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25章

作者:娴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浩浩汤汤,一大伙人,等着将这只鱼收入网。

  ……

  “会成吗?”

  夏侯瑨问。

  风吹清夏,也拂来满园桃花香。两人并肩走着,隔着只影子的距离。

  褚卫怜瞻望云天,在听到一声惊叫时,忽然回眸看他:“成了,应该是成了。”

  夏侯瑨乐呼呼地笑:“那就好,我也不算坏事了。”

  比起另一旁的热火朝天,他们这儿简直静谧得不像话。风林云海,树影斑驳,穿杂二人轻微的脚步。

  “怜娘。”

  他突然开口,嗓音低柔。

  褚卫怜及时止住脚,回头看他。“嗯?”

  夏侯瑨忐忑着,慢慢走近她。

  近到只有一步时,他在袖里牵住了她的手。褚卫怜一怔,手像被烫到,急忙抽了回来。

  他红着脸低头,“我,是吓到你了吗?”

  褚卫怜声音比他更小:“没,没有……你,你也没做什么。”

  她汗恼,糟糕!怎么还结巴起来了!

  终于,夏侯瑨抬头朝她笑:“没有就好。你,你知道我心意的。”

  这人怎么还学她讲话……褚卫怜沉默,嗔了他一眼。

  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最后,竟忍不住笑起来。

  午后过夕阳,游园散,众人归。

  福顺提着膳房送来的食盒进屋,夏侯尉正在窗边写字。

  桌案上铺满纸,他写了一张又一张,起初还是字迹遒劲,后来笔走龙蛇,再后来,狂草不止。

  福顺虽然不识字,但知道,那鬼画符起码不是字。

  一张又一张的纸被他揉了扔地上,夏侯尉眉心紧凝,脑子里一遍遍,都是夏侯瑨牵她手的模样。

  他们两人竟那么高兴,简直旁若无物。

  挥之不去,愈加烦躁,他丢开笔,扶住桌沿长吸气。

  福顺被他的脸色吓到了,决定先不打扰。

  正要走,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

  “你说,当初我母妃若还在,我今时今日该是什么地位?”

  福顺听见,吓得一跪。

  五体投地,瑟瑟发抖。

  老天爷啊,萧妃是个忌讳,陛下不准宫里有人提。谁敢提,谁就杀头!

  福顺欲哭无泪地提醒:“殿下……殿下……您莫不是忘了……”

  夏侯尉仿佛听不见他说话,自顾自地开口:“一个生母的差别,竟真有这么多。旁人生的,是他儿子,我娘生的,就不是……可我不也是在宫里生出来的,我到底比二哥差在哪儿?”

  福顺额头磕地,压根不敢抬。又惊吓又疑惑,好端端怎么说起这些?怎么只跟二皇子比,殿下出身不好,当然比所有的皇子都差啊。

  福顺十三岁进宫,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在冷宫照顾夏侯尉。那时的夏侯尉只有四岁,是个没爹娘,没人管的孩子。

  一直到夏侯尉十七岁,福顺仍在身边。

  他记得,这么多年,殿下只有小时候问过这种话。后来殿下懂事了,懂得人情冷暖,知道没用,便不再问这样的话。

  他已经有十几年没听过了,怎么殿下又在今天问起?

  福顺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我能生在皇后肚子里,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他着魔地呢喃:“我的地位,我的姻缘,我一切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福顺听着,心慌了又慌,这莫不是疯了吧?怎么说出这种话,皇后对他不好,他以前可谓极其厌恶皇后!

  这话若是让皇后听到......

  不,也不用皇后,随便哪个宫妃,就连小小的吴婕妤,都能让殿下丢了命!

  “殿下,这话万不能讲啊!是要掉脑袋的!”

  福顺说完,立马提了脑袋溜出门。

  他看着怀里的食盒,悲伤叹了口气。

  月上梢头,天黑了。

  福顺再次送食盒进来时,夏侯尉还在窗边写字。

  夏侯尉点了一盏油灯,烛光昏黄,照着粗劣的白麻纸。比起傍晚那会儿,他瞧起来似乎没那么急躁了,不过急躁之后,倒显得整个人行将就木。

  “殿下,该用膳了。”

  福顺蹑手蹑脚,把食盒放在桌上。他讨好地笑,试图缓解夏侯尉的麻木,“正好有膳房送来的饭菜,今晚奴才就没煮。”

  福顺掀起食盖,鱼米菜香扑鼻,勾的人直流口水。

  “殿下看,今晚的菜有肉呢,有一道烧鸭子。”

  夏侯尉看了一眼,“膳房的奴才何时这么好心,还会给我们送饭?”

  他继续写字,不为所动。

  “哎呀殿下,不是他们!”

  福顺嘻嘻笑道:“奴才刚开始也以为膳房,后来找翠儿姑娘细细问了,才知道不是他们,是禇娘子。”

  夏侯尉笔尖一顿,倏而冷笑:“她竟然会给我送饭?”

  上回践踏完,叫他别在她面前出现。今儿竟然来送饭?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的确是禇娘子送来的。”

  福顺也颇为奇怪,“奴才悄悄打听,据说禇娘子要走了,回家待嫁。离开前,她想到之前对殿下不好,特意让人送了菜赔罪。”

  说完,又把钱袋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是一袋金锞子。

  “这也是禇娘子给的,足足五百两呢,要给殿下赔罪。”

  夏侯尉突然放下笔。

  他古怪看了眼饭菜,又看了眼钱袋。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想到那样高傲的人竟会朝他低头,一时不信,一时又隐怀希冀......宫里人人都说她心善,夏侯尉不懂为何偏就对自己苛刻。可万一,她突然就悔悟了?突然回头,因曾经的欺辱愧对他?似乎不是没可能?

  原来,她是这样的吗?

  夏侯尉抿了抿唇。

  福顺说什么来着?说她要回家待嫁......

  她要嫁给夏侯瑨,以后她就是二皇子妃,他的嫂嫂,与他虽有宫墙之隔,却差了天涯海角。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夏侯尉垂下眸,握紧拳。心里有点难受,就像山地凸起的不平整。

  他抹不去,踏不平,越想越硌。

  福顺瞧他这样,忽然大悟,难怪殿下傍晚说了一堆胡话,敢情为着她。

  上回殿下分明说,不会再想她了。还以为真能忘记,竟然还没有!

  不争气,太不争气了。

  可好歹他不再麻木,福顺也算欣慰,边叹,边把碗筷立马摆布,等他就膳。

  “她都做过了,还赔罪。我才不要她的东西。”

  福顺愣住,竟然不要啊?可惜了这么好的菜。

  他只得端起食盒,再送回去。

  哪知才到门口,夏侯尉又叫住:“等等。”

  “......”

  福顺只好再端回来。

  “罢了,有饭总比没饭好。”

  夏侯尉哼道:“就当她有心赔罪。”

  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她低下头颅的模样。

  夏侯尉又笑了下,想来像她那等天之骄女,也真不可能给他低头。赔礼勉强算是吧,算她认错了,真心来悔过。

  夏侯尉撤开纸笔,拿起碗筷。

  今晚有香软的米饭,一盘清蔬小菜,一盘烧鸭子。

  油灯照着烧鸭的熏皮,光泽可人,他心头突然难受,又似无限感慨,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菜了,还是她送来的。

  既然她肯悔改,这点心意于他而言,实在珍贵。

  夏侯尉不舍得动鸭子,转而去夹青菜。

  刚夹起,银筷突然发了黑。

  这双,是他以前的辟毒筷,用了十几年都没黑过。

  夏侯尉一愣,怔怔看着桌上的菜。

  流光千千转,骤然想起她说过,三殿下,我想要你死,跟踩死蝼蚁一样简单。

  夏侯尉用力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眸起雾,晃得他连烛影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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