裴爷爷解放前和解放后给他写信几回,但都杳无音讯,觉得他可能不在了。
男青年狐疑打量他们四人,随后说:“他是我爹,你们是?”
那真巧了,裴宁说:“我是裴宁,爷爷是裴堂,爹是裴镇,我没有兄弟姐妹。”她看韩秀梅说:“这是我娘。”
裴爷爷寄出的信都没有收到?
男青年听了脸上很激动看他们后面着急问:“堂爷爷和镇叔叔呢?”
裴宁回答:“不在了。”
男青年脸上激动瞬间变失望看向韩秀梅喊:“婶婶。”然后和他们说:“我叫裴杨。”
韩秀梅微笑看裴杨:“你好。”
元元和皎皎好奇看新认的老家人,听他的话后相继喊:“杨叔叔好。” “杨叔叔好。”
裴杨看元元和皎皎两个精神小孩脸上露出笑:“好,你们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元元回答:“我叫裴衍,到五月满八岁。”
皎皎说:“我叫裴皎,到四月满六岁。”
孩子随裴姓,裴杨委婉问他们:“你们爸爸呢?”
元元说:“他上班,没有假不能来。”
裴杨还以为他们爸也没了,听了心里松口气转和裴宁说:“我二十五岁,应该叫你姐。”自己大儿子才四岁,看两个孩子已经不小。
裴宁点头:“我二十七。”
裴杨看他们空手问:“婶婶,姐,你们的行李呢?”
裴宁:“放在招待所。”
裴杨和她说:“那去退房拿行李我们回去。”
裴宁说:“不用,离得不远,晚上我们在招待所住。”现在的人不仅住房紧张,盖的被子也没有多余的,住进别人家很麻烦。
随后韩秀梅和元元上裴杨的三轮车,裴宁和皎皎坐另一辆跟后面。
路面硬,没多久他们便进裴家村到裴杨家,裴杨把在家的两个侄女介绍给他们,然后叫她们去通知家里其他人。
裴杨给他们冲茶水说:“茶叶是去年的,今年的要晚一些才有。”
韩秀梅微笑说:“有茶已经很好。”
回来路上裴杨已经知道他们从秦省南来,说:“新茶下来我给你们寄一些。”
裴宁抿一口茶没有推辞:“谢谢。”
没一会,裴锻急冲冲赶回来,没有看见熟悉的脸很失望。
裴宁四个都站起来,裴锻看向裴宁四个说:“我是裴锻。”
他看韩秀梅问:“你是镇弟妹?”
韩秀梅微笑回:“是,他锻伯好。”
裴宁打招呼:“锻伯,我是裴宁。”
裴锻看她点头说:“很好。”他只听孙女传话裴堂的家人来了,具体不清楚,见他们只有四个人看向裴宁问:“只有你们四人来?”
裴宁说:“我没有兄弟姐妹。”
裴堂听了失望,不过想到裴镇赢弱的身体不觉得意外。
元元和皎皎之前得到奶奶交待,相继喊:“锻爷爷好。”
裴锻看精神的两个孩子脸上笑容加大:“好!好!”
随后裴锻家人陆续回来,大家相互介绍,裴锻是裴家村的赤脚医生,他的媳妇叫黄小梅,他们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儿子裴松三十四岁,有两儿三女,三个女儿在中间,裴杨最小,结婚后和媳妇有两个孩子。
这十三口的大家子还没分家。
随后大家聊天,了解双方这些年情况,裴锻得知裴宁从小和她爷爷学医,学会针灸和制药,现在能独立行医,元元和皎皎也是五岁起学医,非常高兴。
大致谈完,裴宁观察裴锻人不错,待他们真心实意,便和他说:“锻伯,我爷爷解放前和解放后都给你写过信。”
裴锻听了心里非常难受,痛心说:“我一封也没收到。”
裴宁说:“那可能是在路上遗失了,我爷爷见没有信息,以为你在战乱时便不在。”
裴爷爷在城里出生在城里长大,他爹(曾爷爷)和当时的族长族老们闹矛盾,他们一家只在清明时回老家祭祖,和族人关系疏远。
只有裴锻六岁时去医馆做学徒工几年,所以裴爷爷能通信的只有裴锻,因为儿子身体不好,那个年代他们原来的身份也要捂着着,没能回来。
裴锻郁郁叹息。
裴宁不管几十年以前的事,和裴锻说:“锻伯,我爷爷临走前希望我们能来给祖先们上一次坟,坟还在吗?”
原主十几岁时很多人家的祖坟被刨了。
裴锻忙说:“在,在,都在,对了,你叔公一家在沪市,你叔公身体还好,叔婆不在了,你姑婆一家听说去了港城,没有联系上。”
旁边的韩秀梅听了眼睛一亮,他们家还有亲戚,裴宁对亲戚关系比较淡漠,反应一般,心想回去后去坟前和爷爷他们说一声。
裴锻从激动高兴中回神,叫小儿子:“杨儿,你现在去给你坤爷爷电话,和他说一声。”
裴杨应声:“好。”
第76章 不愿意学
裴杨骑三轮车去镇上打电话回来很快, 回来和他们说:“坤爷爷说明早来。”
韩秀梅听了期待,那是公公的弟弟,自己丈夫的亲叔叔呢。
裴宁想到裴爷爷有时和原主谈及他的弟弟妹妹, 想念他们, 期待说:“我们午后在汽车站等他。”
随后双方谈上坟的事, 不是清明,上坟要看日子免得有冲撞,裴宁虽然觉得不会有什么但尊重这种风俗, 请裴锻帮忙去请人看时间, 他爽快答应。
裴宁一家在裴锻邀请下留下用晚饭, 黄伯母带两个儿媳妇杀鸡又杀鸭招待他们, 裴杨去镇上打电话回来买回两条鱼。
晚上的饭菜丰盛, 裴宁和韩秀梅心里感激,从聊天中她们知道裴家村人均能承包的水田只有半亩多一点, 种玉米的旱地人均才一分地,他们家还分到八亩茶园。
水田和旱地种出的粮食不够吃,茶园收入很少。
裴锻虽然是赤脚医生, 但小孩子多,女孩子们也都上学, 生活条件并不好。
买三轮车的钱一半是借的, 挣的也不多。
生活拮据还尽力招待他们。
天快黑时裴杨把裴宁他们送到招待所返回去。
他们收拾好卫生, 元元和皎皎打闹, 韩秀梅和裴宁说:“宁宁,裴杨他们家热情招待我们, 我们买点回礼。”
裴宁想一下说:“行, 他们家挺看重孩子读书,送三本新华字典, 每个孩子六支铅笔十本练习薄,男孩再给一人一个玩具,女孩一人一朵头花,大小都一样,送大人的东西你决定。”
韩秀梅不赞成两点:“玩具和头花有这两样东西不实用,还不如换成糖。”
裴宁说:“孩子们高兴啊,人的精神需求很重要,中医上还有情志疗法。”
现在做父母的养孩子只管孩子吃喝,有能力管上学,就算这样已经拼尽全力,顾不上孩子的心里需求和精神需求。
其实他们也不懂自己的心理需求和精神需求。
元元和皎皎不知道什么是精神需求,但听妈妈的话点头,妈妈给他们做玩具和买玩具都很高兴。
韩秀梅想到以前宁宁她爹在外面折一把花回来送给自己,当时自己心里很甜,现在回想还觉得欢喜,没有再反驳,说:“行吧,大人的不单独送,明天看能买到啥。”
第二天早上四人在街上摆的几个小摊子上解决早餐。
吃完早饭,先去买送礼的礼品,小孩子的就按裴宁昨晚说的买,给大人买两瓶不要票的高价酒,在一家个体店买到价格比较高的两罐麦乳精和两包大白兔奶糖,一斤红糖。
他们买完回招待所收拾好,然后出来在镇上转一圈。
裴宁和韩秀梅看和老家不一样的民居建筑,元元和皎皎看人,转一大圈后回招待所休息。
十一点多时有人敲门,裴宁放下杂志站起来走到门口开门,见门外是三个人,花白的头发的老人和一男一女年轻人,女的正是在沪市嘲笑他们乡巴佬的年轻姑娘,看到开门的裴宁瞬间瞪大眼睛,远一点站着两个招待所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