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蛮小吉
薇薇安看着两人的身影却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只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牵着马车走到石桥边上便对着马儿轻轻地挥了两个鞭子。
马儿吃痛,轻声嘶鸣一声便“哒哒”的踩着蹄子,带着满车的金字走向了桥对面。
身后众人看着对岸两人牵起装满黄金的马车头也不回离开的样子,有些面面相觑。
薇薇安见他们这个样子,扬起唇角笑了笑却并不多做解释,而是翻身上马掉头朝着庄园的方向走去。
桥对面的正驾着马车离开的女人见薇薇安率先骑着马离开了桥头,眼神有些暗淡地看向了骑着马的男人:“哥哥,殿下让我们办事情,是不是就算是原谅我们了?”
“不是。”骑着黑马的男人咳嗽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道:“殿下说,她往后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所以需要多留一条后路,只是这条后路需要万无一失所以才找了我们。”
“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吗?”女人有些希冀地看向哥哥轻声问道:“如果这趟差事办好了,以后会不会就原谅我们了?”
“不会。。”男人摇摇头道:“她只说若计划出了差池,马车里的金子便算是她为我们二人准备的退路,让我们务必保全好自己。”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却又一字一句,说的分毫不差。
女人眼睛里涌出热泪,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发紧:“我们真的帮不上忙了吗?”
“碧丽。”阿修斯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阴沉了不少:“我们做错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她失望了,守好这车金子比什么忙都好。”
碧丽安静了一瞬,终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错了,哥哥,以后不会了。”
阿修斯回眸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踪迹的对岸,有些怅然若失道:“我们没有下次了……”
等从暗道赶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薇薇安连洗漱都没有便躺在了床上,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但闷热的夏季总是会让人出很多汗,她拧着眉头忍了一下还是适应不了,便起身走到旁边的隔间脱下了衣服,从清水擦拭了一下才走出了隔间。
但才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窗户是敞开的。
薇薇安心头一窒,下意识握紧了裹在身上的浴袍。
阿瑞斯坐在窗台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在看到了她下意识的动作时更暗淡了一些,但随即又哑着嗓音轻声道:“薇薇安,我想你了。”
薇薇安瞳孔一缩,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传来一阵刺痛感。
她吸了口气,没有再管浴巾只抬脚朝着他走去:“阿瑞斯,你好了吗?”
阿瑞斯看着眼前只用一层轻纱裹着胸口,身上还沾染着水珠,在月光下美得像幅画一样的女孩,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好几天没去看她,也没问为什么不愿意帮她找医生,只垂眸看着她。
无尽缱绻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嗓音低哑着道:“好了。”
“但很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他说的若无其事,好像他只是得了个伤寒,病好了便出来见她一样。
但薇薇安知道他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活下来的见她一面的,她看着他苍白的神色,和暗淡的目光,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的冲动不可抑制冲上心头。
但一想到自己在忙着谋取他的性命,那句安慰的话和拥抱就怎么也给不出。
她仓皇地转头,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话题,便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有些冰凉的躯体。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在了薇薇安的颈窝中。
薇薇安能明显感觉到他在颤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哑声装作毫无所觉一般轻声的询问道:“怎么了啊。”
“薇薇安。”阿瑞斯闷闷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带着极其细腻的情绪:“别这样,别离开我。”
第88章 绞刑场
他的身体冰凉, 但落在脖颈处的气息却是温热的。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微微侧头看向他声音轻柔地问道:“阿瑞斯, 想要我吗?”
靠在她背上的阿瑞斯浑身一僵, 抬头侧眸看向了她:“薇薇安?”
薇薇安不回应他的话,只侧头扬起下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他的唇不似从前一般柔软厚重,反而很干燥, 贴上去时明显能感觉到粗糙的地方。
但偏偏能给薇薇安一种难言的真实感。
情动的滋味酸酸涩涩,薇薇安心跳如鼓但行为却丝毫不迟疑,缓缓地转头扬起手臂抱住了阿瑞斯的脖颈。
轻柔的纱衣在衣料摩擦间从雪白的身体上滑下,落在了脚下, 她并不管身上是否还有衣物蔽体,只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了他衣服上。
然后伸手将他粗糙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阿瑞斯摸着掌心柔软细腻的皮肤和她急切的吻, 心头一团乱麻, 却什么都没问只拧着眉弯腰,将怀中较小的人横抱起来, 大步走向了床边弯腰将她轻柔地放到了床上。
他的身体离开的瞬间, 躺在床上的薇薇安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她下意识地睁开眼便看到他抬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俯身压了上来。
薇薇安心头却还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但还是伸手环抱着怀里男人的头, 任由他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肌肤上亲吻。
情动的感觉很奇妙,会让人身体酥软,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又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随着他的唇落在那里, 薇薇安不可抑制地轻哼了一声,环着他脖颈的手更紧了一下。
阿瑞斯停顿了片刻,松开嘴巴看着她沙哑的声音暗沉到了极点:“这声音,很好听。”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耳尖染上了一抹红晕,但却不停止动作,侧头对着他耳边又轻轻地哼了一声,故意问道:“那这样呢?好听吗?”
阿瑞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却没有动作,只喘着气沉默了片刻才扬头看向了薇薇安,沙哑着声音问道:“薇薇安,真的可以吗?”
薇薇安的眼神清明了一些,看着他黑压压的眸子里藏着的炙热,哑声道:“阿瑞斯,我也想要你。”
她嗓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渴望。
但阿瑞斯偏偏在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纵容。
直觉告诉她,那是一种补偿,一种亏欠后让他可以为所欲为地补偿。
他心头一痛却不说什么,只拧着眉凑过去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巴,哑声道:“薇薇安,抱着我睡一会儿吧,我这些天睡得不太安稳。”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却没有真的听话收手,而是推开他翻身骑了上去。
清亮的月光下,床边的珠链透着五颜六色晶莹的光,而光又映射在她的身上,落下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将原本就美妙的一切,映射的更美了。
阿瑞斯的身体僵硬到了极点,全身的青筋头一条条的凸了起来,甚至连眼框都红了一圈。
薇薇安能感觉到那股隐忍又克制下的疯狂,但还是咬紧牙关伸手勉强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像从前他禁锢她一般,将他的两只手臂压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拉下了他的衣服。
有什么跳了出来,薇薇安不敢看,只颤抖着咬紧牙关坐了上去。
阿瑞斯重重地拧眉,通红的眼眶中涌上一种难言的情绪,甚至黑压压的瞳孔都缩成了一个黑点。
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垂眸去看她,却见她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娇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薇薇安。”他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她的一声不吭的样子,哑声问道:“疼了?”
“…好疼。”薇薇安闷闷地说着又沉默了片刻,才扬头看向他,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怎么会这么疼。”
薇薇安知道会疼,但现在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成,却疼到几乎要大叫出来。
阿瑞斯看着她的样子,眉眼弯了弯收敛着情绪,从她的掌心挣脱出手臂,缓缓抱着她躺到身侧,盖上了被子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道:“我们需要很多夜的耳鬓厮磨才可以,一夜胡来会伤到你的。”
他的手粗糙又炙热,薇薇安有些僵硬的躺在他的怀里,却没有出手阻拦。
原本她是想在这一夜,做点什么来结束她人生中第一次恋爱,算是给自己和他一个美好的一夜,但显然没可能了。
那就任由他做点想做的事情吧。
盛夏的风,细腻柔软。
丝绸被褥下的小情侣,温柔缱绻。
而窗外的月,一如既往的清冷。
第二日一早,薇薇安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薇薇安起身走到了镜子前。
雪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点点,薇薇安伸手轻抚着那些青青紫紫的小点,看了好半晌后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纱衣裹住半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侍女听到声响,推开门进来为她洗漱穿衣。
其中有贴身换衣的侍从发现了薇薇安身上的红痕,她显然吓了一跳,但抬眸见薇薇安的神色平静便立刻低头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啧啧。”门外传来一声轻啧声,薇薇安侧头看去,发现是苏雅。
她并没有惊讶,也没有遮掩,只淡然地等着侍从为她穿上衣服。
苏雅这货前段时间和一个猎户好上了,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火热,庄园里甚少能见到她的身影,但这几天貌似是腻了,已经不再天天想着出门。
反而又开始往她这里跑的勤快了。
苏雅笑着走到她的跟前,从侍女手中接过衣服亲手替薇薇安穿上,又一步步帮她绑上束带才弯着脑袋调笑道:“啧啧啧,看看你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东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会玩这些啊?”
薇薇安不搭腔,只侧头看着她道:“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
“好。” 苏雅摸了摸薇薇安脖颈处的红痕道:“你父亲处理好西尔公爵养私兵的事情了,西尔公爵被判绞刑了,今天中午会在中央花街行刑,你也得去观刑。”
薇薇安眉头挑了一下,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苏雅见她这样子笑着扬起眉头道:“崔斯坦来找你好多回了你都躲着不见,我以为你真的对他失去兴趣了,看你这表情是忍着不去见他吧。”
薇薇安没有回话,只低头拿起一条蕾丝颈带戴在了脖子上,遮掩住了脖子上的东西才道:“崔斯坦不是撇清了和西尔的关系吗?我紧张他做什么?又死不了。”
“这倒是。”苏雅笑着点头,伸手帮薇薇安调整了颈带才道:“只可惜艾薇儿也要跟着被绞死,好玩的玩具又要少一个了。”
薇薇安顿了一下,想起来艾薇儿那张抹得惨白的脸。
西尔和崔斯坦的母亲其实都是二婚,两人结婚的时候各自都是带着小孩的。
西尔带着艾薇儿,崔斯坦的母亲带着崔斯坦。
两人之所以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科尔斯领主。当年科尔斯领主消失在邻国,薇薇安的母亲卡丽妲又被人设计陷害,成了杀死皇嗣的嫌犯,所以无奈逃出了皇城。
但后来却被伺候的奴隶害死在了林间的一个小屋里,当时年幼的薇薇安目睹了全过程,又和母亲的尸体待了好几天,导致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后来,崔斯坦的母亲找到了薇薇安,帮她安葬了母亲又将薇薇安带去皇城偷偷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科尔斯领主回国之前都没让旁人发现。
科尔斯领主感念着崔斯坦母亲的恩情,在来月亮庄园的任职的时候,也把崔斯坦母子也带到了月亮庄园,并且让当地刚死了妻子,只有一个女儿的贵族西尔娶了她。
让原本只是落魄贵族,还被休弃在家的崔斯坦的母亲一跃成为了月亮庄园里的贵族夫人。
但显然半路夫妻是靠不住的,在西尔出事后崔斯坦就日夜奔波赶回了庄园,但他赶到庄园后却没有为西尔求情。
反而是到处找证据,举证自己和母亲不知道西尔养私兵的举动,并且非常干脆的让母亲和西尔离了婚,将他们母子摘除了这次谋逆事件中。
科尔斯领主可能还念着当初的恩情,所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崔斯坦母女,只可惜,艾薇儿这个平时总念叨着母亲和哥哥如何如何宠爱她的傻子,却逃不过连坐,也被判处了绞刑。
她平日里仰赖的母亲和哥哥也并没有为她求情。
薇薇安心头有些唏嘘,目光落到侍女手中举着的几件华贵的长裙上看了一会儿,招手让卡卡西进来,对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