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陆不为霜
石头：“你这么说，你……您有什么证据吗？”
陆清清自上而下扫了石头一眼，垂着眼帘不紧不慢地说：“告诉我,神使的职责是什么？”
虽然是个问句, 但像极了领导来视察, 抽查下属工作的腔调。
石头没来由的紧张，不自觉被陆清清牵着鼻子走,试探着说：“安抚旧神，创造新神，做二者之间的桥梁？”
陆清清从鼻腔发出冰冷的嗤笑声，“你做到了吗？”
“没有。”石头有些心虚，又惊觉事态发展超乎预料，“不对啊，跟你、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陆清清用一种悲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徐徐投向石头，“呵，你自己也知道没有，所以你说我是来干嘛的？”
石头绞尽脑汁也想不通，“没有你，我是说您从中作梗，我和船长早对接上了吧？！”
“天真，狂悖，不知好歹。”陆清清背过手，长叹口气，“你能量太弱，船长对你很不满意，我刚见你时就以船长的说辞试探过你，而你是什么反应？暴躁易怒，冲动不知道进取。”
石头被短短几句话贬得一无是处，无力感油然而生，半是抱怨半是委屈道：“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祂赐福的能量本来就不稳定！”
陆清清摇摇头，满脸失望，“那为什么别人赐福的能量高，到你这儿就变低了？不从自身找原因，总是怨天尤人，这个对不起你，那个影响到你，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又蠢又不争气。”
石头要燃起的怒火被盆冷水浇熄，一脸迷茫与困惑，想反驳又哑口无言。
陆清清找准机会坐实身份，免得石头回过神来又察觉出猫腻，“实话告诉你，船长感知到我的能量后，这几天一直在求我做他的神使，还想让我除掉你。”
“他怎么能！”石头握紧双拳，眼中怒火死灰复燃，“我说他怎么一直跟我装傻充愣，甚至还说不知道神使是什么东西！他自己明明也是从神使过来的，怎么、怎么能这样对我？！”
眼见石头快要背过气去，陆清清放软了语气，“唉，我虽然是高阶，但说到底和你同为神使，我们才是真正站在同一立场上的人，也只有我才能真正理解你的不易。”
一棒子又一甜枣，着实把石头砸的晕晕乎乎的，他张张嘴，说不出话来，最后闷声吐出三个字：“谢谢您。”
陆清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手法像是在随手撸一只路边的猫狗，怜爱又透着高高在上。
石头吸吸鼻子，“您是来取代我的吗？我还要回海里不知道等候多久，才能得到神的赐福吗？”
回海里？
所以神使之前应该就是往生物，往生物中受到“赐福”的则会变成神使？
陆清清上位者的派头十足，不敢有丝毫松懈，“知道为什么我是高阶，而你是低阶吗？”
石头傻愣愣地问：“为什么？因为您的能量比我的更强吗？”
陆清清直视着他的双眼，“因为我的目光更长远，头狼不会局限于眼前的肉星，它需要为整个狼群筹谋，将草原与雪山上的所有猎物收入眼底。”
石头一知半解，“您的意思是，还是由我来做神使，您会帮我筹划？”
陆清清笑容浅淡，“当然，我来此只是为了加重保障。”
石头感激涕零，壮着胆子问：“您也是受了赐福的往生物吗？”
陆清清但笑不语，石头以为是她默认了，又好奇地问：“您来这里是为了帮我的话，您自己呢？该怎么实现进化？”
陆清清抱着手臂，顺势问道：“你说的进化是什么？”
石头如实回答：“当然是在将赐福能量赋予船长后，成为船长完成下一趟航行，再努力成为新神。”
陆清清默默捋清楚了这条进化链，或者说晋升线路。
往生物中获得赐福的会成为神使，身负神所赐予的能量，像是个储存能量的容器快递到船长手里，等船长要升迁时就拆开快递箱，以能量铺路成为新神。然而神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新神必须要干掉旧神，才能成为真正的神。
至于身为容器的神使则会接替船长的位置，继续完成航行，等待属于他的快递送到手中。
大体来看是这样的一条线路，只是其中许多细节尚未弄清。
石头还在等待她的回答，陆清清却又抛出另个高深莫测的问题，像是个在引导后辈进行思考的前辈：“你以为你的赐福来自于谁？”
石头被问的莫名其妙，“肯定是神啊。”
陆清清锲而不舍地追问：“你现阶段是旧神与新神的桥梁，旧神为什么要赐福于你，让你创造新神？它很闲吗，给自己找不痛快？”
石头抓耳挠腮，“等我成为船长应该就会明白更多。”
陆清清才不管石头的CPU会不会烧坏，继续问：“往生物从何而来？它们是神的预备役，对旧神而言它们都是神权的挑战者，旧神却只是阻止它们进入旧神海，为什么没对它们赶尽杀绝？”
石头脸上表情足以反应出脑子里面已经一团浆糊，“您是什么意思……”
“我在侧面回答你的问题。”陆清清敛去笑容，神情严肃认真，“我是高阶神使的真正原因，以及我为什么不需要进化。”
石头更懵了，急切地问：“是为什么啊？”
陆清清刻意放缓了语速，“因为我是真神的神使，而你所觊觎的神位，不过属于次神。”
“什么刺身？”石头快要把自己抓秃顶。
陆清清嗤笑一声，对自己临时起的“次神”称谓自信满满，“瞧瞧你，都是当神使的人了，脑子里还在想着小鱼小虾。”
石头羞愧难当，陆清清进而诱导：“往生物、神使、船长和你们所谓的神，都不过是真神能量的产物。说说看，你受赐福的情形。”
石头半点也不怀疑陆清清是在从自己这里白嫖线索，恭谨地回答：“我曾是浑浑噩噩的往生物，是神选中了我，赐予我能量，让我有远超同类的力量，并指引我登船，用祂的力量反哺于祂。”
翻来覆去也没什么新颖的东西，陆清清失望地撇撇嘴，想要开溜。
石头忽然想到开头他最为关心的问题，“领导，您知道祂为什么忽然袭击货船上的人吗？还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您说的真神又是什么？”
陆清清狡诈地将问题丢回去：“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回去自己仔细想想，我虽然是来帮助你完成这趟航行的，你也不能事事依赖我，我是你的领导，不是你的家长。”
石头讷讷地点点头，“那船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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