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李春容想想就觉得,女子读书、美丽,自己要好好的,才能拢住男人的心。
赵云惜也就不再坚持。
回书房后,她先把要背的背了,这才拿出字帖练字。
还记得当时刚有穿越记忆时,瞧见张文明的字,就觉得他特别厉害,写出来跟印刷不差什么。
现在她也厉害了。
果然还是别人有不如我有,自己有是最爽的。
她认真练着大字。
白圭在她身侧,小小的身子坐得板正,小手执着笔,姿态格外娴熟。
他好像很喜欢读书习字,练大字这样枯燥,他小小孩童却露出甘之如饴的表情。
赵云惜弯唇轻笑。
小白猫跳上书桌,挨着白圭的胳膊窝下,尾巴轻轻地晃动着,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轻响。
白圭顺手摸摸它,又接着练大字。
赵云惜看着就觉得好玩,摸摸小龟龟的脑袋,再摸摸小猫猫的脑袋,这才温声道:“今日天阴,天黑的快,别练字了,休息休息吧。”
白圭听话地放下笔。
赵云惜牵着他的手来到院中,甜甜正在跟福米捡球的游戏。
“弟弟。”她喊。
白圭鼓着脸颊:“叫哥哥。”
“弟弟。”
龟龟求救地看向母亲,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叫姐姐,甜甜原本就比你大。”
“姐姐。”他乖乖喊。
赵云惜放着两人玩,来后院看当初养的鸡鸭鹅,现在都吃完了,就剩下三只下蛋的母鸡。
看来吃得还挺猛。
她又去前院看看自家的菜园子,菘菜、萝卜已经育上苗了,她有些震惊。
“娘,这么早就育苗?”她惊讶。
“这是早的,萝卜吃缨,晒成干菜放着,我已经备了很多干菜,但是还不够,还得再备。”
李春容细细解释。
赵云惜点头,她突然反应过来:“那我的香露存的货,根本顶不到来年开花!”
天呐。
她顿时急切起来,还想着等九月桂花开的时候,做一批桂花的,这样掺着卖,就能顶得久些。
那现在就备猫冬菜,那还有机会等到桂花开吗?
她的木樨香露!
“能开,只不过花期短些。”李春容点头道。
赵云惜这才放心下来,她压迫感也起来了。
她有两套认知,一套是古代版小冰河时代,一套是现代版,江陵的冬季短暂且不冷。
有时候这两套认知会打架。
第二日雨停了,凌晨听见李春容起床的声音,她就也起床,跟着一起处理鸡肉,炸的欠点火候再放着,等有人买过一遍油,吃起来就跟现炸的一样了。
李春容勤快又干净,小推车和桌面被她收拾得极为整洁,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娘,你路上小心,和秀兰婶子他们结伴,天亮了再走。”她殷切叮嘱。
赵云惜又踩着木屐,背着白圭回林宅读书。
上午读书,下午学琴棋书画。
她到底是成年人的灵魂,成长的很快,已经在闲暇之余,开始借书回家看了。
她想看遍藏书,当你沉浸进去,只觉得学得越深越爽。
又下了场雨。
先前做的秋装就用上了,她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真的冬天快来了?
明明她还在等待盛夏!
赵云惜开始备货,让银楼掌柜多送原材料过来,免得中间青黄不接的尴尬。
很快,成车的原材料往这里拉,赵云惜庆幸自己力气大,体力好,忙起来也能抗住。
要是柔柔弱弱,还真是没办法承担这些体力工作。
赵云惜一连忙了好些日子,等旬休时,张镇、张文明回来,又帮着弄了两日,才算作罢。
看着收集一地窖的坛子,她就觉得心满意足,香露这个生意做得,古人喜香,又是从唐朝就出名的香露,没见过也听过,根本不愁卖。
她自己去卖可能赚得更多,那她就没机会提升自己了,而且张文明不考中举人,她还是隐在后方赚点小钱就挺好。
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赚钱,是她理想中的人生了。
前世996,这辈子拒绝。
虽然不躺平,但也不会为了搞钱拼命。
赵云惜细细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银钱,其实很多了,卖的方子、分红加起来,到手的银钱有四百多两,买地花了一百多两,她的名下也有十几亩地,还剩三百出头,够她吃吃喝喝养老了,这回大伯从南方回来,还得再给一批分红,她猜测,上回都有二百两,这次冒着生命危险跑过去,定然是也有的。
她在心中猜测。
结果还真有。
天色擦黑时,黑沉的夜色中,飘着几颗星,门被轻轻叩响,福米汪了一声,对着大门的方向虎视眈眈。
“谁?”张镇问。
无人应答,又敲了两下门。
赵云惜和张文明对视一眼。
她掂着斧头,张文明拎着锄头,张镇见两人神经兮兮,也跟着抄起佩刀。
三人拎着武器来到门后,李春容带着白圭、甜甜躲在屋里。
“谁呀?”张镇又压低声音问。
“我,张鉞!”门外声音压得很低。
赵云惜听出来熟悉的声音,这才开门,一开门就见他怀里揣着一兜东西,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周围。
“快进屋。”张鉞风尘仆仆。
等进了院子,关了门,这才往客厅走去。
“给。”他将怀里的包裹递过来。
赵云惜接过来,疑惑问:“咋了,神神秘秘的?”
谁知,全是银子。
略微氧化发黑的银子,满满一兜。
“南边没有银号,只能拿现银回来,一路上战战兢兢,都要吓死了!往后真不去了!”张鉞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消瘦黝黑的脸。
“看看下面,我还换的大多是金子,要不然太沉了拿不动。”张鉞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有点不忍直视。
他们家基因好,长得都好看,晒黑了也是个俊老头。
“大伯,你拿命拼来的,给我分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么多拿着烫手,赵云惜扒拉出来好多碎金块,顿时瞪大眼睛。在前世,论克卖的,她自始至终没买过金子,很是舍不得。
没想到,现在自己挣来金子了。
“都是按着份额分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是拿命拼的,所以多拿了两份!我赚得比你多,你不用心疼我。”张鉞想起来自己埋下的一兜黄金,就忍不住脊背挺直。
赵云惜这才不多说,轻轻抚摸着银子,笑眯眯道:“大伯讲信义,是张家的福气。”
她目前拿出来的都是小头,像是竹纸、蜡烛这些看似能赚钱,但还有很多没有拿出来,她也要投石问路,看看彼此能不能合作成长。
她拿出来时就想过了,如果张家和赵家不能共同成长,形成一股势力,单靠她一人,根本做不起来生意,甚至不如直接摆摊卖个炸鸡来的好。
幸好,幸好。
赵云惜捏着银子,心里也高兴。
张鉞这才起身,笑着道:“我这里,以后就卖卖竹纸、香露、蜡烛,再也不跑商了,怕是赚不多了!”
“田州如今还乱着,说是湖广总督王大人平定了叛乱,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章程,我做了生意就走了,我们这没有战乱危险了!”张鉞说了几句,拱拱手就要走。
张镇和张文明起身,就要拦着:“回去作甚,在这吃一碗。”
“她做好饭,就等我了,多日不见,我先回去,咱有空再叙。”
看着那黑瘦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张镇关上门,视线从银子上拔开,低声道:“你快收起来。”
就这样摆着,他快忍不住了!
李春容也是别开脸不看,再看一会儿就想让他们充公了。
张文明看看银子又看看娘子,抿着薄唇,脸沉了下来。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次休沐回家,她娘把上回买的布料都做成衣裳了,他都有三套缎子的,以前家里哪有这条件。
都是云娘带来的好。
张文明垂眸低声:“云娘,你收起来吧。”
张家从不苛待自家人。
赵云惜温温柔柔道:“相公,你买笔墨纸砚、程文书籍时,不必再委屈自己,我努力赚钱,就是想让你和白圭过上好日子,你往后不用再操心钱的事,只管安心科举便是,我会好好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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