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戎酒
她张罗着让大家入席吃年夜饭。
饭后围炉烤火,等着守岁。
暮云暮雨和孙嬷嬷一起在厅堂抓福袋,封行渊出去了一趟。
鹿微眠先回了房翻找出来了自己放在橱柜里的一个盒子,守着炉火坐在屋子里,偶尔能听到隔壁的笑闹声。
不多时,封行渊从外面回来。
鹿微眠来了点精神,“你去哪里了?”
封行渊将外衫褪下,拿出来一大一小两串糖球。
鹿微眠眼睛亮了一下,“眼下还有卖这个的!”
“出门看到就买回来了。”
封行渊将大的给了鹿微眠,小的糖球一放下,角落里墨宝闻着味就凑了过来。
叼着回了自己的小窝里。
鹿微眠一面吃一面与他闲聊。
封行渊问她,“从前你在家是如何守岁?”
“我啊,一般是与鹿峥在父亲母亲房里守岁,吃吃喝喝,下棋堆雪人,看烟花爆竹。”鹿微眠看向他,“你呢?”
封行渊沉吟片刻,“没有印象。”
他从前的每一日都是一样的,没有特别的年节。
也没有人与他庆祝。
鹿微眠看了他一会儿,过年这种事没有印象,要么是不想提,要么是枯燥无味的时光。
不说就不说了。
鹿微眠想起正事,“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她放下糖球,从一旁拿过来一个小盒子。
封行渊听到“礼物”二字还是迟疑了片刻,“你上次托孙嬷嬷给我了。”
“那个只能算是过年要用的喜庆物件。”鹿微眠把盒子递到了他面前,“这个是新年礼物。”
封行渊伸手接过来。
盒子打开,是一串同心结玉佩。
和田玉温润,被红绳牵系,下面是工脚有点歪的花络,但看得出来是尽力了。
应当就不是外面卖的。
是有人自己做的。
同心结,永结同心。
鹿微眠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他的反应,“喜欢吗?”
恰好,快到子时,屋外响起了此起彼伏地爆竹声响。
城中各家各户都喜气洋洋地庆祝新年到来。
封行渊动了动唇,只听得到自己胸腔内,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暮云过来提醒鹿微眠钧宜要放烟花了。
鹿微眠走到房间窗口看,周围声响太大,鹿微眠不由得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很快有人接替她捂住了她的耳朵,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鹿微眠正要疑惑地转头看他,忽而看到浩瀚夜空之中,一道红烟拖尾迅速攀上夜空。
比起周围的烟火攀升地更高几分。
“轰”地一声炸开一朵偌大的烟花。
仿佛花朵盛开,花瓣向下坠落。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眨眼间的停滞后。
那朵花的每一片花瓣光点都再次绽放开,层层铺满,迅速占领了整片夜空!
仿佛铺天盖地的流星雨临世。
也是一场盛大的烟火花朵瀑布,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烟火盛放在她的眼底。
漫天花雨朝着长安城内的小蝴蝶降落,奔涌而来。
鹿微眠望着夜空出神许久,听到他问她,“喜欢吗?”
他的喜欢淹没在铺天盖地声响之后,又在足以让世界倾覆的烟花中爆裂开来!
一时间,长安城内,众人皆望着那绚烂盛大的烟花。
大概是无人见过如此盛景,长安城各处满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卫沉环抱着孩子,捂住他的耳朵,但还是挡不住小孩睁着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看那烟火瀑布。
明窈坐在旁边笑说,“他胆子还挺大。”
太傅府苑内,卢青给叶氏递药,被一家人叫着看烟花。
众人接连说着,“这般好的烟花,夫人看到了,来年定是要病愈了。”
城郊,凌双倚靠在一颗高大树木下,看着天空中炸开的烟花。
他手里握着一坛酒,和凌一手里酒碰了一下。
凌一感叹着,“真好看。”
凌双还有点遗憾,“这玩意,本来可不是朝天上放的。那是朝地上放炸毁长安城的,能削减朝廷一半兵力。主子怎么改主意了?”
“省省吧。”凌一笑道,“他现在可不舍得毁了长安。”
凌双好奇,“为什么?”
“他在长安养媳妇呢。”
*
屋外夜空中烟火层层升空,屋内暖炉里火花轻爆。
鹿微眠转过身环住他的脖颈,吻上他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吻如她的人一样,轻柔拘礼,泛着丝丝甜意,“我很喜欢。”
“新春快乐,夫君。”
封行渊眼睫压低,他没说过祝福的话,但他是真的想要她快乐,“新春快乐。”
鹿微眠问,“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我没有许过愿。我通常都是,想要什么直接拿。”封行渊低头回吻,他的吻与她不同,称得上是冒犯。
鹿微眠被他身高带得仰起头,纤细的脖颈拉长,露出美妙而脆弱的弧度。
少年纤细修长手指勾住她的衣衫裙带,缓慢抽开,“今晚再学一点好吗。”
鹿微眠腰身被他勾扯裙带的动作带得发酥。
她没有拒绝,默许他的所有动作。
但很快被混乱的衣物摩挲声掩盖。
今日新挑的衣裙被剥落掉在屋内地毯上,钗环一并坠落,上面的珠翠被这般力道带得轻轻摇晃。
被褪下所有衣饰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
鹿微眠低了低头,偏又看到自己的身体。
她别开头,挂在他脖子上,似乎也想要借这个动作遮掩掉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
自欺欺人地觉得这样他看不见。
封行渊只觉得胸口像是塞了一团香香软软的棉花。
他理顺她身后的长发。
鹿微眠感觉到散在身后的长发被他的手指一点点理顺。
一缕碎发被勾起,带得她麻麻痒痒的,她不自觉地蹭了一下。
这不蹭不要紧,一蹭,她就明显感觉到了什么。
接着发丝上的吻落在了她眼角眉梢,一路向下。
封行渊咬住她唇瓣的时候,喃喃自语了一句,“学会习惯我对你做些坏事。”
他呼吸间热气一同喷洒在她唇间,给这个吻平白增添了几分纠缠欲气。
鹿微眠的手被他摩挲着,磨得她手背发痒。
索求加深时,唇齿纠缠也跟着变得混乱。
鹿微眠忽然间被调转翻过身,双腿被他合拢。
这变化太快。
鹿微眠有些紧张,腿上神经被烫了一下,骤然变得脆弱起来。
她忽然间挣动了下。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她可耻地感觉,贴在腿上的……有点熟悉。
是与她不太匹配的熟悉。
让她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个人。
那人是西域人,所以某些地方与中原中庸人有明显的区别。
但怎么他也……
熟悉的记忆涌上来,鹿微眠慌忙说着,“等……”
少年很难压抑住骨血内的躁,毫无征兆,也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