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第41章

作者:降噪丸子头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穿越重生

  再一细看,梁淮庆乐了,这不是那日对他见死不救的狠心小美人儿吗!

  肩膀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施令窈心里一跳,后退几步才又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

  她眉头皱起,认出来人,是那日醉酒驾马,险些撞到她的梁家小辈。

  仿佛叫什么……梁淮庆?

  “美人儿,巧了不是?终于让我遇到你了。”

  梁淮庆一开始对她自然是厌恶憎恨居多的,但是他摔伤了身子,被家里长辈严令喝止出门,只能躺在床上养伤的那小半月里,他睁开眼闭上眼,都是那张白得晃眼睛的侧脸。

  一来二去,梁淮庆便动了心思,要是能把小美人捉回来,在他身边日夜服侍,岂不是又报了仇,又能成全了他的那点儿心思?

  这会儿突然见到施令窈,梁淮庆高兴极了,眼神不规矩地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美人儿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闻言,刚刚和梁淮庆一块儿进来的女郎顿时不乐意了,柔若无骨地依偎过去,用一双妩媚的眼盯着施令窈,不快道:“梁郎,你说好要带我来买首饰的,怎么跑去别的人面前献殷勤了?”

  梁淮庆的手顺势落在她腰间,借着裙衫的遮掩,又往里探了探,捏了两下。

  惹得倚在他怀里的女郎发出了几声娇滴滴的笑。

  施令窈顿时被恶心坏了,梁淮庆才多大?就开始搞这一套了。

  他小时候跟着才出嫁不久的谢拥熙一块儿来谢家做客,当时见他只有四五岁,长得虎头虎脑,施令窈还给过他糖吃。

  谁能想到,十年过去,长成了这么一副糟心模样。

  施令窈不由得庆幸,虽然谢纵微那个老王八蛋没怎么管过孩子,但大宝小宝自己争气,没有变成梁淮庆这种小小年纪就流连女色的纨绔。

  她被眼前这一幕熏得欲呕,冷着脸打算从旁边绕过去,却被梁淮庆拦住。

  “欸,美人儿,上次你见死不救,我都没和你计较。难道你心里对我就没有愧疚之情吗?”

  施令窈理也不理他,只对着一旁满脸为难的侍者招了招手:“快找人把他扶到医馆去吧,醉成这样,待会儿别吐在你们店里了。”

  梁淮庆脸色一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可知道我大伯是谁,我大伯母又是谁,我大伯母的兄长又是谁吗!”

  施令窈扯了扯嘴角,不屑一顾。

  “你在这儿报菜名呢?真有本事你就把你那些长辈拉过来遛遛,我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语气听起来,比他还要嚣张!

  梁淮庆觉得自己的男儿尊严受到了挑战,若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他使些手段,把这小美人拉到怀里亲一亲揉一揉,还怕她不从?

  但这是在外面,遑论还有个新宠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梁淮庆断断不能容忍眼前的小美人这么挑衅自己。

  他伸出手,就要去抓施令窈过来,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攫住,动弹不得。

  梁淮庆恼怒地回头望去:“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敢惹你梁小爷,不要命了?!”

  任他怎么挣扎,清俊雅致的青年的手却很稳,一丝颤动都不曾有。

  施琚行想来给两个外甥再挑两件像样的见面礼,路过漱玉斋,听到里面动静不对,转眼看去,见梁淮庆都要动手了,他下意识大步走了进去,制止梁淮庆施暴。

  梁淮庆兀自咆哮,施琚行懒得搭理他,看向那位被人纠缠的可怜女郎。

  登时怔在了当场。

  施令窈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青年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十年岁月匆匆倒流,施令窈想起她出嫁时,哭得比谁都要惨,还要咬着牙对谢纵微放狠话的弟弟。

  施琚行心中激荡不休,手上力道无意识地又加重了许多,痛得梁淮庆嗷嗷惨叫。

  他突然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和表情,不太对劲。

  梁淮庆更愤怒了,这都能看对眼?

  拿他当什么了?

  他们脚底下踩着的鹊桥?!

  施琚行唇角弯了弯:“这位娘子,你长得真像我阿姐。”说着,他又担心在天上的阿姐看到这一幕会不开心,连忙道,“不过,她长得要比你好看一些。”

  青年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爱。

  施令窈压下眼底涌上的潮雾,笑眯眯道:“是吗?我觉得我和她差不多好看吧。”

  “树哥儿,你连阿姐都认不出来了吗?”

  树哥儿。

  施琚行小的时候总嫌自己太矮,说想要长得像院子里那颗百年银杏树那么高,耶娘乐不可支,之后大家便也‘树哥儿’、‘树哥儿’地叫他,希望小郎君的心愿得偿,尽可能地长得再高大威猛些。

  施令窈欣慰地看向弟弟,二十多岁的青年,长得又高又俊,谁看了不说一句美姿容。

  这个小名一出来,施琚行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梁淮庆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吓得一旁的漂亮女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让施琚行轻一点,又怕惹恼了他,待会儿连她一起打可怎么办?

  男人可以再找,美丽的脸不能受伤。

  漂亮女郎捂着脸,趁着在场的人都来不及关注她,连忙小步跑走了。

  店里的动静有些大,谢拥熙走在街上,心情正烦闷,冷不丁听到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声,眉头一皱:“春霎街什么时候开了个猪肉铺?”

  她身边的女使红瑙连忙往出声的方向望去,一看,吓了一跳,忙道:“娘子,不是猪,是大郎啊!”

  大郎?

  是梁家的那位,还是谢家的那位?

  谢拥熙顺着红瑙指的方向看去,看见梁淮庆那张涕泪交加的脸,她登时便火了。

  她倒想看,汴京城里还有谁这么嚣张,敢欺负她梁家的孩子!

  本来近日谢拥熙心情便一直不好,阿娘和兄长都不心疼她的处境,夫君又因为兄长那日说了几句气话迁怒于她。

  夫妻俩成婚十一载,头一回闹了不愉快,谢拥熙委屈极了,她被梁云贤如珠如宝地捧在掌心里那么多年,哪里会拉得下脸求和。

  只能各自生闷气了。

  如今谢拥熙撞见有人欺负梁淮庆,她更是气上心头,欺负梁家人,不也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谢拥熙带着红瑙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去,正想让那人放开梁淮庆,但她高傲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犹如月中聚雪的脸。

  谢拥熙顿时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花容失色地尖叫一声:“鬼啊!”

  她死了十年的鬼大嫂回来了!

  施令窈被她尖细的叫声难听得眉头直皱,见苑芳带着修好的珠钗从后院走出来,她给苑芳递了个眼神,苑芳会意地对着施琚行笑着点了点头。

  他没有猜错。

  施琚行眼尾压抑着的红终于无所顾忌漫向周身。

  施令窈看着阿弟那双可怜兮兮的兔子眼,急着想问问他十年里施家发生的事,没心思再和梁淮庆还有谢拥熙计较。

  但她看着这两人,又觉得心气不顺。

  施令窈阴恻恻地笑了笑,声音幽幽:“对,我是鬼,你今夜小心些。子时的时候我会来你床头和你说说话、叙叙旧。熙娘,可别睡得太沉。”

  说完,施令窈拉住施琚行的手:“走吧。”

  施琚行步伐僵硬,感受着姐姐掌心的温度与柔软,身高八尺的青年竟然乖得像个提线木偶,姐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梁淮庆捂着被捏出淤青的手腕骂骂咧咧,他想起刚刚大伯母和小美人说的话。

  鬼?

  他抖了抖,难道小美人是鬼?

  “大伯母,你认识刚刚那位美人儿?她真是鬼啊?”

  现在已经没人有心情回答他的话了。

  红瑙勉强扶着软哒哒的谢拥熙,担忧道:“娘子,您还好吗?”

  谢拥熙满脑子都是施令窈刚刚说今夜要来找她的话,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漱玉斋内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

  施琚行随着姐姐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座陌生的小院,他愣了愣。

  不是谢府,也不是施府。

  “阿姐,你……”施琚行斟酌了一下言语,“你和二姐夫他……”

  不同于长姐和大姐夫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施琚行本来就不乐意阿姐嫁给谢纵微,在他看来,阿姐这样的性子,就适合找一个事事体贴她、爱护她的谦谦君子。

  但是谢纵微为人太过冷淡高傲,他能照顾好阿姐吗?

  还不是靠着一张好皮囊哄得阿姐晕头转向,一头栽了进去。

  到后来,阿姐出殡那一日,施琚行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全线爆发,揪着谢纵微的衣领结结实实地朝他脸上来了一拳,吓得身旁的亲友连忙上来劝。

  施琚行听到两个过早失去母亲的小外甥无助又可怜的哭声,才慢慢松开了手。

  谢纵微没有反应,任他打骂,像一尊没有生机的瓷。

  施琚行现在想起,仍恨不得一脚把他踹碎。

  施令窈无甚所谓地笑了笑:“他知道我回来了。但我不打算再回到他身边。”

  至少现在,不可以,也不可能。

  施琚行听到这话,脸上下意识露出一个笑,抬起头,就见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超逸若仙的俊脸。

  是谢纵微。

  他都听到了?

  施令窈只是惊讶了一瞬,却没有心虚:“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回头对着施琚行道:“进来瞧瞧吧。”

  施琚行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前二姐夫,笑着应好。

  被姐弟俩接连无视的谢纵微紧紧攥住门闩,质地坚硬的老木头发出了几声委屈的嘎吱惨叫声。

  在一旁候着的绿翘看着谢纵微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心气儿忽然就通了。

  这位大人看着真可怜。

  谢纵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过身,几步便走到了施令窈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