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赵云惜给自己留了十瓶,又捧出来十瓶让白圭和甜甜送老宅去:“交给你大奶奶或者老奶奶都行,避开水走,送到就回来啊。”
两家离得不远,在大门口都能看见。
白圭牵着甜甜的手,两人颠颠地往前走去。
赵云惜打量了一眼:“甜甜好像又高了。”
她年岁原就大点,营养跟不上的时候不长个,现在吃喝都涌着她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长得就快。
“是,她这孩子敏感,刚开始咱家有鸡蛋糕,我给白圭拿,她就闭着眼睛装睡,但小孩装不像,眼球一个劲儿颤动,看着就让人心疼。”
李春容想,如果家里是以前吃糙米那么穷,那她可能会让甜甜少吃点鸡蛋糕、蛋羹、肉这样比较贵的东西,但是现在家里不缺这些,自然随她吃了。
好东西随便吃,长得自然快。
两人目送孩子进院子,又目迎孩子手牵手出来。
“娘,老奶奶要给我一兜钱,我说这是白圭和爷爷奶奶爹娘孝敬老奶奶的,不能收钱,我们不做面脂生意。”
白圭歪头:“这样对吗?”
赵云惜摸摸他小脑袋,轻笑:“是对的。”
白圭顿时翘起唇角,他回书房读书去了。
“砰砰。”有人敲门。
赵云惜和李春容停下手里的活,看向门口立着的男人,是张鉞。
“大伯,快进来坐。”
赵云惜笑着招呼,起身去灶房提热水过来泡茶喝。
“给你们看看账单,目前为止,已经花了四十两,主要是原材料都买了,现在就剩木工的尾款和梓人(建筑队)的尾款,剩下的不多了。”
他没笔都记账了。
赵云惜看着上面蹩脚的碳笔字,没忍住笑出来,还以为是段子,没想到是真的。
就见那些字,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直接画个简笔画,价钱倒是标的明白,边上还摁了红印。
“大伯费心了。”她笑着道。
张鉞叹气:“我以前不会写字,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能认点字、认钱会做生意就行,没想到,在这跌跟头。”
他以前不赞许云娘去读书,跟脑子有病一样,生完孩子去读书,但现在看来,聪明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书到用时方恨少?”小白圭见他书、书的说,帮他说出来。
张鉞重重点头。
这一家子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他回头让孙子也读书去,之前他会做生意,赚的钱多,日子也滋润,对读书就有些不以为然。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读书人更好些。
李春容看不懂字,又把单子递给赵云惜,她掐着指尖算了算数,发现对上了,就点头:“是对的。”
张鉞:?
“你掐指尖就对上了?”他问。
赵云惜看了看指尖,笑得无奈:“我没龟龟厉害,他心算就成,我得模拟算盘,掐指尖你可以当成拨珠子呢。”
“掐指尖的时候,就是在心里拨虚盘。”
当初学珠心算,都说没用,一穿越,立马很有用了。
张鉞看看自己的指尖,努力在心里回想算盘的样子,半晌摆摆手,罢了罢了,没这个天赋,不为难自己了。
“那成,我先回了。”
“大伯慢走。”
李春容也好奇地看看她指尖,问:“咋学会虚盘的,我要是会了,每次算账的时候,就不用嘀咕半天了。”
她想学。
小白圭也好奇地看过来,很想知道。
“这个方式叫珠心算,以算盘做底,首先要熟练,也有一定的规律和口诀,你先用算盘练会了,再收起算盘,在脑海中描绘出算盘的样子,用先前学的那一套法子算,这样就好了。”
赵云惜笑吟吟解释。
李春容想象了一下,想象不了,果断放弃。
白圭倒是很感兴趣,他想学。
“夫子在教珠算,你先把珠算学会了,再谈其他。”赵云惜拍拍小白圭的小揪揪,看着他崇拜的眼神,顿时乐了。“好乖乖,你长大肯定比娘厉害。”
一个人的天赋,是埋没不掉的。
她也会努力呵护他的天赋。
想想用去那么多钱,赵云惜就有些心疼,好在羊毛制品马上就开始卖,而且张鉞、银楼掌柜、赵家都有分红给她,有进有出,就感觉挺好的。
赵云惜在想,明朝的环境确实恶劣,冬日漫长,极度严寒,让人们只能像动物一样冬眠。
那她的分成也会变少,她想想就觉得心疼。
隔日,李春容凌晨又起床,坐在院中,半晌没动,她有些懵,不知道该做什么。
炸鸡的生意不做,她整个人跟没魂了一样。
坐了会儿,去把早餐做了,就等着儿媳和孙子起床。
故而,等赵云惜起床,院子里清扫干净,衣裳也晾了,早餐也做好了。
“娘。”她喊了一声。
李春容端着簸箕出来,笑着道:“我想着发点豆芽吃,现在没啥菜吃了。”
赵云惜懂了。
这是真无聊了。
“成啊,豆芽清炒起来好吃,和饼丝炒也好吃。”
两人聊着天,甜甜也醒了,她自己穿好衣裳出来,蓬着细软的头发。
“娘,奶。”她软软地喊了一声。
赵云惜笑眯眯地冲她招手,拿着牛角梳,给她绑了个丸子头。
李春容表示没眼看。
“你去林宅读书读书,人家都不教你发髻吗?”
她现在就是绑着高马尾,配一根发带,为了表示对古代发型的尊敬,还每天费心费力给额前做了编发,她表示尽力了。
有时候就团成丸子头,又方便利落,又好看。
给孩子扎个小揪揪,那是顺手的事。
“等开春再给孩子剃发,现在长长了。”李春容随口道。
时下幼童都要剃发,有的剃成地中海,有的剃成哪吒,有的在囟门留一撮,她受不了,夏天李春容要带着龟龟去剃头,她给拦了。
那发型,想想就可怕。
*
赵云惜看着面前的甘夫人,笑着问:“怎么了?”
“看看,冬衣做好了,你和白圭各一份,拿回去吧。”
甘玉竹说得云淡风轻。
但赵云惜一看,就感动坏了,先前说过,她以为忘了,没想到,现在已经做好了。
果然是织银妆花缎,内里是柔软的貂绒,还特意做了里衬,这样容易清洗。
“夫人……”赵云惜上前握住甘夫人的手,感动地不行:“夫人,能得你的照看,实在是云娘三生有幸遇见你,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报答了。”
她能拿出来给甘夫人的东西太少了。
甘玉竹拍拍她的手,温和道:“这些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喜欢你的性子,自然愿意对你好,当初你我二人并不熟稔,你不也二话不说把羊毛的底细都告诉我了?你都把心掏给我了,我自然要珍惜。”
“人和人之间的缘法,有时候说不清,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我心里也高兴。”
看着甘玉竹温柔的眼神,赵云惜有些没出息地想哭。
她眨眨微红的眼眶,抚摸着漂亮的衣裙,半晌不说话。
“漂亮的衣裳,还要漂亮的发髻配,你整日里一根发带过日子,这哪里能行,我从妆奁里头挑了两套戴腻的钗鬟,你拿去用吧。”
甘玉竹说得云淡风轻。
赵云惜想,这世界上果然不能没有女孩,为你考虑的仔细又周到。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笑眯眯道。
“正好,我也给你带了面脂,今年春天我涂过了,用着确实不错,你现在手上用着试试,觉得好再上脸。”
赵云惜眉眼柔和。
她想,她交到朋友了。
“行,刚好最近天冷了,脸要润润地才舒服。”
甘玉竹笑纳了,心里也高兴,她在惦念着对方时,对方也在惦念着她。
这样就极好。
两人又闲话几句,甘玉竹笑着道:“你那香露,我卖得极好,你再给我二百瓶,我送到京城去卖,在江陵只能卖五钱银子左右,再高没人碰了,但是在京城,能卖到二两银子,还极为热火。我卖得贵,你这里进价也提一提,三成的话,是六钱银子一瓶,咱俩做生意,不叫你吃亏。”
赵云惜盘算着,近来还收了好些桂花,这几日就可以做木樨香露了。
三成左右的进价很合理,人家要承担路上的运费、折损、压货等风险,最终利润可能也就在三成左右。
“到时候卖得好了,还可以开个香露作坊,让京城都是我们卖的香露。”赵云惜做梦。
毕竟香露的用途真的特别广,衣食住行都能用到。
甘玉竹跟着她畅想一番,也极高兴。
“上课了,我先回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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