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封行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指腹轻蹭唇角。
这会儿正在拜堂。
高堂上坐着的是卢太傅和他夫人林氏。
林氏慈眉善目,但身量纤纤,看着有些许病气。
直到新婚夫妻被送入洞房, 那林氏才重咳出声, 看起来像是压抑了许久, 为了避免婚宴上不出错才强忍着没有咳出来。
这突然一发作,就格外引人注意。
林氏连忙摆手, 寻了个近处离开。
太傅府中几个公子凑过去查看。
旁边下人上前圆场, “宾客们快快入座吧,宴席马上开始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鹿微眠好像看见林氏掩唇咳的时候, 那帕子上沾了血迹。
宴席开始,明窈也随着娘家人入席,一并都在二层清静之处。
见鹿微眠也在, 便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鹿微眠问着,“太傅夫人近来可是生病了?”
明窈叹了口气,“积劳成疾,身子骨弱, 病了好几年了,今年格外严重。”
“所以婚事也提前了, 想给她冲冲喜。”
“我瞧着太傅这家中还挺和气的,也这般操心吗?”
“自然了, ”明窈小声道, “这林氏并非太傅原配,是续弦。”
“太傅府内, 三个公子都是原配留下的,太傅又钟情原配。这续弦难做,府中上下起先都不认她。俗话说日久见人心,也是十多年过去了,她才得府中上下敬重。不过才三十岁身子就累垮了,不知值不值得。”
鹿微眠心下了然。
当真是家家户户都有些自己才知道的苦楚。
她们俩闲话家常,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身边格外安静。
转头看过去,发现卫沉不语,只是一味地给封行渊倒酒。
封行渊有些出神,重复着喝酒的动作。
明窈看笑了,拍了下卫沉,“你不怕把封大人灌醉了?”
卫沉这才停手。
怕。
但好像是封轸自己想喝。
封行渊看了他一眼,卫沉手上才恢复控制力。
鹿微眠很少看见封行渊跟谁关系好到可以推杯换盏,因而也没有拦着。
但回府鹿微眠就觉得他变奇怪了。
封行渊好像是醉了,但是还能正常走路说话。
就是反应慢了半拍。
两人回了房,鹿微眠卸下钗环,观察到封行渊进门净手的动作重复了许久。
鹿微眠走过去探着头看坐在桌前的人,“你是醉了吗?”
封行渊思绪空荡片刻,才回道,“没有。”
少年肤质偏白。
醉酒后白皙脸颊上有些不同寻常的红润。
加之他的长相本就是偏清秀干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乍一看上去……
有点可爱。
鹿微眠好奇地看着他醉酒的反应,“真的没有吗?”
被封行渊发现,他抬眼迎上鹿微眠的视线,又不自觉地挪开,“真的。”
鹿微眠打量着他。
他刚刚净手洗脸,脸颊上还有潮湿的水珠,唇瓣泛红,娇艳欲滴。
死不承认还要躲避她视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鹿微眠恶念胆边生,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封行渊像是被偷袭了,茫然地看向她。
“看什么啊,”鹿微眠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时常咬我吗?我咬你就不行了?”
封行渊大抵是无法反驳,纤长的睫毛下垂。
但脸颊反倒是更红了一点。
鹿微眠发现他醉酒后竟然会害羞诶。
她更好奇了一点,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脸好红啊。”
少年反应迟钝地给了个很拙劣的借口,“屋里热。”
鹿微眠借着他害羞的劲,胆子颇大,“那你把衣服脱了。”
少年秀眉轻蹙,那抹红润蔓延到了耳根,“不行。”
“这么害羞啊。”鹿微眠坐进了他的怀里,摸了摸他温热发烫的脸颊,“你的身子我不能看吗?可是你都看过我的了。”
封行渊放任了她一会儿,别过头,给她的举动下了论断,“夫人在轻薄我。”
鹿微眠欺负他醉酒,说着歪理,“与我成婚不就是给我轻薄的?”
封行渊理解了片刻,“成婚就要被轻薄吗?”
“不给夫人轻薄的夫君,不是好夫君。”鹿微眠摸了一会儿他的脸,手指下滑到他颈间。
封行渊听着她的话没有抗拒。
鹿微眠就大胆地咬了他两口,“疼不疼?”
“不疼。”
鹿微眠用了些力气,似乎是要还他曾经的某些行为。
她还是善良了一点,始终没有咬破他,却还要问,“疼不疼?”
封行渊只觉得身上跟小猫爪子抓挠一样,她再怎么用力带来的都是痒。
虽然反应迟钝,但也顺着她,不然她越咬越痒,“疼。”
她果然高兴了。
鹿微眠顺着这个力道多咬了他几口,但奈何男人肩膀肌肉结实,她没咬几口就牙根发酸。
仔细想来,她还有些吃亏。
鹿微眠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他的。
他当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咬出痕迹,她费劲巴力地就留下了几个牙印。
鹿微眠不满足,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他的手。
她额头倚靠在他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
封行渊手指修长匀称,手掌筋骨分明,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她真的很喜欢这双手,也就是趁着他醉酒她敢说,“给我摸一会儿好不好。”
封行渊没有动,由着她摸自己的手,“我能说不好吗?”
鹿微眠回绝,“不能。”
双手交握住的感觉很奇妙。
仿佛她完全被包裹住,她有点喜欢。
玩着玩着,鹿微眠视线又落到了他领口显露出来的肌肉线条。
肩臂结实,锁骨线深刻,再往下是……
鹿微眠好奇地伸手碰了碰。
少年脊背僵直,低头看着她的举动。
鹿微眠轻轻按了按,发觉不用力的时候,男人胸肌也偏软。
或许是从前触碰到的时候他都是白日里的防备状态,所以都硌得疼。
眼下这样还是少见。
而此时,少年看向鹿微眠身上某处,“夫人也可以给我摸一会儿吗?”
鹿微眠对上他的视线,条件反射地拒绝,“不可以。”
封行渊没有坚持,但似乎觉得很遗憾。
为什么她可以他不可以。
鹿微眠很满意他这般乖,到入夜就寝时玩得有些累了才罢休。
她躺下习惯性地抱过一个枕头,刚抱过来就想起来旁边有个乖乖夫君。
等他明天清醒了,许是不会这样任人摆布了。
鹿微眠转过身,看他如常平躺着入睡。
凑过去,“封行渊?”
封行渊睁开眼睛,“嗯?”
“抱我。”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把手伸了过去。
鹿微眠明显很开心,拉着他的手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在背后环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