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素咩咩
有人抢东西,那便连本带利地抢回来。不直面问题却在嫡庶尊卑上找优越感,那叫无能狂怒。
再说自己是个成年人,祝青岩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女娃,那点心思手段还真入不了她祝教授的眼,更别提什么威胁。
她要安身立命,哪有功夫跟小屁孩扯头花?
“把药给我。”赵文鸢又向祝澜逼近一步。
“要药自己去抓,自己又不是缺手断脚?让开。”
祝澜冷冷重复了一遍,见她还是不让,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
赵文鸢没想到祝澜力气这么大,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嗷”了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你个丁字班的废物,还敢推我!?”
祝澜微微皱眉,但脚步没停,她向来不屑与又懒又没脑子的蠢货计较。
徐舍监听见动静走了出来,叫住祝澜,问她怎么回事。
“她自己摔的。”祝澜一脸事不关己。
“分明是你故意推我!”赵文鸢大叫。
“我为何要推你?”
祝澜挑眉看她,赵文鸢被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我,我是因为青岩师姐病了,急着用药,才问她借药的!秦雨薇那个小妮子,不过是个绣工之女,又穷又笨,晚点吃药又有什么关系!”
听闻祝青岩病了,徐舍监眉头一皱,用命令的语气对祝澜道:
“把药给她。”
祝澜看着她,心中冷笑。
既然送上门了,倒也省得我今日找个由头去寻你。
她神态自若,状若无意地打量起清雅苑内的摆设,不紧不慢道:
“徐舍监,我瞧咱这清雅苑是不是少了些东西啊?”
徐舍监神色一紧。
“这儿,我记得之前摆了个青瓷花瓶吧?诶,那里的字画,先前挂的是谁谁的真迹来着?
哎呀,你说书院学子因为褥子不够而生了病,这事传到欧阳监院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祝澜!”
徐舍监脸色发白,打断了她的话,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她到底想怎样。
按照原书中所写,这书院发生过监守自盗的案件,几个舍监偷偷将书舍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
而且龙场书院不缺钱,物资储备向来充足,要不是有人偷卖,怎么可能褥子不够?
对付这种人,抓住把柄,一切都好说。
“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这晚上洗澡的水啊,有点儿凉。”祝澜望天道。
徐舍监咬牙瞪了她半晌,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用来烧热水的木炭是由书院拨款购买的,拨下来的银两被她和刘采办偷偷分了不少,这才造成热水不够的情况。
她是舍监,就算学生不乐意,又能怎么样?
要烧足热水,那就要花更多银两买炭,油水少了一大截。如果刘采办不答应,那就只能从自己分的银钱里面扣。
徐舍监简直恨死祝澜了!
“那就麻烦徐舍监啦。”
祝澜笑得一脸无害,甩了甩手里的药包,向自己的书舍里走。
“哦对了,还有煎药的炉子,请您给我们送来吧,若耽搁了病情,我可要如实上报了。”
“徐舍监,她……”赵文鸢不服气。
“住口!”
徐舍监剜了她一眼,看向祝澜离开的背影,神色变得阴沉。
一个黄毛丫头,敢和大人耍心眼?
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走着瞧,不让你们滚出这所书院,老娘徐字倒过来写!
徐舍监自然不会亲自把药炉送去,顺手指派了赵文鸢。
赵文鸢不情不愿,将炉子递给祝澜的时候,手臂微微向下一沉。
“这可是舍监的东西,要是敢摔了,你猜她会怎么样?”祝澜阴恻恻道。
赵文鸢的手立马稳了。
乔悠悠帮忙煎药,又担心舍监会不会在药炉上下毒,或者有其他的阴谋。
“这是在书舍,出了安全问题她第一个担责。
药炉只有舍监才有,她就是想找我们麻烦,也绝对没胆子在这上面动手脚。”
祝澜说着开始煎药。
秦雨薇发着烧,自然没去学室上课。
其他同学们听到秦雨薇病了,都十分担心,纷纷询问她的情况。
祝澜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
古代的医疗水平远远不及现代,一旦生病就是大事,轻则耽搁学业,重则落下病根。
不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素质教育,要从小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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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第一节 早课是辰时开始,住校的学子们往往提前半个时辰起床梳洗。
“青岩师姐,我们一道去学室吧!”赵文鸢对同书舍的祝青岩招手。
赵文鸢是丙字四班的学生,原本跟丙字二班的祝青岩住不到一起,是偷偷给徐舍监塞了好处,才住进来的。
在书院,成绩便决定了地位,毕竟那些有天赋的学生,指不定那一天就出将入相了。
祝青岩可是山长点名的“神童”,多少学生都想和她同住一间,多亲近亲近呢!
“好啊。”祝青岩对她莞尔一笑,走出书舍。
赵文鸢忍不住瞧了眼最里面那间,见灯都黑着,没有一点动静,鄙夷地笑道:
“什么时辰了都不起床,懒得跟猪一样,活该下个月全被赶出去。”
祝青岩没有搭腔,神色却也染上几分讥讽。
蠢笨愚钝,性格又不招人喜欢,进入龙场书院至今仍是倒数。
不就是个嫡出吗?有什么了不起,归根结底还是个废物。
宠爱、前程、地位……那些美好的东西,她也配?
自己只是出身不好,可学识胜她百倍。
祝老爷子爱才,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带母亲风风光光回到祝家,将母亲这些年受骗吃的苦全都讨回来!
祝澜拥有的、想要的,她全都要一点不剩地抢过来,然后狠狠踩在脚底下!
一块泥土被祝青岩的脚尖碾得稀碎。
第8章 夺舍,一定是夺舍
龙场书院建在一座山丘上,地势高低不平,各个建筑错落分布,乍一看,雕梁画栋掩映在修竹茂林之中,很有诗意。
而书院里的道路也是蜿蜒曲折,颇有曲径通幽之妙。
快到辰时的时候,学子们陆陆续续出现在通往各个学室的路上。
祝青岩和舍友赵文鸢、薛眉一道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一,二,一!”
“一,二,一!”
“前方上坡,大家做好准备!”
附近的学子们全部被这动静吸引,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十个穿着院服的少年正排成两列,双手握拳,脚步统一地沿着道路小跑。
顾朝阳当年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声音洪亮,一边喊着口号,在最前头领跑。
祝澜紧随其后,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全是汗珠,眼睛里却带着坚毅。
其他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显然已经跑了好一阵了。
队伍末尾还跟着大病初愈的秦雨薇,也在咬牙坚持。
一行人经过众人面前,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又跑远了。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这是在干嘛?
本以为他们还在书舍睡懒觉的赵文鸢嘴角抽搐:
“这帮蠢货……大清早在书院瞎跑什么?”
祝青岩心下疑惑,却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们或许只是想做些事情,引起山长或者监院的注意,下次堂课考试手下留情呢?
毕竟被书院赶出去,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薛眉不忍直视地摇头:“身为女子,应当端庄典雅,跟男子一块跑得脸红脖子粗,简直伤风败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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