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都收拾好了,这才坐下一道吃饭。
林修然坐在主位,赵云惜去抱了一坛菊花酒,笑着道:“最后一坛菊花酒了,再喝要等重阳菊花开了。”
几个大人一人略饮一杯,见林子垣好奇,也不许他喝,他便不服气:“等我成婚就能喝了。”
甜甜撇嘴:“哈哈。”
林子垣大怒,抢走她夹的鸡肉,恶狠狠地吃掉报仇。
赵云惜瞧着不免黑线。
“幼稚鬼。”甜甜幽幽道。
两人近些年来总是拌嘴,见了就要冷哼一声的大仇。
林修然懒得管,他吃得心满意足,板栗炖鸡很入味,那汤汁淋在米饭上,就连米饭都好吃很多。
“这梅干菜锅盔也香,皮酥酥的,真香啊。”
“包子也香,可恶啊,我为什么没有两张嘴。”
“炸香椿鱼也好吃……”
“没有人爱这道凉拌荠菜吗?清爽极了。”
几人吃了个肚圆,一群半大小子,吃起饭来实在惊人,她做得份量很大,却还是不够。
她有些没吃饱,想了想,就决定折腾点来自现代的美食。
“相公,去羊倌家挤点羊奶来。”她递给张文明一个陶罐。
等他去了,就去屋里折腾着找材料,碎碎念道:“要黑糖要奶还要茶还要啥来着……”
张白圭配着林修然下棋消食,叶珣拢着暖手,正坐在院中晒太阳。
福米把脑袋搭在他膝盖上,也懒洋洋地晒太阳。而大胖橘卧在棋盘边上,用尾巴扫着白圭的手。
赵云惜找齐材料后,张文明才抱着羊奶罐子回来。
羊奶加入姜片煮沸去腥,就先放在一旁,再去用陶罐炒茶叶,微微出香味,就把煮好的羊奶倒进去。
然后又炒黑糖。
几人围着她,看着她来回倒腾两个陶罐。
“这是啥呀?”林子垣对吃的感兴趣,连忙围上来问。
赵云惜害怕自己做得不成功,便闭口不言。把黑糖炒化以后,微微冒小泡,用笊篱挡着,往里面倒羊奶。
就连林修然和张白圭也不下棋了,过来瞧着她折腾。
“这是做什么?”他好奇问。
慢慢一陶罐,散发着奶和茶的香味。
赵云惜笑眯眯道:“奶茶啊。”
说着给每人倒了一小碗,示意先尝尝,喜欢了就再倒。
“奶香浓郁,入口丝滑,甜滋滋的,喝起来暖暖的很香甜。”张白圭很捧场地给予肯定。
“再来!”他满脸豪迈。
林修然也跟着笑:“嗯,我也再来一碗。”
赵云惜慢慢品着,就觉得,若是有珍珠就好了。
可她不会做珍珠。
真是遗憾。
“唔,好喝。”她忍不住夸。
在春日暖阳下,能喝到一杯暖暖的奶茶,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第62章
林修然须发染霜,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身前来人。
温暖春阳中,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一道瘦弱的影子缓缓而来,映入他眼帘的是半个鹿皮靴,打磨得精致漂亮。
紧接着是青绿色的袍角,小少年炽热又温暖,视线转过来时,冲着他笑,便愈加明显。
林修然捻动着掌下的拐杖,微微抬头,鼻尖微酸。
他长大了。
林修然知道,有些拖了好些年没有做的事情,已经不得不去做了。
他面上流露出几分怅然。
张白圭将洗好的樱桃放在他跟前小桌上,笑吟吟道:“夫子,尝尝这樱桃,拢共就一盆,冬日里,将樱桃苗放在温暖的室内,开花、结果,硬是提前了,现在外头的樱桃还青着。”
林子垣眼前一亮:“白圭!”
他也想吃。
林修然侧过身子,看向孙子那晶亮璀璨的眼神,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温柔道:“吃吧。”
林子垣不敢吃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吃?”
平时要挨揍的,他都习惯了。
林修然拿了一颗吃,冲着他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林子垣小脸一垮:“我就知道。”
自然是都能吃,各分了一小把尝尝味儿。
赵云惜品品味,有些遗憾道:“若是能用琉璃造个暖房,一直保持春天的状态,再种上各色菜蔬,这样就不至于满地头的摘春菜了。”
林修然半晌无语:“你可真敢想。”
张白圭正在烹茶。
粗陶小炉,竹制茶盒,盒中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用茶夹夹起些许茶叶,如雨般落入粗陶小炉。
他的动作从容优雅,乍一看,颇有隐士之风。
叶珣坐在他对侧,青年面色苍白冰凉,大氅还围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皮,他接过清亮茶汤,轻抿一口,苍白的肌肤便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
赵云惜视线巡弋,不住点头。
这个帅,这个也帅。
一屋子的颜值盛宴。
当然,他儿乃其中翘楚。
又玩了会儿,林修然便带着叶珣、林子坳几人回去了。
小院中又恢复安静。
张白圭捧着书,面容沉静,他垂眸,用细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泛黄的书页,满脸若有所思。
以如今来看,府试倒是可以接着上了。
原本的三分忐忑,在知府将他介绍给学政时,便尽数消散了。
“明日还要回去教书,你注意多喝水,别伤了嗓子。”赵云惜细细叮嘱。
春日里要忙得事情有很多,菜园子里的草要薅,这遍地的野菜等着她去挖,简直一刻不得闲。
赵云惜擓着筐子出门,张白圭一看,将书妥善放好,也跟着追出去了。
“娘,等等我。”他说。
娘俩一前一后往外走,初春时节,南坡的荠菜特别嫩,还有灰灰菜等,看着就让人非常欢喜,打算再去薅一点,还可以多挖点茵陈酿酒。
刚走出家门,就见迎面走过来两个熟悉的身影,见了两人就笑:“云娘!白圭!正要去你家找你们呢,张茂家的昨夜生了个闺女,尚未起名,来找云娘起一个,沾沾福气。”
主要是云娘的运道实在好,公婆省心,相公、儿子都极出色,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张白圭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娘亲,她估摸着不爱听什么起名不起名的。
却见赵云惜面色如常,思索片刻,略带苦恼道:“原先卖糯米包油条时起得多了,现在反而不好起,大娘觉得若蘅二字如何?”
张鉞细细品了品,笑眯眯道:“初春时节的羊,可不就得多吃草,若蘅二字极好!极好!”
赵云惜笑着恭贺。
家里头添丁是喜事,特别是张家五代同堂,确实是大喜事。
菊月嘻嘻一笑,高高兴兴道:“先开花后结果!小孙女随了张茂儿时,秀致漂亮!”
几人寒暄片刻,她又笑着道:“还得去别家送红鸡蛋,我们先回了!”
赵云惜和他们挥手告别,回神盯着小白圭,想起来就是心中一痛,她的大孙不忍受辱,自戕而死。
“走吧,去挖荠菜。”她说。
南坡上到处都有人在挖野菜,农人有点吃食就不会放过,老些、嫩些都能吃。
赵云惜和王秀兰打招呼时,一时还有些不敢认。
她穿着细棉的簇新衣裳,头上别着银簪,手腕上也戴着泥鳅背的大银镯子。
瞧着富态又利索。
“云娘来了!”王秀兰瞧见她,亲亲热热地打招呼,笑眯眯道:“我瞧着南坡的野菜不错,想着来多挖一点。”
她满面春风道:“我家狗娃子成绩好,夫子说再过两年让他去参加科举!”
赵云惜听到许多好消息,也跟着高兴,笑眯眯道:“那太好了,到时候给你考个秀才公回来,家里不用再交赋税了。”
按着朝廷律例,年入超过四十两,就会入商籍,但是这中间的可操作空间特别大。
比如她背靠林家,又不是亲自经商,另挂在赵掌柜的户上,那她就可以数着钱做自己的军户。
而王秀兰家,相对来说就势单力薄,整日在东街卖烧饼,难免入了商籍。
商籍有商役,要么交钱,要么交货,都得割一刀喂喂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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