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素咩咩
“小白,小白小白!”
乔悠悠大老远便朝着他招手,原本累到失了神采的眼眸中也迸发出光彩。
她欢喜地朝闻人月白跑过去,快跑到他面前时,脚底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一个趔趄。
闻人月白面色一惊,下意识向前探身,伸出双臂。
不过乔悠悠已经自己站稳了。
闻人月白不动声色地收回双手,靠回了轮椅上,神色淡淡地望着她。
“你昨日怎么没来上值?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乔悠悠蹲下身子,凑到他面前问道。
闻人月白撞上那道明媚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神,随后想起那日她躲着自己的行为。
他垂下眼帘,轻轻将轮椅向后推了几寸。
闻人月白身后的老严解释道:“乔姑娘,我们公子在户部的差事差不多办完了,昨日已被调回翰林院啦,今日我们是来做最后一些事务交接的。”
“你要走了?”乔悠悠怔了怔。
闻人月白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带着几分疏离。
乔悠悠只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微微张了张嘴,却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户部衙门值守的人走了出来,催促他们快进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可不能耽误了自己休沐日下值。
“待会你别走啊,我有话要同你说!”乔悠悠临走时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
上次的事情,她还没解释清楚呢!
乔悠悠只是回衙门记录一下当值情况,不消片刻工夫便做好了。
她来到院中探了探脑袋,却不见闻人月白的身影,只有老严一人在署舍外等候。
乔悠悠走上前,问老严闻人月白何时才能出来。
老严想了想,“方才公子与交接的大人进去时,让我先行回府,不必等他来着,听语气应当还要好一阵子。不过我担心公子一人回府不便,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老严说着,又忍不住近距离打量起乔悠悠。
公子待这位乔姑娘似乎格外与众不同,先前那般开怀是因为她,这几日郁郁寡欢也是因为她。就连心中难过了,听闻她被刁难也还是忍不住出门去看她。
虽说不知她究竟如何惹得公子难过了,但老严心中仍感到一丝欣慰。
毕竟如今公子有了喜怒哀乐,可比从前那无悲无喜的一池静水看起来有生气多了。
听到闻人月白还要许久才能出来,乔悠悠决定就在衙门里等他,等不到人不罢休的那种。
人长了嘴就是要用来说的,有了误会就是要解释清楚的!
再拖下去,她自己要先憋闷疯了。
这时,乔悠悠听说安居置业行终于送来了账本。她原本打算明日再处理,但此刻左右也要等着闻人月白,无事可做,倒不如翻翻账本打发一下时间。
于是乔悠悠拜托老严,若是闻人月白出来,一定要去度支司告诉自己,自己有很重要的话要同闻人月白讲。
老严呵呵笑着让她放心。
两人之间有什么话说清楚了,兴许公子这几日的心结便能解开了。
……
乔悠悠回到度支司,果然见到了安居置业行先前借故推辞,未曾送交衙门的账本。
她拿起最近的一本翻看起来,一边用铅笔在草纸上勾勾画画。
画着画着,乔悠悠的嘴角开始逐渐上扬。
这安居置业行的账做得可真是精细极了,乍一看简直天衣无缝,无论是缴纳税款,经营成本,或是盈利状况,无一不显示着这家置业行的生意蒸蒸日上,前景简直一片光明。
只不过——澜澜先前说过这家置业行很可能与那些骗人的牙行勾结,获取了不正当的利益。
乔悠悠有的放矢,直接一笔一笔地核查起这家的进项,果然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既然存疑,那么疑点查明之前,安居置业行的一万两白银是铁定拿不到了。
没过多久,乔悠悠对这家置业行的经营状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基本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做账时动的手脚,瞒得过一般人,但怎能骗得了她?
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定格在账本的几条交易记录上,神色逐渐变得怪异起来。
第289章 都别好过
没过多久,闻人月白与户部衙门值守的文吏完成了公文交接,老严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帮忙推轮椅。
“公子,那位乔姑娘要见您。”老严在闻人月白身后说道。
见闻人月白没有回应,老严想了想,轻轻俯下身子道:“公子,老奴瞧那乔姑娘倒是个不错的性子,您这些日子闷闷不乐,兴许乔姑娘与您说说话便好了。”
闻人月白微微仰起脑袋,有些奇怪地看了老严一眼。
“阿翁,你从前可不会这般为别人说话。”
老严“嘿嘿”笑了两声,“这不都是为公子考虑嘛。”
他听出闻人月白的话中没有拒绝的意思,不待他继续开口,索性问了路,带着闻人月白向度支司的方向而去。
度支司的院中并排建了四间署舍,老严头一回来不认得路,左右也无人看守,一时不知该到何处去找乔悠悠。
“阿翁,你在此等我吧。”闻人月白自然知晓乔悠悠平日所在,正欲独自去找她,余光却瞥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他仔细瞧去,正是乔悠悠。
“乔——”
老严也看到了,正欲喊她,却突然被闻人月白抬手制止了。
闻人月白望着乔悠悠的方向,只见她身形有些鬼祟,竟然不知从何处找来了钥匙,打开闵元署舍的门,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她偷偷进闵元的房里做什么?
闻人月白蹙起眉毛,没有作声。
“你们是何人,在此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值守小吏的声音。
待看清是闻人月白,那小吏神色连忙恭谨起来,道了声“闻人公子”。
闻人月白神色淡淡,说自己有东西放在度支司,临走特地来找。
“闻人公子,可要小的进去帮您一起找?”小吏说着就要向度支司的院里走,被闻人月白轻轻抬手拦住。
“不必,你去忙罢。”
“……行,得嘞,有事您吩咐。”小吏摸了摸脑袋,也不好多问什么,转身离开了。
不多时,闵元的房门打开了,乔悠悠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反身将门锁好。
一转过身,乔悠悠一眼便瞧见了院子门口的闻人月白,像是吓了一跳,连忙向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旁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她远远对闻人月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回到自己的署舍内不知做了些什么,这才终于走了出来,步履轻盈,像是有什么事情大功告成一般。
待她走到自己面前,闻人月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方才……”
他的目光向闵元的署舍瞥去。
“我方才啊……”乔悠悠背着双手,眼珠忽然一转,“诶,小白,你不生我的气了?”
闻人月白:“?”
“公子,老奴……老奴内急。”老严说完捂着肚子走了。
闻人月白垂下眸子,语气波澜不惊,“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哎呀,我那天就想和你解释清楚的!”乔悠悠蹲下身子,仰头望着他,目光真诚。
“我真的不是因为担心你身上的骨毒传染给我,那天才躲着你的。”
乔悠悠蹲在地上,脚尖又往前蹭了些许,下巴都快挨到闻人月白的手臂了。
“你看,我都离你这么近了,根本没在怕的好嘛!”
手背几乎能感受到她鼻尖呼出的气息,闻人月白眸光轻颤,身子有些微微僵硬。
他移开目光,“那你那日为何……”
乔悠悠眨眨眼睛,娇俏明媚的脸上竟显得有些苦恼。
“其实是因为……怎么说呢,我先前并不晓得骨毒发作会是怎样的痛苦,那日因为你的药毯,我才从大夫那里知晓此事。
小白,我知道你平时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很难受的。我把你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可是作为朋友,我却什么都帮不到你。
也许我应该安慰你,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种痛苦,根本不配说什么感同身受,或许你也早已听倦了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
乔悠悠皱着一张小脸,声音陡然低下去几分。
“我那日其实是因为心中太难过了,不知该以怎样的情绪面对你,所以才躲着你的。”
闻人月白怔住了。
他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缘由。
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闻人月白望着乔悠悠满面的苦恼,周遭原本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黯淡下来,原来是天空中飘来一团乌云遮住了太阳。
他忍不住轻轻抬了抬手腕,终究又克制地收回了手。
“咳,乔姑娘。”闻人月白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方才去闵主事的房中做什么?”
乔悠悠终于从情绪中回过神来,歪了歪脑袋,看着闻人月白的眼睛道:
“你先说你不生气了,我就告诉你。”
“我本就没有……”
“我不管,快说你不生气了,以后也不许随便生气。”乔悠悠执拗地望着他。
闻人月白与她对视片刻,终于认输了,依着她的话说了一遍。
“这才对嘛!”
乌云被风吹散,暖洋洋的阳光重新洒落在二人身上。
“我刚才啊——”乔悠悠环顾四下,站起身,俯身凑到了闻人月白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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