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素咩咩
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哈哈哈哈……”
“可你这种人,真的很该死。”祝青岩的声音很轻。
程敛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看到了祝青岩已经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那薄如蝉翼的剑刃,映出了程敛逐渐震惊与慌乱的表情。
“你想要做什么?”
程敛瞪着祝青岩,他不信祝青岩敢这样做。
“我是降将,大梁朝廷从不杀降将……
你若杀了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你敢——”
……
澹州府衙的后院,十几名郎中聚集在院子里,低声讨论着什么。
房门被打开了,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射了过去。
萧沅走出来,告诉他们陛下已经无恙,让他们各自回去。
屋内,董长筠、顾朝阳、还有其他几名护卫都跪在地上。
燕修云的左臂缠着绷带,对众人道:
“好了,都起身吧。”
董长筠满面羞愧,顿首道:
“都怪老臣无能,未能及时赶去鸣沙滩救援,这才致使陛下身陷险境,还受了箭伤。
老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还请陛下降罪!”
“起来吧。”燕修云淡淡道,“好在镇北王已死,战乱终于平息,乌兹那边也彻底没了动静,边境终于可以暂时重归安宁。”
燕修云说罢,自己亦有些怔然。
这是他第一次亲赴战场,回想起鸣沙滩上的惊险时分,仍觉心有余悸。
那时祝青岩去追慕容静,自己身边的防守缺失,叛军又占据人数优势,没过多久自己的左臂便中了一箭,伤口深可见骨。
好在当初从京城出发前,军器监虽未能制出完美的火炮,但祝澜却送来了另外的“杀器”——
那是上百包的“炸药”。
叛军先前本就受到过大炮的攻击,定然心怀畏惧。
危急时刻引燃炸药包,在战场上制造出的动静,足以让敌军下意识以为又是火炮的攻击,于是四散开来各自奔逃。
自己带来的人马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这时又恰逢顾朝阳带着破天军围魏救赵,直接拿下镇北王后方的澹州城,彻底击溃了北疆大军的信心。
这其中但凡哪一环出了差错,今日的胜负都难以预料。
比起社稷安慰,自己受的这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来了一名狱卒,正要往屋里闯,被门口的萧沅拦住了,于是大声道:
“陛下,大人们,不好了!
降将程敛在大牢里面……被、被姓祝的那位女大人杀了!”
第536章 端午安康
燕修云带人来到府衙大牢时,祝青岩正坐在关押程敛的监牢里面,程敛就倒在她身边。
燕修云对萧沅使了个眼色。
萧沅上前,见程敛的喉管已经被人割断,鲜血流了一地,显然早已气绝多时,只好对身后的燕修云轻轻摇头。
燕修云看向祝青岩,眼底带着几分愠怒。
“祝爱卿,朕怎么不记得自己下过命令,要你来诛杀程敛?”
祝青岩跪在燕修云面前,身子却挺得笔直。
“陛下,程敛在镇北王身边助纣为虐多年,又与镇北王共同设下圈套害死宁月郡主。
此等恶贼,死不足惜。”
“大梁从来不杀降将,程敛诛杀镇北王有功,朕也已经下旨免他死罪。
你如此做,置朝廷与朕的颜面于何地?”
祝青岩俯身叩拜,说道:
“程敛之死乃是罪臣一人私自所为,与陛下无关。
罪臣祝青岩违抗圣旨,自请陛下革去官身,留守西北,以正法度。”
燕修云面色复杂地望了她半晌,最终轻叹一声。
“罢了,此次平乱,你亦有功劳。
功过相抵,朕便只革去你翰林院学正一职。
你既然想留在西北……如今云州总兵之位尚且空缺,朕观你也算有勇有谋,就以参军的身份暂领云州总兵之职罢。
待你养好伤,即刻前往云州赴任,无诏不得回京。”
祝青岩感激再拜,“多谢陛下。”
……
自此,北疆之乱终于彻底平息。
澹州总兵文泉被追封为“麾远将军”,建祠立碑。
澹州知府王有涯献城投降,虽是死罪,然念其仁义,且以身殉国,赦免其家眷死罪,准许王有涯仍以澹州知府的身份风光入葬。
而慕容静碍于罪臣之女的身份,本应被褫夺一切封号。
然皇帝念其功绩,特从镇北王的家谱上将其除名,追加为“一等忠烈公”。
三日后,燕修云率部下离开澹州,返回云州城。
慕容静的棺椁以公侯之礼,于云州安葬。
随葬的贴身之物,唯有一条染血的战袍,战袍一角似有刚刚修补过的绣样,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虎头。
燕修云命人为慕容静于云州安然巷内修建祠堂,受百姓世代香火祭拜。
下葬这一日,云州城万人空巷,哭声恸天。
包括燕修云在内,所有人皆着素服,斋戒七日。
祝青岩扶柩而行,两侧皆是赶来送慕容静最后一程的百姓。
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一个扎着小辫的女童,手中捧着一束黄白相间的小雏菊。
她怯生生地将花递给祝青岩,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棺椁。
女童说花是一个姐姐交给她的。
祝青岩顺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人群中,有道白色身影一闪而过。
她只看到那人头戴白色斗笠,背负两把崭新的双刀,背影风尘仆仆,又有些寂寥。
那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
七日后,恰逢端午节。
燕修云在这一日启程回京。
祝青岩以新任云州参军的身份送别天子仪仗。
队伍离开后,云州知府丁望远来到祝青岩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他与祝青岩也算旧相识,并不明白祝青岩放着京城的大好前途不要,为何执意要留在云州。
祝青岩却只对他笑笑,并不作答。
丁望远离开后,祝青岩独自登上了云州高高的城楼。
此时晚阳渐落,并未遭受战火侵蚀的云州城内开始飘起袅袅炊烟。
原本的摊贩们开始陆续向家中走去,互相笑着道“端午安康”,家家户户的门前也被陆续挂起了灯笼。
远远望去,万家灯火,宛如星辰。
祝青岩迎着夕阳,坐在城楼上。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鬼面具,一手端起酒坛,昂首饮下一大口,很快被呛得咳嗽起来。
阿静最爱的“九耘醉”果然不是一般的烈酒。
祝青岩擦了擦眼角被呛出的泪水,笑了起来。
她想起阿静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静说,她不会死,她一直都在。
是啊,她一直都在的。
祝青岩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的那一日端午,也是这样夕阳斜照。
那时自己与祝澜还一同在翰林院任职,自己告假说要返乡,实际偷偷趁着端午,来到北疆看望阿静。
阿静带自己登上了云州城的城墙,开了一坛云州极有名的“九耘醉”,非要请自己尝尝。
那时两人并肩坐在这里,望着云州城里的万家灯火。
自己好奇地问她,为何身为尊贵的郡主,却宁愿放弃荣华富贵守在北疆。
阿静却望着两人的脚下,问:“你看到了吗?”
祝青岩问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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