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他能帮你啊。”
前世无缘无故只占个理字,卫沉都能帮封行渊说话,可见是个正派良善之人。
在这朝中,孤立无援不长久,总要有人帮衬,有个踏实正直的朋友帮那是最好了。
鹿微眠怕自己说得太没有缘由,“她夫婿是个仁义之人,他在殿前帮你说话就知道了。”
“你此番帮了他。你若遇到难处,他一定会帮你的。”
“这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鹿微眠挑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腰,“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在山里照顾你生病,你才那般好脾气地帮我敷肚子。”鹿微眠心里门清,“不然平日里,你哪里肯让我碰你啊。”
封行渊微顿,晃神片刻。
这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行为缘由。
他昨日为什么没拒绝她用他很不自在的姿势睡觉。
好像确实如此。
封行渊深吸一口气,倚靠在旁边,把玩着手上指环,时不时按出机关短刃,又再度按了回去。
眸底光线忽明忽暗。
但,她是怎么知道,卫沉在前殿,说了一些有利于他的话。
封行渊再度看过去时,鹿微眠已经倚着软枕睡着了。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缓慢地收回视线。
路途中马车颠簸途。
车轮滚过石子路时,鹿微眠睡梦中不小心撞了一下脑袋。
脑袋“翁鸣”一阵。
鹿微眠扶着额头醒过来,脑海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些画面。
她神思清明不少。
对了。
她是没听过卫夫人的消息。
但她听过国公千金的消息。
国公千金就是明窈,卫夫人。
好像是在一次宴会上,她听人闲谈国公千金大着肚子和离回家。
结果孕中思虑过重导致难产,一尸两命!
鹿微眠扶着额头,愣了很久的神。
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封行渊不知何时出去了。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原本的靠在椅背上,被人放躺了下来,身上也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鹿微眠坐起身,正好路程走到一半,到了正午休息用膳的时间,大家都停了下来。
他们这一程回京的不止她一家,通常是几家人结伴走,用一批护送侍卫。
鹿微眠下车,看见封行渊从马上下来,不由得询问,“你怎么下来骑马了?”
“哦,”封行渊打理了袖子,将袖口灰尘拍干净,“我护送这一队家眷,得下来巡察。”
听得凌一茫然环顾四周。
这巡察也没见巡察别家啊。
但鹿微眠点头,没有怀疑。
“那你今日送完我们这一队,还要回去送吗?”
封行渊回得很像那么回事,“不用了。”
鹿微眠凑近了些,“那卫夫人有人送吗?”
封行渊觉得她今日提到这个人的频率有些高,高到他心下不畅快,眉梢扬起,“卫夫人有她夫君送。”
鹿微眠察觉到他的异样情绪,“哦”了一声,也没敢继续问。
好像每次她一日之内频繁提起谁超过三次,他就开始这样了。
暮云暮雨去领膳食,安排着准备吃午膳。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怪异的沉默了一阵子。
鹿微眠试图打破沉默,“你刚刚巡察,累不累啊?”
“简单看一遍,无妨。”
鹿微眠捧着暖手炉,“我每次骑马都还挺累的,刚开始骑下来浑身酸疼。”
封行渊问着,“夫人骑马是令尊教的?”
“我父亲才不会呢,是……”鹿微眠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慕青辞教的。
封行渊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看她,“是谁?”
鹿微眠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那个……歆月姐姐。”
封行渊语调拖长,“可我上次偶然听到,她也不知道你的骑射怎么学会的。”
鹿微眠咬死,“她,肯定记错了。”
封行渊又问,“射箭呢?谁教的?”
鹿微眠想哭。
好歹她和慕青辞清清白白。
但那个恶贼她完全说不出口。
鹿微眠硬着头皮开口,“也是歆月姐姐。”
封行渊不紧不慢道,“那她记性可真差,教过你的,自己都不记得。”
“是吧,她记性一直挺差的。”
封行渊拖腔带调地提醒,“我好像没跟夫人说过,骗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呀不要这样,”鹿微眠知道自己这个谎言很拙劣,“这些都不重要,都过去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又撒娇。
封行渊想咬她了。
这次想咬个见血的,咬那颗红痣,咬个哭出来的。
可惜她病着,还有伤口一直在流血。
封行渊大发慈悲地放她一回。
鹿微眠就知道她的乖乖夫君一哄就好,到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有恃无恐了些,开开心心地吃午膳。
但没开心多久,等晚上到封府整个人就烧了起来。
兴许是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她到家非要先沐浴后再睡觉。
总归* 是入了夜高热来势汹汹。
晚上不好叫郎中,暮云赶忙用褚楚给的方子煎药,给鹿微眠喂下去。
褚楚的方子知晓鹿微眠的体质,偏温和,因此也不会见效太快。
封行渊规整好送家眷的行军队伍回院,就得到了一个烧得不省人事的小夫人。
都不用他惩罚她,她这点体格,受个凉就能把自己折腾够呛。
封行渊简单摸了一下她的脉象,确认问题不大后,也去沐浴清理。
回到房内时,顺手将鹿微眠挪到床里。
将人放下之际,封行渊蓦的感觉到了掌心异样。
他拿出手来,看见了指尖的血迹。
封行渊轻“啧”一声,心想着她今晚烧成这样,肯定是没好好处理伤口。
但处理伤势这种事,他经验丰富。
他不介意好心帮她处理。
封行渊觉得自己最近做的好事越来越多了。
他心情愉悦地想,那日后多杀几个人应当也无妨。
封行渊取了新寝裙,备了干净的棉帕,将人抱进沐浴间。
封行渊抱着软绵绵的人坐在软椅上,漂亮干净的手指拨开少女花瓣一样层层堆叠的粉白裙摆。
带着薄茧的指尖毫无预兆地碰到了那处鲜嫩柔软的“伤口”。
第28章 威胁
怀中高烧不省人事的小姑娘被触碰到敏感之处, 身体都跟着瑟缩了一下。
骨肉匀亭的双腿蜷曲着合拢,但被一只修长大手卡住,再度打开。
少年眉眼间干净至纯, 不掺杂欲,看起来颇为认真地在检查她的伤势。
眼底缓慢地浸染几分欣赏。
这处伤口被鲜血沾染,像是玫瑰花蕊。
脱离模糊梦境出现在眼前, 是意料之外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