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月 第137章

作者:宇宙第一红 标签: 宅斗 重生 复仇虐渣 成长 穿越重生

  缺钱就从这名单里挑出来几个重罚,补上军资,不缺就都砍了,脑袋悬于闹市,以做警钟。

  每个月,走私名单都是厚厚的一沓,攥在手里,沉而又沉。

  走私名单上不止是因走私被抓的一些走私犯,还有一些与走私犯勾结的边防军队,能呈到他案前的,基本都是双方认罪的铁案,他只需要斟酌着处罚便可。

  他正查的仔细时,秦禅月推门而入。

  当时正是盛夏,秦禅月从柳烟黛那里回来,再一路走到楚珩这里,走的面上都浸着薄汗,一张脸红彤彤的。

  书房中摆满了冰缸,她一推开门,凉气扑到脸上十分舒服,坐在案后的楚珩也随之抬头,瞧见她后,楚珩起身,放下笔道:“怎么过我这边来了?”

  秦禅月偶尔闲得无聊也来看他办公,但是这些公事一样比一样枯燥无味,秦禅月看多了就懒得看了,只在她的院中赏赏花,出去逛逛街。

  “官衙那头到底发生什么了?”秦禅月一进来,就追着楚珩问:“柳烟黛一回来了,都不曾搭理我。”

  楚珩正握着秦禅月的手臂,将人引到矮榻上坐,一边引一边道:“我不曾打探,官衙的事,都在圣上掌控之间,我不好问。”

  秦禅月怕热,一回来就换下了见圣上的王妃朝服,只穿了一件浮光锦的红色抹胸锦缎裙,外衬了一个明蓝色的锦衣,裹了一个同色披帛,踩着珍珠履,发鬓间的金银珠宝也都扯下去,只簪了一支明蓝色的真花。

  她爱出汗,走了这么久,身上的丝绸都被浸了一层汗,四下无人,楚珩便将她手腕上的披帛、肩上的锦衣都脱下来,只剩下一个红色抹胸,这些衣裳都被褪掉,秦禅月才觉得舒坦了些,闻言,秦禅月瞪了楚珩一眼,道:“你当真不知?”

  秦禅月不知道旁人,还不知道楚珩吗!这个王八蛋在她这里的时候,看起来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但实际上心眼多的要死,秦禅月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楚珩不知道,她可不信。

  “猜是能猜到一些。”楚珩捏着她纤细的手腕,抬眸看她。

  当时两人正坐在临窗矮榻之上,为了防止凉气飘出去,所以厢房之中门窗紧闭,两个人临窗而坐,窗外的日光斑驳的落到她的面上,恍若浮光掠影。

  她的外锦衣褪掉之后,便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她并不瘦,骨肉饱满,身上有白玉一样的光泽,阳光一晒,能看到她饱满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她后背上系着的红色绸带也跟着轻轻晃动,看上去惹眼极了。

  楚珩的手就不太老实,慢慢往她的身后探过去,一边探一边道:“兴元帝的性子,你也能猜到一二,他是个掌控欲强,不择手段的人。”

  说话间,他抓上了秦禅月系好的衣带,正慢慢的往下扯,一边扯一边道:“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

  秦禅月听的极为认真,偶尔点点头,并没有发现楚珩那只作怪的手。

  “但是,如果不听话怎么办呢?”楚珩将最后一点绸带扯下来,秦禅月后背上系紧的抹胸一松,顺势而滑落,露出其内软香温玉。

  胸脯一凉,秦禅月惊讶地抬起头挺起身,下意识抬手去捡起衣裙,就听楚珩道:“如果不听话,自然要想办法让她听话,在南疆,兴元帝无法直接抢走一个活的柳烟黛,所以他选择了更弱一点的小铮戎。”

  对,是小铮戎。

  秦禅月晃神的这一刹那,楚珩已经逼过来,将她压在矮榻上,一边撩起她的裙摆,一边声线低沉道:“兴元帝想通过这个孩子让她屈服。”

  秦禅月被一只大掌搀扶着倒下了矮榻,她锁骨下方的系带已经散开了,只有腰上的细带还束着,柔软的绸布搭垂在她身上,像是一朵朵花瓣,盖住她柔软的枝丫。

  绸布顺滑,由着她的身子渐渐落下去,散落到了床榻间,窗外的阳光落下来,在她身上落下来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四方格子的光影,她一动,光影就跟着晃。

  “烟黛——”秦禅月在这种时候分不了神,她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俯下身的楚珩逼了回去。

  过了片刻,楚珩才一边解开玉带钩,一边撑起身来,回道:“烟黛回来了,就是不曾屈服,这很好。”

  秦禅月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失神的昂着头,抓着他的手臂,低低的呢喃了一句:“等、等一下。”

  楚珩不言语,只是等她准备好了,再慢慢的压靠到她身前,低声道:“你把烟黛教养的很好,跟你在一起久了,她有三分像你——她能行过这一遭,以后就没有拦得住她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兴元帝的压迫的。

  但秦禅月回不了话。

  她闭着眼,混混沌沌的被压进了一片虚无间。

  书房窗外的花枝摇啊摇,角落里对方的冰渐渐融化,冰缸外部沁出细密的冰冷小水珠,书房外廊檐下挂着的玉铃来来回回晃了几百次,秦禅月的披帛也从矮榻上散到了书案间。

  书案上头是横梁,书案摇摇晃晃,横梁就也一直在摇摇晃晃,案间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档案卷宗,像是一个个枕头,秦禅月枕完这个枕那个,冷不丁还要推两个下去,卷宗“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像是某种奇妙的乐章。

  乐章经久不息。

  直到某一刻,书房外传来一阵铁靴声。

  南疆行军者都穿这种靴子,一行走起来都很沉闷,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打雷一样落下,随后,对方站在门口,“笃笃笃”的敲门,道:“启禀王爷——”

  是钱副将。

  书房之中的秦禅月被吓到,惊得去抓楚珩的手臂。

  楚珩倒吸一口冷气,缓缓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松一下,禅月。”

  禅月说不出话,只匆忙拍打他。

  外面来人了呀!

  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里就闹起来了!她一时不察,便叫这个人占了便宜,这要是叫外人瞧见了,她都不如不活了。

  秦禅月心里发恼,抬手便对着他胸口重重掐了一把泄愤。

  楚珩被她掐的呼吸一顿,垂眸看她。

  秦禅月不甘示弱的瞪他,这个王八蛋,还不赶快将她放回去穿上衣裳!

  见她眉眼愠怒,楚珩挑眉点头,模样看起来温顺,但是如果仔细瞧,就能从他的眉眼间瞧出来一股子坏水劲儿。

  只见楚珩便顺从的将她抱起来,从书案旁绕开而行,但是却并不曾将她放回到桌案上,而是抱着她,直接走向了门口。

  秦禅月被他惊到了,整个人努力往他身上贴,一边贴一边低声问他:“你做——唔!”

  楚珩颠抱着她,假装听不到她的话,反正人在他手上抱着,她连下都下不去。

  这人蔫坏蔫坏的,平时外人瞧着,都以为他们俩在一起是秦禅月欺负楚珩,以为楚珩痴心深付,肯定被秦禅月溜得团团转,但实际上,真正满地心眼子一个劲儿乱算计的是楚珩,秦禅月反倒是被抱起来逼得无地自容的那个。

  秦禅月被气急了,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他也不觉得疼,她那点力气算得了什么?他抱着她行到门前,道:“说。”

  王爷不说“进”,门外的钱副将就不敢进,只是匆忙站定,隔着一道木门,道:“启禀王爷——”

  秦禅月被他抱着,隔着一道木门听见外人的动静,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她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楚珩这个人这么坏,这么讨厌呢!

  她思绪混乱的时候,正听见外面的钱副将道:“官衙那边传来消息,是个太监匆忙送来的,说是,说是——”

  门外,钱副将正站在门口,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片刻,门内才传来镇南王的声音,有些沙哑,隔着一道门问他:“说什么?”

  钱副将一咬牙,道:“回王爷的话,圣上说,若是今晚,柳姑娘不回官衙那头去,圣上就将太子给摔死。”

  钱副将话音刚落,门内便爆发出了一阵秦夫人骂人的声音,将钱副将吓了一跳,他都不知道夫人在里面。

  “下去。”一息之后,镇南王的声音才传来。

  钱副将匆匆离去时,楚珩还在厢房之中安抚秦禅月,他抱着人回到矮榻之上,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哄。

  “莫急。”他道:“不会真的摔死。”

  “万一呢!万一呢!”秦禅月坐在他怀里,与他眉眼齐平,甚至还比他高出一线来,气的骂人道:“就算是不会真的摔死,也不当说出来这种话,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抢过去了,又不好好养,这般人,怎么就坐上皇位了?”

  秦禅月气的直捶楚珩:“你就辅佐了这么个人?”

  楚珩拍着她腰,道:“低声些,若是传出去了,兴元帝可是要记仇的。”

  没人比楚珩更清楚兴元帝是个多记仇的人了,

  秦禅月冷笑一声:“早就记下了!咱们俩骗他又不是头一回了,还差背后骂两句吗?”

  楚珩将人小心放在矮榻上,道:“那也低声些骂。”

  他抬起她的足腕,在她足腕侧落下一吻,而秦禅月这时又泛起了旁的纠结,她问:“这件——嗯,这件事——要不要,告知——嗯?”

  楚珩低声回道:“要告知,如何选择,还要她自己去判定。”

  秦禅月细而浓的眉紧紧拧着,正要说“我要去看她”,就见楚珩压下来,道:“专心——莫要在这个时候插手。”

  子女债,长辈管不得。

  秦禅月低低骂了一句什么,楚珩当做听不见。

  矮榻并不大,两个人挤在其中,只能或跪或坐,反倒平添几分乐趣。

  而与此同时,钱副将也带着消息去了柳烟黛的院中。

  柳烟黛的院落并不远,习武之人大概也就一盏茶的距离,行过两条长廊,绕过一个花园,再经过一个湖泊,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安静的绿水园。

  绿水园坐落在王府偏北的方向,临湖不远,还引了水渠,水渠通院,有锦鲤行过,院中栽种了不少花草,隔着很远便能瞧见一片花。

  花草葳蕤间,檐角高立。

  当初柳烟黛还是未嫁姑娘的时候,就住在绿水阁,后来柳烟黛嫁了人,绿水阁就改成了绿水园,现在兜兜转转,柳烟黛又重新回到了王府中,住到了绿水园里。

  人虽然还是同一个,但是阁变成了园,人便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钱副将到院门口说明来意后,一位丫鬟去里面通报,转瞬间又折返回来,引钱副将进去。

  钱副将从厢房外行进去,入内间,隔着一层珠帘,将兴元帝的话带给柳烟黛。

  说这些的时候,钱副将心底里也有些隐隐的叹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是记得柳烟黛的,这个孩子,是楚珩身边亲兵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楚珩将其留在王府之中,当成侄女一样看待,虽然没有血缘,但还是给了她最好的婚事,让她嫁入侯府,成了秦禅月的儿媳。

  那时候,柳烟黛被秦禅月养的很好,白白胖胖的,瞧着像是颗剥了皮的荔枝,浑身透着香甜水润的气息,而现在——

  怎么就沾上兴元帝了呢?

  钱副将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皇家这群人啊,都把自己当成是天子,都觉得自己天生贵命,从里不把下面这群人当人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公子们,打杀个奴才,弄死个奴婢,都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有些荒唐些的,当街掳走民女更是常事,更何况是天子呢?

  这天底下的人天生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下等的人,招惹上上等的人,定然要遭受些委屈,弱肉强食就是天性,羊群见了狼就是要跑,这谁都改变不了。

  钱副将说完后,厢房之内久久没有回音,钱副将不由自主的抬眸看过去。

  隔着一道珠帘,他能看到柳烟黛坐在临窗矮榻上的身影,柳烟黛似是一直没动。

  现在钱副将再看她,却只瞧见她苍白的面颊,疲惫的眉眼,像是一颗死掉了的木,根茎都被人硬生生扯断,在太阳下暴晒,晒出干枯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声线嘶哑的说道:“出去。”

  钱副将低声应“是”,转身离去。

  他走的时候,没能克制住,下意识的又瞥了一眼柳烟黛。

  她还坐在那里,像是不会动似得。

  钱副将离开绿水园中后,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绿水园。

  秦禅月盯着,楚珩盯着,连外头的兴元帝也在盯着。

  他们都在想,柳烟黛到底在做什么呢?她到底会不会出来呢?

  ——

  “柳烟黛有没有出来?”