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叶珣坐在她身侧,素白的修长指节捏着微红的桃肉,相映成辉。
赵云惜心满意足。
颜控甚喜。
一抬眼一个盛世美颜,一抬眼一个盛世美颜。
张白圭将盘子端走,换成自己切的桃子,哼笑:“你切得不甜,我切得甜。”
叶珣鼻子轻皱:“幼稚鬼。”
初夏的风,依旧微凉。
赵云惜听着二人拌嘴,扶额:“你俩都是我的好乖乖,不许吵嘴!”
张白圭委屈:“娘亲说过最爱我了。”
叶珣但笑不语。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捎带的,却心满意足。
“近来想下雨,时有凉风,娘亲注意身体,切莫受寒才是。”小白圭慢条斯理地叮嘱。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叶珣一眼。
叶珣扶额。
几人聊着天,吃完桃子后,洗了手,直接往银楼去,想着挑一套首饰。
银楼里头,首饰种类繁多,各种头冠、头面等,应有尽有。
赵云惜想着,挑两根银簪便是,白圭却指着一套银头面,拿来给她试。
“我不会挽发髻。”她两手一摊,十分坦诚。
农村来的,就是不会。
那些复杂的发髻,也是贵族的入场券,人家世代相传,寻常百姓根本不会。
“太太若是不会挽发髻,不若买?髻配饰,有挑心、分心、钿儿、掩鬓、压鬓,也不必买全了,买上三样就极漂亮了。”店小二笑眯眯地介绍:“这位娘子生得端方清艳,这样银质的莲花分心,便极为适合,观音也是极好的,看诸位偏爱哪一款了。”
赵云惜犹豫不决,她终于懂得了李春容那时候总是吃糙米了,实在是家里多少钱都觉不够填科举的。
“娘,两个都要,闲暇时换着戴。”白圭瞧着都好,在头顶比了比,确实都好看。
店小二笑眯眯道:“你们一家子生得好看,不必用首饰来装点,能撑门面便罢了,这样省钱又漂亮。”
他没有一味硬推,帮着配了两套,让他们自己选。
张白圭选不出来,大手一挥:“都包起来,我来付银子。”
他略有几个小钱。
赵云惜瞳孔地震:“那能叫你这孩子出钱!”
白圭默不作声地掏银子,见她拦得很了,才随口道:“都是一家人,谁掏钱都一样。”
他身上不够,又去掏叶珣的荷包,叶珣哭笑不得:“对啊,我俩身上的钱,不都是姐姐给的?”
赵云惜想,那不一样,虽然是她给的钱,但是愿意照应她,她就是心里飘飘的,暖暖的,简直要起飞。
俩孩子真是好到没法说。
第80章
天刚蒙蒙亮,赵云惜便起身梳妆,在古代素颜惯了,猛然间拿着胭脂水粉要上妆,她还有些怅惘。
赵云惜打开这盒据说是上好的鸭蛋粉,刮下来一点混在面脂中,当素颜霜用。
再描眉画眼,对镜挽发髻,那狄髻看似简单,但没有夹子和皮筋,她还是折腾好一会儿才弄得漂亮整齐。
可恶。
她自己相亲都没这样隆重。
等穿戴过,天已经亮了。
而叶珣和白圭从书房出来,一见她,就忍不住眉眼愣怔。
“惊为天人!”张白圭笑嘻嘻地赞叹:“我娘可真美!”
浑身上下都发着光。
叶珣颇为赞同地点头,那些夸赞的话,却有些说不出。
白里透红,清艳柔媚。
由后辈说出来,略显轻浮了些。
赵云惜清了清嗓子,满脸狐疑地照镜子,提前练习笑容:“够不够端庄?”
张白圭扶额:“不必拘谨,若看不上我,那你怎么笑都是错。”
他上前来,抱了抱娘亲,软声道:“我不希望娘为了我受委屈。”
赵云惜感动坏了,并且推他去洗漱换上干净的新衣裳。
“少年郎就穿月白襕衫,干净清澈又斯文,绝对是服制天菜。”
襕衫宽松,还能遮挡少年身量窄的问题。
赵云惜替他理了理衣襟,收拾整齐了,又去看自己备着的四色礼。
因为是相看,倒也不必太贵重,瓜果点心凑齐四色礼便是。
两人收拾好后,提着备的礼物,就往顾家递帖子去了。
门子对白圭很熟,虽然不认识赵云惜,但根据主人吩咐,显然也猜到了,这应当是张公子那姓赵的娘亲。
“赵娘子,张公子,我家老爷早已经吩咐过,二位来了便往后院去,请。”
赵云惜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猜测没错。
她缓缓地暗吐一口气,缓解紧张心情。
而在书房等着的顾璘一接到消息,便觉心花怒放,他极为喜爱白圭,恨不能引为知己,如今能有结亲机会,见对方也重视,自然颇为高兴。
想想他夫人对他不信任,觉得他乱点鸳鸯谱,昨日半夜掐他好几回,他就觉得不服气,也叫她看见白圭是何等俊才!
又俊又有才华!
不提前订下,就被抢了!
自家夫人就在身畔,顾璘装模作样地捋胡子,笑吟吟道:“可是赵娘子?”
赵云惜和白圭上前见礼,互相寒暄过。
巡抚夫人姓庄,名庄娍,一张银盘脸圆润白皙,脸上带着三分笑,看着亲切又慈爱。
她看向白圭,只一眼,就被镇住了。
好一个风流少年!
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什么叫“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配她家琢光,倒是可以了。
顾璘笑吟吟道:“快屋里说话。”
光是这相貌,庄娍便愿意三分,她又想起昨日相公所说,这孩子今年十三,便已经考中秀才,还是荆州府的小三元,端的厉害。
她回首朝着身边伺候的丫鬟颔首,示意对方去给顾琢光梳妆打扮,这样好的俊才,自然得尽力。
她心里想得明白,光是对着这张脸,她家这小孙女就能多吃半碗饭。
庄娍心里满意了,这态度自然亲热三分。
赵云惜也笑吟吟的,态度极好。
赵云惜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怕是有些不讲究,毕竟江陵的村落中,哪有什么大规矩,挽着裤腿、袖口做活儿的妇人比比皆是。
这在世家大族里头不敢想。
比如她也没敢想,这时节,码头上卸货的短工,那是正面看着极其齐整,背后却露着腚。
她收回视线,跟着几人进了内院的客院,也算是长见识了。
那时候看林宅,就觉得极为清雅,如今再看顾府,才知道什么叫园林,三步一景,五步一园,真是漂亮极了。
阳光透过菱格窗照进来,晨光粉雾,意境迷人。
庄娍坐在赵云惜身侧,这才注意到,这儿子随了娘,儿子相貌极盛,这当娘的也不遑多让。
她越看越满意,问了几句才学,又问了日常,见他斯文有礼,不疾不徐地回着,忍不住满意点头。
“把琢光那孩子请来给贵客见礼,再带贵客赏赏我们的园子。”庄娍笑吟吟道。
赵云惜心口一松。
她就说干净清澈的少年郎,一般人都喜欢。
很快,一个穿着大红撒花织金马面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她面色轻快,眸光清亮,规规矩矩地给几人见礼。
年岁比白圭略大两岁,女孩又成熟,瞧着跟大姑娘一样,生得雪白丰腴,小脸透着好气色的红晕,真是个漂亮孩子。
顾琢光落落大方地见礼,然后带着白圭走出去了。
她目光中带着审视,这关乎到她的下半生,容不得丝毫马虎。
小三元,有才,有貌。
就是年岁小了点。
顾琢光立在石榴树下,歪着头,笑着问:“白圭,借一步说话。”
客院旁的小院子,为了给她俩留够说话空间,丫鬟都远远地缀着。
张白圭双眸黑白分明,静静地等着她说。
“你可知,你我这样闲聊,代表着什么?”顾琢光年岁大些,面对面容稚嫩的白圭,并不怵,大大方方地问。
张白圭闻言轻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的意见最不重要,却也最重要,若顾姐姐有星点不愿,此刻尽数言明,待我回去禀明家慈,只说我年岁小,不足为配便罢,只当没今日这回事,顾姐姐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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