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鹿微眠轻哼,“不管。”
一旁小厮见鹿微眠身边没位置,但姑爷来了,他也不好上去把伯爵千金赶走。
只得赶紧安排姑爷去上座。
那上座位置颇好,周围都是达官显贵,想必姑爷会满意。
小厮很有眼力见地把封行渊送过去,却发现封行渊似乎不那么高兴。
因为这会儿,谷歆月开始哄鹿微眠喝酒了。
“要不要尝尝?”
鹿微眠有过类似的经历,知道谷歆月喜欢喝烈酒,“你喝的酒都好苦的。”
“不苦,我今日要的是甜酒。”
鹿微眠探着脑袋辨别了一会儿她杯子里的东西。
还是没敢尝试。
屋外陆陆续续地进来宾客。
许多宾客没有下了帖子邀请,只是曾经与鹿瑜有过来往,听闻他离京就来贺寿送个践行礼。
本也没打算留下吃饭,但是人家来了,鹿瑜不可能让人饿着肚子走。
桌子越加越多。
周围几个空置的屋子也都拿来摆宴席。
不知风声是怎么传出去的。
鹿微眠在前来的宾客里,看见了封贺带着罗氏进来,身旁还跟着封骏。
封贺上前与鹿瑜攀谈着,时不时提到她,“阿眠在我们家呆得很是习惯,把阿眠交给我们,亲家尽管放心吧。”
鹿微眠料想到他们会这么说,轻扯了扯唇角。
封贺自然而然的想要坐在前面的位置,与其他朝臣攀谈,然后将封骏介绍给各个官员。
眼见大家都不太想搭理他,但碍于面子也都笑着应承。
鹿瑜好脾气也没说什么。
但封行渊慢悠悠地开口了,“二叔贺完寿早些回去吧。免得天黑路滑,不好走。”
封贺脸上挂不住,心想着等鹿瑜开口留他们吃饭。
但鹿瑜也没开口。
即便是心有不满,封贺也不好当面表现出来,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他们只能尴尬道,“说得也是,今日特地来给亲家公贺寿,这会儿我们也该走了。”
就在他们以为鹿瑜会挽留他们之时,鹿瑜开口提醒,“那你们路上小心,来人,好生送送客人。”
封贺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他们离开。
屋内没有了膈应的人,气氛也慢慢恢复如初。
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也没有把封贺真的当做鹿瑜的亲家公。
毕竟朝堂中,想要沾亲带故攀关系的实在是太多了。
鹿微眠舒服地伸了伸腿,喝着手里的果汁。
抬眼迎上对面封行渊的视线。
她弯起眼睛笑了笑。
封行渊却避开了视线。
鹿微眠也不甚在意,很快注意力就被吸引走。
远远看见卫沉扶着明窈前来,专程送践行礼。
鹿微眠就起身去迎,与他们说了两句话。
明窈给鹿微眠递了一张帖子,“最近烦心事多,你也不要总是忧虑。想散散心的话,下月我三妹成婚,你也可以去沾沾喜气,国公府定视你们为座上宾。”
“若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明窈看着她,“就是我想见你罢了。”
鹿微眠看着那红色喜帖,没有来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难得的喜事,我肯定要去的。”
没多久明窈的父亲,明国公也前来贺寿。
鹿瑜与明国公曾经有些交际,坐下闲谈气氛也热闹不少。
这大概真的是个很好的日子。
鹿微眠起先的混沌与不安都被抚平些许。
身边谷歆月一杯一杯的酒水入喉,整个人都显得愈发畅快精神。
鹿微眠虽是知道谷歆月为人一向豪爽,但看她这般,还是颇为好奇。
她戳了下谷歆月的杯子,“这个真的是果酒吗?”
“是啊。可好喝了,”谷歆月拿起来,晃了一下,“要不要试试。”
鹿微眠把杯子递过去,“我尝尝吧。”
谷歆月给她斟满,清亮的酒水在玉瓷杯盏中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鹿微眠喝了一口。
咽下去还没有什么感觉,是挺甜的。
鹿微眠又小酌两口。
第三口下去的时候,辛辣气息瞬间窜起,充斥了鹿微眠整个鼻腔。
她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缓过来时,脸颊被烈酒熏蒸的通红,“你骗我。”
谷歆月笑着给她倒果汁,“没骗你啊,这就是甜酒。”
鹿微眠连喝了两杯果汁才遮盖住那辛辣感,连连嘟囔着,“骗子。”
谷歆月撑着下巴看她红彤彤的脸,忍不住逗她,“也就你回回都上我的当,褚楚都不信我的。”
鹿微眠偏开头,“我也不信你了。”
嘴上不停地说不信。
过了没有半刻钟,就又凑过去了。
封行渊全程看在眼里。
一整晚也没有说话。
谷歆月那杯烈酒的确是有些烈。
鹿微眠没喝过这么厉害的酒,很快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趁着自己还没失态之前先离了场。
谷歆月帮衬着将她送到房内。
鹿微眠只是有些晕,还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好啦,你赶紧回去吧。”
谷歆月看她晕晕乎乎的样子,“你自己可以吗?”
“当然。”鹿微眠睁大眼睛示意自己很清醒,但是很快眉眼间就有些失焦,“没事,我还有暮云呢。”
暮云从沐浴间出来,“姑娘,水备好了。”
鹿微眠扶着谷歆月起身,“我要去沐浴梳洗了。”
谷歆月见状便先回宴席。
她刚离开鹿微眠的院子,迎面看见封行渊走来。
暮云接过鹿微眠,带她进去。
鹿微眠走路是有些晃,但是不影响其他。
何况她也不太适应有人看着她沐浴,“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很快。”
“要是两刻钟还没出来,你再进来。”
暮云答应着,守在外面。
鹿微眠是很快——
她很快就在浴桶里睡着了。
温水里洒满花瓣泡着实在是太舒服了。
连有人进来都没有让她醒过来。
封行渊遣散了暮云,进沐浴间就熄了屋内的灯,摘下面具。
暮云看姑爷进门就熄灯还是愣了一下,原本只是退出门外,这会儿直接退到了院外。
封行渊扶着浴桶看她,他左眼不便见光,但在黑暗里视力极佳。
浴桶内女孩盘起长发歪着头靠在桶边,脸颊红润清透,睫毛上挂着零星的水珠。
花瓣贴靠在她的锁骨处,围聚在她周围,随着她平稳的呼吸缓慢起伏,剐蹭着她胸口的玫瑰红痣。
封行渊伸手摘下她锁骨处的花瓣,在指尖把玩了一会儿。
那片娇艳欲滴的花瓣在少年极具摧毁力的指尖很快被研磨出花汁。
蹂躏得残破不堪。
怎么睡着了。
他今晚很不高兴,想着如果她愿意主动亲吻他。
那他兴许能不计较她和别人喝酒笑闹了一晚上,没跟他说一句话。
但眼下睡着了兴许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