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降噪丸子头
谢纵微随意地点了点头,顺手拉过红光满面的妻子,低头问她:“累不累?”
施令窈摇了摇头,乐滋滋道:“我买了好多东西,给阿娘的,给长姐的,给珠姐儿的。”谢纵微见她掰着指头数了一通,又仰着一张粉光若腻的小脸笑着看向他,“就是没你的。”
谢纵微嗯了一声,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到了夜里,他自有向她讨要的东西。
谢均霆实在乏累得很,毕竟他为了向兄长证明他比阿娘体力更好更能逛街这件事,在陪施令窈挑选东西的时候格外殷勤,这会儿精力消耗最多,甚至顾不得嫌弃,一路上挂在兄长身上,由铁青着脸的兄长半抱半拉着勉强走到碧水院的大门口。
谢纵微看得皱眉,温声道:“罢了,你们先回去睡一觉吧。我让厨房把饭菜温在灶上,等你们睡醒了再去吃,只是记得,吃完了练两张大字再睡下,莫要撑着入睡。”
语气柔和,慈父之态明显。
谢均晏抿唇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施令窈,赧然道:“阿娘,我们今日便不陪着你用晚膳了。”
“去吧,待会儿我让苑芳给你们调一些泡脚的药汤。”施令窈见两个孩子勾肩搭背进了屋,嘟哝道,“还是得让武师傅多操练操练。”
谢纵微想起妻子几乎挤满了半个车舆的战利品,但笑不语。
“辛苦阿窈了。”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她被他紧紧握着的手背,施令窈偏过头去,不承认:“我自个儿逛得高兴,买得开心,关你什么事。”
面对嘴硬的妻子,谢纵微只是笑,唇角翘起的弧度让人看得脸红又心烦。
明明没有说话,施令窈却看出来了,他美着呢。
“烦人。”施令窈拍开他的手,想着把今日买的东西分好类,待会儿让人送到阿娘和姐姐她们院子里去,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听得绿翘过来通传,说是施朝瑛带着李珠月过来了。
本来施朝瑛进妹妹的院子是不需要通传的,姊妹间也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东西,但如今多了个可以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谢纵微,施朝瑛自然得顾忌着妹妹的颜面,担心撞破妹妹的好事。
谢纵微想去搂她细腰的手一僵。
施令窈笑着睨了一眼神情重又淡漠下来的谢纵微,点头:“快请长姐她们进来。”
绿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踩着小碎步连忙去请大娘子她们进屋。
“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谢纵微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幽怨,像是深深山谷里伸出的藤曼,簌簌地缠绕住那具玉润柔软的身子,所过之处都弥漫着一股子阴冷的潮湿感。
谢纵微紧紧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小动作很多,很不老实。
长姐她们很快就要过来了,施令窈甚至听到了外甥女儿腰间缀着的小金铃随着她行走碰撞出的悦耳声响。
她很紧张,绷得更紧:“你快出去……她们要来了。”
谢纵微不疾不徐地,继续搅。
直到她声音里溢出破碎的哭音,低着声音说今夜都由他,谢纵微动作一顿,随即握着她的腰,像捧住一朵散发着甜蜜香气的云朵,轻轻松松地将她带到了屏风后。
光线昏暗,但指尖的水泽仍闪着晶润的光。
施令窈缓过神来,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谢纵微替她整理好衣衫,又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提醒道:“她们到了。”
下一瞬,那阵悦耳的金铃声响起,近在咫尺。
施令窈恨恨地推开他,转过身,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走了出去。
谢纵微站在屏风后,听着她自如地在和姐姐、外甥女儿聊天说笑,捻了捻指腹,上面还残存着润泽的触感。
他等了很久,不差这一会儿。
施令窈强装镇定,但面颊上的红与眉眼间的媚意哪能逃过施朝瑛的眼,她顿了顿,略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得了礼物之后很高兴的女儿走了。
施令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被谢纵微从背后拥住。
“轮到我了?”
施令窈咬住唇,点头。
……
载着夫妻俩的超光在别院前停下,谢纵微先下了马,抬起头,顺着清冷的月晖,对她伸出手:“来。”
施令窈不知道为何谢纵微对温泉别院这个地方情有独钟,但一进院子,与从前别无二致的景致与摆设让她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
细密的吻落在颈侧。
施令窈仰起头,问他:“这些年,你自己来过吗?”
谢纵微摇头,拥着她往屋里走去。
他应当是提前吩咐过了,屋里点着灯,带着淡淡的花草香气,施令窈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我不愿触景伤情,也怕是在刻舟求剑。”谢纵微握紧她的手,抬眼时,方才话里的寥落之意散去大半,“这里像是我们一起缔造的一个梦境,由你、我共同打开,它才不会破碎。”
施令窈暗暗唾弃老王八蛋又开始走柔情路线,想让她心软,人却诚实地软下身子,靠在他怀里,隔着衣衫拧小红豆。
“上次大宝和小宝来过这里?”
谢纵微笑了:“骗你的。”
施令窈立刻抬头瞪他。
“应当故地重游的,是我们,那两个臭小子懂什么。”谢纵微面不改色,将当初把双生子骗去另一处温泉庄子的事说了,“他们那时候,唔,应当还没有成型?毕竟你回了汴京之后一个月才诊出喜脉——”
施令窈双手撑在他腿上,绷紧腰肢,吻了上去。
谢纵微扣住她的腰,让她省些力,他亦低头,享受着她难得的热情。
到了半夜,山里下起了雨,还没来得及落入氤氲着热气的温泉里,就被融成了湿润的水雾。
雨丝如银蛇,蜿蜒缠绵,悄无声息地落下。
温泉水撞开的波涛却没有停歇的时候,荡开的水浪重重拍开岸边的石头上,力道极大。
听到那阵狂乱的水涛撞击声,施令窈咬紧了唇,有些欲哭无泪。
水雾凝在她脸上,晃眼一看,像是泪珠。
偏偏谢纵微还要挑这种时候问她:“现在你还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
施令窈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丢进石舂里的那些桃花,吸入的水汽愈多,她愈发昏沉,听到他的话,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老不正经,争强好胜!”
谢纵微若有所思,劲瘦有力的腰在水雾间若隐若现。
晃得人眼花缭乱。
施令窈也跟着呼吸一滞。
“阿窈,这叫上进心。”
上,进,心。
施令窈很想捂脸,同时她也沉重地认识到一个事实——不要招惹一个旷了许久的男人,尤其是他素日里就憋着一股疯劲儿,这会儿更是拼命想要证明自己。
模糊间,她抬起头,池间仍水雾缭绕,惊涛拍岸之声不绝。
月色渐渐稀薄。
天快亮了。
……
施令窈再度醒来时,雨过天青色的床帐映入眼帘,她定睛一看,上面还挂着小外甥女儿给她编的如意结。
她愣了愣,想要动一动,身上却又酸又软,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脸,慢慢坐了起来。
这是碧水院。谢纵微什么时候抱她回来的?
想起昨夜,不,严格来说,是昨夜与今日破晓之前的那段记忆,施令窈面皮发烫,又仰面倒了下去,裹着轻薄如烟罗的被子滚来滚去。
臭阿花说得没错,老牛,的确耐嚼。
施令窈想起被他捏在手里,在温泉池子里搓了又搓的三个……又裹着被子无声尖叫了好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把被子往下一拉,人也钻了出来,一张红扑扑的娇媚小脸顺势映入谢纵微眼底。
施令窈扯着被子,呆呆地看向站在床边,对她笑得温文尔雅的俊美郎君。
“你怎么来了?”
谢纵微在床沿边坐下,一只手扶起她,另一只手稳稳地把水杯递到她唇边:“先喝点儿水。”
他这么一提醒,施令窈才反应过来,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道,又干又痛。
她冷飕飕地觑了一眼罪魁祸首,把一杯温水喝得干干净净:“这水还挺甜。”紧接着,她又强调,“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今晚,明晚,她都不可能再允许他近身。
谢纵微对她着重强调的后半句熟视无睹,只道:“是么?加了糖的蜜水,我也喜欢喝。”
什么蜜水不蜜水的……
施令窈羞愤地咬住嫣红的唇,她实在听不得这两个字!
“你不用去上值吗?还闲得来专门看我笑话。”
听得她不满的嘟哝声,谢纵微笑着帮她把粘在潮红脸庞上的发丝拨开,温声道:“这会儿已经到中午了,我不放心,来看一看你。陪你用过午膳,我再回官衙。”
已经中午了?旁人便罢了,近身伺候她的苑芳和绿翘一定知道他们昨夜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不对,胡闹完,她模模糊糊间看到辽远天际的末尾已有晞光乍现,从温泉别院到汴京,他还要去官衙……所以,这人不会一整夜都没休息吧?
施令窈想问他,但看着他一派松风水月,神清气爽的模样,再想想自己醒来时浑身酸软,她便懂了。
都三十几了,怎么还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施令窈颇觉老天不公,愤愤地想踢他一脚,但刚刚动了动腿,便觉一阵酸爽袭来。
她无力地往后一仰——倒在了他怀里。
“我回来陪你用午膳,那么高兴?”谢纵微轻轻拧了拧她挺翘的鼻尖,继续逗她,“都高兴到主动投怀送抱了?”
施令窈看着他含笑得意的脸,幽幽道:“夫君,你不但耐嚼,脸皮还厚。”
任由她怎么挖苦,谢纵微听到那声夫君,便觉得如沐春风,浑身哪哪儿都是劲。
眼看着时辰还有几分宽裕,他低下头,想再趁机偷香,却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给硬生生逼得僵在原地。
施令窈从他怀里钻出个脑袋,迷茫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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