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蛮
说着,她施施然起身,向门口走去。
江慕星一怔,“你——不是,你停下。”
“李潜!”
“你给我站住!”
李干婵原本是真的想离开,让江慕星自己好好发泄一下,然后再回来。没想到还没等她的手握上门把手,就被人圈住了手臂,一个转身,被对方抵到了门上。
“你——”
话语被他咽下,他死死地锁定住了李干婵的眼睛。
因为江慕星行事一向乖张幼稚,李干婵很少有机会可以发现,其实江慕星身形高大,冷下脸时,其实有着非常强的压迫感和危险性。
李干婵想要推开江慕星,对方却纹丝不动。
真是的,哪里有一点点病号的虚弱样子啊。
最后李干婵是巧妙地江慕星手臂之下钻出来的。
江慕星的眼睛眨也不眨,像是久久都回不过来神。
李干婵在他面前挥手:“江慕星?你还好吗?”
总不可能是傻了吧。
江慕星侧开头,“你坐。”
两人在房间里的桌边坐下,江慕星盯着自己翻动着的手指,“你刚刚说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干婵大致把事情描述了一番,“不过当天下午,我就有事先离开萨洛斯了,昨天才回来,今天就来看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忽略了你。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运动会上晕倒?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尤其还是在发现笑脸人受了比自己更大委屈的情况下,饶是处事一点都不圆滑的江慕星,都觉得有几分心虚。
“就是运动会第三天早上,我在观众席上突然昏了过去。后来好多个医生都来给我检查过,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喂,先说好啊,我可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人,别以为我和和你似的,细豆芽一根,来阵风都像是要把你能吹跑了。我健康着呢,这次不过是突发意外。”
李干婵点头,对江慕星的狗言狗语习以为常,“好,就是意外吧。不过你为什么不去上学呢?”
江慕星忽然一下子语塞——这李干婵能想明白。
但是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江慕星的脸会一下子变得超级红,就像一颗熟透了的西红柿,一刀切下,浓郁的红色液体瞬间浸满了这张脸。
甚至还散发着燎人的热气。
李干婵不明白,所有的人都不明白。
就连江慕星身边最亲近的江静水和郁嘉木,前者都没有和他们提起过自己不去学校的真实原因。
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里,不知从那天开始,只要他一闭眼,就会做梦。
每次梦醒后,还没等他从粗喘中平息,从极度兴奋中回过神来,都会最先感知到身体上某处的异样。
还有那一片粘腻。
尽管他再不学无术,这种生理课上的相关知识自然是懂的。
他只能黑着脸,偷偷地把床单洗掉。
江慕星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讨厌事情超出控制的人,这次更是触及到了不可言说的底线。他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但是做梦久了,他渐渐意识到一点:他其实非常喜欢,甚至是沉迷于这个梦境。
每次入睡之前的烦躁都不过是伪装,表面之下的是深深的渴盼。
还能在梦里见到那个人吗?
那个人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地调动他所有的兴致,让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接触而激动到战栗。
最重要的是,他原来一直不知道对方是谁,长什么样子,从来都是白蒙蒙的一片。
那日于运动会上晕倒后,那个梦中人的样貌越来越清晰,他心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直至昨日,他终于彻底挥开了那人脸上的厌恶,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李潜。
在梦中,他没有丝毫惊讶,而是任对方再度轻轻地吻了上来,而他也渐渐地沉溺于情潮之中。
在迷幻之间恍惚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狗。
亲手将濡湿的热潮,在那个幻影的全身蔓延看来。
又添又咬,就像遇上了一块最可口的小蛋糕,舍不得松嘴,又舍不得真正地吃下去。
只是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
他满脸都是晶莹和甜腻。
……好甜。
他又饿又渴。
等意识再恢复清明后,江慕星已经一边眼神空洞地窝在其中正翻滚着床单的滚筒洗衣机边上,一边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一点没有意外。
尽管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可能甚至是在运动会昏倒之前,他就有些预想到了,频频来他梦里光顾,留下一席香艳的人,就是那个和整个萨洛斯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李潜。
格格不入,有时候就代表着特别,特别代表着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