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落魄皇子登基前 第53章

作者:娴白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那太?监到底外强中干,欺善怕恶,再也不敢说话了,提着棒子便夹尾巴溜走。

  后来福顺可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虽然安生?,却也难熬,冷宫里什么都?缺。又到了那年倒春寒,天特别冷,他没有炭火,也没有厚被?褥。他病倒了,一脚踏进鬼门关。

  他真以为自己快死了,却在夜里竟碰上褚娘子和夏侯瑨来栖息宫。他们发现了缩在墙角奄奄一息的?他,并急召太?医救他。后来又是送炭,又是送被?褥,才让他撑了过去。

  褚娘子和夏侯瑨救过他的?命,没有他们,他早就死在了落寞的?冷宫,或是被?人打死,或是被?冻死。总之,他是不会?活到今日的?。

  福顺额头抵地,却流下了眼泪。

  “娘娘。”他说,“奴才欠娘娘两?条命,娘娘对奴才之恩,奴才此生?难报,惟愿替娘娘了却夙愿!”

  “娘娘可有想要奴才做的?事?奴才必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也要还恩。”

  夙愿?若问褚卫怜有何夙愿,她还真有。

  她沉弱的?眸光在此刻忽亮,可不过多久,却又悄然而灭。

  福顺能帮她什么呢?福顺作为新帝跟前的?红人,能帮她的?太?多了。可是她不能,福顺即便从小就在冷宫伺候夏侯尉,与他共患难,可到底也只是个?太?监,是个?奴才,他不像周垚一样于新帝有用。他若犯了错,新帝要杀他便太?容易了。

  褚卫怜撇开?头,没有看福顺的?眼睛:“我无夙愿,你不必如此。我救你,也不是要你报恩。”

  褚卫怜起身?要走,福顺却抓住她裙摆,抬头红了眼:“娘娘!”

  褚卫怜胸口一紧,只觉千般地酸。她按住额角,不忍回头:“回去吧,福顺。”

  回去吧,福顺。

  回去吧,福顺!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十三岁进宫,没爹没娘,亦是苦命之人,何必来帮我。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活到老,也不枉餐风宿雨多年。

第47章

囚牢 我们要个孩子吧。

  “娘娘!”福顺再度抓紧她的裙摆, “您就看奴才一眼。”

  他的嘴张张合合,虽然无声,褚卫怜却明显看清了口型。

  娘娘, 您是不是想走??不愿留在宫闱?

  褚卫怜微怔,但不愿理他,摇头称没有。福顺忙道:“娘娘, 这事奴才能帮。”

  “娘娘别怕连累奴才,奴才若不帮, 便是日夜受谴。况且如今奴才宫内宫外都有人, 帮娘娘走?可不难, 娘娘若铁了心想走?,靠自己?怎走?得成?”

  福顺的话,令褚卫怜蠢蠢欲动。不错,单靠她自己?, 如何?救褚家于苦海,又如何?逃得走??上回寒冬的大病,让她意识到姑母已经老了, 也撑不了太久,她不能再慢慢筹划......

  褚卫怜竟是犹豫。

  她想了很久,很久, 终是把福顺从地上扶起,“多谢你?, 福顺, 你?的大恩我会铭记一辈子。只我也不知如何?来?谢,如今你?什?么都不缺......”

  福顺露出笑容:“奴才要?报恩,奴才缺的,就是娘娘得偿所愿。”

  面前的这个小太监, 脸白身?瘦,依旧是当初栖息宫的福顺,但此刻他穿得一身?崭新行头,站在她面前,又似乎与昔日不同了。

  福顺说她曾经救过他的命,连褚卫怜也不知,当初她那么厌恶夏侯尉,又为何?会对他身?边的小太监怜悯呢?

  真是解不开的头绪。

  福顺告诉褚卫怜,现在到了年关,宫里事忙,朝廷也忙,各州各县呈来?的奏疏堆了两?座山,陛下忙都忙不过来?。诸如“林夫人回娘家省亲”“褚大人逛楼吃酒”这些小事,陛下必定无暇顾及......他可以利用这时机,暗中?把褚家的人一个个送出京。

  至于褚太后要?如何?弄出来?呢?

  福顺与她说,岁旦过后,陛下要?到岱山祈雨。祈雨这事赖不得,这是大齐历代帝后都要?做的,为民?生向上天求福祉。

  岱山在京畿,祭神祈雨也得三日,这趟出行至少有七日之久。七日之久,皇帝又不在宫中?,便方便了福顺偷梁换柱,送走?褚太后。

  而褚卫怜,也可以在岱山逃掉。岱山地势险峻,追人不易,在那儿逃,总比困在宫里好逃多了。

  褚卫怜听完后,由衷地感激福顺。

  她向他拘了一礼,又拘了一礼。一礼是代她,一礼是代褚氏。

  最后,褚卫怜突然想到还有一事得托,轻轻启齿,带着杀意:“福顺,我想要?周垚的命。”

  ......

  福顺毕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三宫六院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为了避人眼目,他不能常在私下与褚卫怜联络。每回都是借着皇帝叫他传旨的功夫,悄悄把信塞给褚卫怜。

  今夜是腊月廿八,天大寒,窗外落雪。

  屋中?烧着地龙,博古纹软毯上的金炉飘出龙涎香。雪落无声,内室静谧,皇帝批累了奏折,突然仰头捏起额角。眸缝的余光,瞥向软炕上摆'弄梅瓶的少女。

  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看了会儿,看着荧烛跃上她的眉眼。她瞧上去似乎心情很好,偶尔修剪花枝,偶尔低哼,嗓音轻快。

  “眠眠。”

  皇帝突然睁眼唤了声。

  褚卫怜回头,他也不说有何?事,只笑着朝她招手。

  褚卫怜过去,手臂忽然被扯,人就到了他怀里。他抱着她问:“表姐,明儿除夕宫宴可有什?么热闹瞧?”

  作?为他的皇后,宫宴自然得她去办。以前褚卫怜很喜欢年宴这种热闹,可最近她都在忙着出逃的谋划,着实没分?多少心出来?。

  不过她还是比对了往年宫中?的大小宴,排了几支歌舞。

  唯一不同的,便是往年的宫宴为了给皇帝看新鲜,还会有宫外乐伎舞伎,而她为了繁事就简,便没要?宫外的人,只叫宫里的司乐署安排歌舞。

  褚卫怜把歌舞的名,一一报给夏侯尉。他听了却蹙蹙眉头:“怎么都是老花样?,也没个新鲜的,还没以前宫里的热闹。”

  热闹......他竟然会想要?热闹?褚卫怜感到诧异,冷宫待惯的人,不是习惯冷清么?竟然会想要?热闹。

  褚卫怜笑了声,有心气他,捧住他的脸便说:“你?要?什?么热闹呢?你?以前不都待冷宫的?宫里的年宴你?去过?你?就知没它热闹?”

  夏侯尉脸上的笑意消失。她唇枪舌剑,毫不留情揭开了那深埋心底的灰暗,非要?叫他不痛快。

  他恶狠狠地盯她,怒极反笑,突然埋头咬住她的肩。褚卫怜吃痛推人、怒骂,他又狠狠往她嘴唇亲了一口,连连冷笑:“你?再气朕,明日除夕,朕就叫膳房撤了羊腿。朕看你吃什么。”

  果然这话一出,她就不出声了。

  她垂下眼眸,默默转了个身?,也不看他,只盯桌案奏折的封皮。盯她孤独的背影,小小一只,夏侯尉突然就后悔了。

  他小心去拉她的手,见她不理,又从后抱住人,把头埋在她的肩上:“眠眠,你?怎么就不能同朕好好说话呢?朕说笑的,除夕夜怎么能没有羊腿呢,就算没有歌舞,都要?有烤羊腿啊。”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褚卫怜才回过头,慢悠悠笑着,往他脸颊亲了一口。夏侯尉抚住脸颊发怔,竟些微的烫起来?。只见她眼角眉梢俱是狡黠:“其实我也没气,我便是诈一诈你?。”

  他目瞪口呆,“你?...”了半天你?不出来?,只能怒笑地抱住人,又往她唇上印去。猛烈的吻,褫夺心魂,他抬起她的下颌,慢慢吻入,如鱼得水地勾缠。

  褚卫怜只觉头昏脑涨,身?子也在捻挑中?发软,最后她推着他的肩,他才慢慢仰起头,指腹抹过她的唇齿。

  夏侯尉怔怔盯她,吁喘着,又把头埋入她香软的颈窝:“我们?要?个孩子吧,眠眠。岱山祈雨过后,我再带你?去拜月老庙,送子观音......”

  他红喘亲着她的脸颊,“眠眠,我太想我们?有个孩子了。”

  “那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只要?你?生了,我都封它为储。它会是我们?大齐的储君......”

  在这一刻,褚卫怜是有动摇的。

  储君......她的孩子是储君,那她,将来?就能够是太后么?可这条太后的路,又太久,得等到皇帝驾崩,等到她的孩子即位。可夏侯尉真的能守诺吗?还是只为了骗她生孩子?

  她若有了孩子,难道就能保住褚氏?难道他就能放过褚氏?褚卫怜想想只觉可笑,这必然不会啊。况且一条要?走?几十年的路,数不清的变数,何?必去赌呢?

  夜里莺啼燕啭,红绡翻滚。尤云殢雨过后,夏侯尉敞衣抱人。褚卫怜眼尾艳红,歇着气,只觉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她推开人,他再度黏来?,按住她的臂弯缓缓又入。褚卫怜哽了声,双手捂嘴,但见他畅快舒了口气,低头将热切的吻落在她眉心。他一边掐着她吻,一边又低低说起宫宴的事。他说这是第一年除夕,还是该热闹些,总不能比以往宫里还差。

  以往?褚卫怜觉得有趣。她不住地颤,却还是咬牙哼笑:“先皇热闹,那是人家嫔妃多,谁不想多分?点恩宠,于是争奇斗艳,什?么花样?都献。你?也不纳个妃,还要?与人比,如何?比得过。”

  纳妃?

  自夏侯尉登基,劝他选秀纳妃的言论就没少过。抚远侯劝过,朝里大大小小的臣子也劝过,他们?都想借着新帝登基,把自个儿家里的女儿送来?。可这种言论,还是头回从她嘴里说出,夏侯尉感到新奇。

  他慢下来?,狭长的凤眸微眯。撑住结实的臂膀,好笑瞧她:“为何?劝我纳妃,我纳了妃,你?怎么办?”

  褚卫怜人软像滩水,累极了,擦去脸颊香汗。她瞧着上头的人,眉骨流利清俊,眼尾上挑,怎么瞧都像艳美的狐狸,这可惜很是恶毒。她抚撩鬓丝,突然实诚叹道:“表姐也是为了你?好,多个妃子,也是多个人照料你?......”

  夏侯尉一动不动地盯她,打量着,确认她的确不是说假话后,突然冷笑一声。

  他俯头,重新咬住她的唇:“你?就觉得我是个祸害,是么?你?想这样?吗,那我偏不让你?如愿!我偏不纳妃,只祸害你?,只折磨你?一人......”他阴笑着,手缓入她发软的身?。褚卫怜捂住嘴哭,他抱紧了她,慢慢吻住她红烫的耳尖,“你?说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的夫君么,表姐。”

  “我既是你?的夫君,为何?要?哭呢?”他阴恻恻地笑,“你?该爱我啊。”

  日子总是这般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岱山祈雨这天。

  这天,浩荡的车马队从皇城出来?。皇帝在前骑马,戴盔穿银甲,皇后则坐在车舆。

  在皇后那辆马车的附近,竟前后左右围了四十余精锐。

  但只要?有人细瞧,便会发觉那辆马车的窗子用木条封死了,车前也不是帷幔,也是木制的门,上了铁锁。褚卫怜犹如困在一间囚牢中?,慢慢走?向岱山的路。

  可她一点也不怕。

  因?为踩杌子上车前,福顺掺了她一把,就用口语无声地说:“娘娘放心,一切都好了,只欠东风。”

  只欠东风了。

  很好,只盼这回老天也能帮她。

  她要?永远地离开夏侯尉了,离开这座皇宫。她要?去新的天地,就当此生从头来?过——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第48章

落崖 [勿跳]小娘子,你想轮回吗?

  此趟岱山祈雨, 随行的除了?御前侍卫,还有几位王公大臣。白天祭神坛,入夜之后, 一行人便在道?观安歇。

  由于?落脚的都是?极贵之人,早在两个月前,道?观就开始翻修。

  其实道?观原也不破, 毕竟是?历年帝后的祭灵之地。但新帝登基,这是?新朝帝后头一回上岱山, 道?长尤为重视, 特地叫人把所有大殿和厢房擦得一尘不染, 再供上香炉,连墙上的桐油也是?新刷的。

  深夜,褚卫怜隔窗翻着经书,心思?全然?不在读。

  今夜她就要准备逃了?——在午后夏侯尉和几位臣子议事时, 福顺就借着送吉服的空当来与她说,今夜是?最?好的时机,因为白天没出?太阳, 天阴沉沉,云也厚,夜里估摸会下雨。雨声?将?掩去许多动?静, 也最?利于?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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