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他暗自思忖可否信任。
“好呀。”小白圭眸子亮晶晶的,丝毫不担忧。
林子垣怔住,他不怕挨揍吗?打得可疼了。
赵云惜就唤人去拿梯子,再把两个胖墩墩摘下来。
林子垣小心翼翼地觑着她。
赵云惜微微一笑,去小路边捡了一个花盆,和颜悦色问:“你觉得你的头硬,还是这粗陶的花盆硬?”
林子垣满脸茫然。
赵云惜爬上梯子,当着两人的面,松手。
粗陶花盆坠地,应声而碎。
“你看,从高处跌落,就是这般危险!”赵云惜神色严肃,她摸摸小白圭的脸,温和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却也不能没有血性,想要玩刺激危险的项目,要想好自己的安全退路。”
小白圭乖乖点头。
林子垣对上爷爷那狞笑的脸,瞬间就觉出不对了,惨兮兮道:“爷爷,我下回不钓你的锦鲤了。”
他就是觉得好玩。
但是看着大人的表情,就觉得危机四伏。
果然。
林修然长袖一甩,冷哼一声,罚他俩对着假山背书。
背三百千。
一个字都不许错。
赵云惜看着就替他俩点蜡。
林子垣只觉晴天霹雳,此时赵云惜悠悠给他配音:“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他俩半只锦鲤都没钓上来,就坐着吹了会儿风,结果被罚。
林子垣心有戚戚然地看着白圭,小小声道:“是哥哥连累你了,你放心,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罩着你!”
林子坳眉眼凌厉:“你偷偷看话本。”
林子垣安静如鸡。
小白圭歪头,这样的惩罚根本不算惩罚,他当即就要背,顷刻间,脆甜的童音就在柳树下响起。
林子垣:……
等小白圭午睡起来,又要上课,他还偶尔卡壳。
下午要站着听课。
他满脸艳羡地看着小白圭,对方才到他肩膀处的小奶娃子,脑瓜子怎么就这样厉害。
“你以前平日里吃什么?”他试图探听食谱。
“糙米,蛋羹,肉沫蛋羹……”小白圭一板一眼地回。
赵云惜轻笑,确实是这样。
“那现在呢?除了在林宅你吃什么?”
“炸茄盒、炸鸡、鸡蛋糕、红烧肉、干笋老鸭汤、炖排骨……”数不完,根本数不完。
林子境上前,把林子垣拖走,无语道:“人家娘聪明,生的孩子就聪明,和吃什么没关系。”
几人笑笑闹闹的,各自放学去了。
赵云惜牵着小白圭回家,这条大路,如今两人已经走惯了,路边哪里有棵小草,隐约都有印象了。
如此过了几日,又是旬休。
而赵云惜还惦念着她的竹纸,已经到最后的步骤——荡料入帘。
张镇、张文明、张鉞帮着搅浆,赵云惜和菊月大娘一起荡竹帘。
两人学着配合,几回下来才找到节奏。薄薄的一层纸,看得众人激动坏了。
一层一层地摆,最后合成厚厚的一沓,赵云惜让几个男人搬石头去压。
“真真费时费力,怪不得竹纸卖的那样贵!”张鉞在心里把算盘打得啪啪响,不敢想能赚多少钱。
这样造纸需要的水、毛竹、石灰都是现成的,最大的开支是人工,自家文人多,定然用不上,那得请人养着,签了长契,成本还能降。
能赚。
张鉞笑呵呵道:“没想到啊,这不光是纸药有讲究,荡帘有讲究,就连捻纸也有讲究。”
没人教永远摸索不出来系列。
他连忙道:“我先回去准备着,明年开春,竹子长得正好,就能做了。”
赵云惜客客气气地留人:“回去做什么?就在这随便吃一口,你们兄弟也好生亲香亲香。”
“今天做了炸鸡,你帮着品品味,看能不能开店。”赵云惜笑吟吟道。
她弄羊毛弄烦了。
到处都是羊毛,喝水的杯子里是羊毛,有时候张嘴,嘴里还要有根羊毛。
还是想回归到吃食上,她对这个兴趣大,提起来就兴致勃勃。
张鉞犹豫片刻,还是留下了。
赵云惜就进去做炸鸡,鸡肉已经腌好了,就等着裹生粉去炸了,她已经做过几回,很是轻门熟路。
就是有些费油,但赵云升隔三差五就给她送油,她说吃不完,说吃完了自己去拿,他才没送了。
赵云惜做了炸鸡,早先做的碗蒸羊肉也快好了,再做一道小葱拌豆腐,而李春容快手炒了几个小菜,还去买了卤肉,硬是整治出一桌来。
张鉞看着桌上的桑葚酒,有些心有余悸。
“这不能醉人吧?”
赵云惜点头:“这次就蒸馏一道,定然不醉人。”
张鉞假装信了,先吃菜填饱肚子,那炸鸡看着有酥脆的外皮,他咬了一口,瞬间就被炸鸡征服了。
这又是咋做的,太香了,外酥里嫩,汁水充沛。
还想着就是鸡肉而已,能做出什么花样来,不曾想香得他很快就吃点一块,筷子不自觉地去夹第二块。
嘿,这滋味真香。
“这怎么炸这么嫩,你真是做什么都香。”
他们以前也试过把鸡肉炸着吃,但炸出来很柴很硬,并不好吃。
入味的要命。
张鉞又吃一块,把鸡腿夹给小白圭吃。
“有腿孩子吃。”他说。
小白圭奶啾啾地道谢。
他也喜欢吃炸鸡,最喜欢吃鸡翅中间那段,但他不会独享,会分给娘亲。
“这碗蒸羊肉尝尝。”赵云惜揭开最中间大碗的盖子。
胡椒和麻椒粉腌制过的羊腿肉,带着独特香味,格外浓郁,这样蒸好了,汤汁金黄,瞧着嫩嫩的,上面撒着葱花和芫荽,闻起来香,看着就令人期待入口的滋味。
张文明起身,给大家分食后,这才尝了一口。
“细滑软嫩。”他惊诧。
赵云惜笑吟吟地看着,乐呵呵道:“我是个俗人,提起来吃,那真是精神百倍。”
张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有花露的分成在,你永远不缺钱买肉吃,我听说银楼掌柜卖得特别好,一瓶难求。”
赵云惜也跟着笑。
碗蒸羊肉和炸鸡被吃得干干净净,就连小葱拌豆腐也被抿完了。就剩下清炒的蔬菜,李春容自己都不爱吃。
又趁着月色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散了。
赵云惜以为,到了三伏天会很热,毕竟江陵地处南方。
没想到,小冰河时期的夏天,竟止步于目前舒适凉爽的温度。
若是天阴下雨,还要觉得阴冷。
她不免忧心忡忡,盼望着她这一生,不要碰见极端天气。天灾之下必有人祸,个人的些许抵挡,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她记忆中的冬天,大雪封路,铺天盖地的白。
赵云惜抿了抿嘴,手捧着白圭的小脸,心想只求他平安长大就好。
寒来暑往,门前院内的植物,也渐渐地发生了变化,鲜嫩的花朵变少,而深绿的叶子变多了。
“白圭,你靠着门框,我量量你多高了。”她愁得很,总觉得他长不胖,也不怎么高。
白圭靠在门框上,脊背挺直,好奇地望着母亲。
赵云惜看看过年画的印子,又看看现在,诧异道:“长了三寸?”
她拎着他看。
索性将先前那套玉白的交领小袄拿出来,她觉醒记忆时,他就穿的那个。
小袄压箱底放着,收拾地干净整洁,婆母在收拾卫生的问题上,让人毫无指摘之处。
她拿出来比着试,竟然短了一大截。
“你穿上我看看。”赵云惜心里高兴。
小白圭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折腾的娘亲一眼,还是乖巧地张开双臂,任由给他穿上厚实的袄子。
胳膊就粗得不好进。
勉强戳进去,非得穿上,弄得小白圭又蹦又跳,把自己往紧绷的小棉袄里面塞,只折腾得小脸红扑扑。
“娘,紧。”他胳膊都被绷紧的小袄给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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